“這件我要了,多少錢?”
“五塊二,再給四尺的布票。”
這個價格是蘇昭昭穿來後買的單品種類中最高的價格了。
她又選了一件米色加淺藍格子的薄外套。
在她賣衣服的同時,櫃台處也來了其他的客人,其中有一個年輕的女同誌目標很明確,以上來就問還有沒有百褶裙。
蘇昭昭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個年代就有百褶裙了?
等售貨員拿出來一看,還真有,隻是不像現代越做越短。
裙子的長度遮住膝蓋,褶皺也不多,女同誌又選了一件翻領的外套,穿上外套把裙子拿著比了一下,還挺好看,立馬付了錢歡歡喜喜的提著衣服裙子走了。
蘇昭昭在買與不買中選擇了不買,算了,她還是做個樸實的人吧。
女裝旁邊就是男裝櫃台,蘇昭昭直接略過,男主不需要她來買,部隊包了。
到了賣小孩子衣服的櫃台,蘇昭昭給兩個孩子一人選了兩身稍微厚一點兒的秋季服裝,等下個月天氣涼的時候剛好穿。
路過賣鞋子的櫃台,蘇昭昭又停下了腳步。
“同誌,把這個樣式的鞋給我拿兩雙,一雙三十五碼,一雙三十七碼的。”
蘇昭昭指的是一雙米白色帶兩條紅條紋的運動鞋。
這鞋子的樣式,供銷社都沒有,買回去顧想顧念肯定喜歡。
玻璃櫃台裡擺著的更多的是各式各樣的皮鞋,以蘇昭昭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都不能說土,或者老氣,客觀的評價是複古。
現在沒有什麼人造革,都是純皮的,牛皮、豬皮、小羊皮,價格四塊至十幾塊不等。
給顧想他們買的運動鞋隻要兩塊錢一雙。
這麼多的皮鞋她沒給自己選一雙,而是買了雙樸素又好穿,流行二十年都不過時的‘解放鞋’!
解放鞋更便宜,隻要一塊三。
售貨員見她大包小包的買這麼多東西,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一開始就給她推薦皮鞋,可是她一點兒也沒受到誘惑,對解放鞋情有獨鐘!
“咱們女同誌呀,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
蘇昭昭點頭,然後還是選了解放鞋。
她就愛這個!
人家能在網上賣到三千一雙!
賣完鞋子,蘇昭昭開始在百貨商場裡找化妝品櫃台。
在一個小角落終於被她找到了。
櫃台上麵寫的是日化品。
玻璃櫃台裡擺著蛤蜊油、雪花膏、珍珠霜、擦臉油,還有花露水和鴨蛋香粉。
蘇昭昭看到最後一支口紅被一個女同誌買了去。
見有人看她,女同誌道:“我是給廠裡的同誌買來參加演出節目用的,可不是我自己要用。”
嗯嗯,懂。
蘇昭昭覺得挺有意思,她來到的五十年代和她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這個時候並沒有像六、七十年代那樣過度的去繁就簡,追求艱苦樸素。
女性在穿衣風格上更喜歡碎花的顏色亮麗的服裝,比如布拉吉連衣裙,大城市有條件的女同誌還會去燙頭發。
蘇昭昭剛才還看到一個梳著麻花辮,把劉海燙得卷卷的女同誌。
等進入六十年代後,女性在著裝上變化很大,全國上下的女同誌們不愛紅妝愛武裝,軍綠、軍黃、軍藍色的軍裝便服成了大家最時尚的服飾。
而燙頭這件事,也就絕跡江湖了。
到時候,這個百貨商場的服裝櫃台怕是就看不到這個多漂亮的衣服了。
還有這個化妝品櫃台裡的這些商品,以後還會有嗎?
比如鴨蛋香粉?口紅?花露水?
還是說以後要憑票購買,隻有的演員這類需要化妝的同誌才能買得到?
看了那麼多小說,她沒聽過口紅票、香粉票之類的,估計是領導開條子吧。
“同誌,你需要什麼?”
見蘇昭昭不說話,售貨員出聲問。
蘇昭昭回過神,“麻煩給我拿兩瓶珍珠霜,兩盒雪花膏。”
珍珠霜擦臉,雪花膏擦手,她就不信,她白不起來!
“給同事帶的吧?”
蘇昭昭笑了笑,算是默認。
不,她自己用,來一次城裡這麼麻煩,當然要多買一瓶。
蘇昭昭一逛就逛了兩個小時,後麵又買了餅乾和果糖,在布料櫃台買了一塊兒碎花的布料,還買了個軍綠色的軍綠色的單肩包背在肩上。
出商場前,她問售貨員附近有沒有理發店。
“馬路對麵,從飯店旁邊穿過去,再往裡走兩分鐘就有一家。”
蘇昭昭道了謝,提著一大堆的戰利品出了百貨商場。
帶來的網兜已經裝不下了,沒辦法她又買了一個,兩個大網兜裝得滿滿當當,就連單肩包裡麵都塞滿了。
要是這個時候有個小推車多好呀!
經過她麵前的路人頻頻回首,有盯著她看的……或者說盯著她手裡提的戰利品看的。
有暗戳戳指著她小聲嘀咕的。
蘇昭昭全部自動理解為羨慕。
她今天花費不小,也不知道顧團長看到後會是什麼表情?
質樸節約的人設是不是要立不住了?
路過飯店時她往裡麵瞅了一眼,房門半掩,廚師正對著服務員發脾氣,服務員嘟著嘴,拉著他的袖子撒嬌,一口一個爸,聲音老大了。
實錘了,廚師閨女。
蘇昭昭腳步不停,從飯店旁邊的巷子裡穿了過去。
說是兩分鐘就是兩分鐘,不帶多一分的。
蘇昭昭站在理發店的門口往裡看。
非常樸實的一個理發店,兩張椅子,再加牆上掛著的兩個鏡子,然後一個理發師。
店裡就她一人。
也不知道是隻有一個人在呢,還是隻有一個人。
理發師大概三十來歲,是個女同誌,帶著袖套,圍著圍裙,圍裙的兜裡放著一把剪刀和一把梳子。
蘇昭昭第一眼就看她的發型,利落的齊耳短發,耳側一邊彆了兩個黑色的小夾子,露出整張臉,看著清清爽爽,沒有劉海礙事。
不知道為什麼蘇昭昭有點想打退堂鼓。
“剪頭發呀?快進來呀!”見蘇昭昭站在門口沒動,理發師直接上手把她拉了進去。
“買這麼多東西呀!”看到她手裡的兩大網兜,理發師也挺驚訝,上手來接,“先放著吧,放心,不會丟。”
蘇昭昭提得手疼,趕緊放了下來。
算了,來都來了,剪了吧。
現在剪頭發壓根兒沒有洗頭一說,一坐下,理發師就問:“剪什麼頭?”
不,我不剪頭,我剪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