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建新還等著朱山出醜呢，然而等來的卻是楊然落筆、氣氛詭譎。
就算朱山詩名在外，也不至於把人嚇得連筆都拿不住吧？
姚建新看向自己的好友，問道：“朱山這些年，在詩詞上的造詣，又有提升嗎？”
好友們麵麵相覷，道：“這個……還真的不太清楚，過去他都在秦州府活動，也是今年才回來的。”
“如果他的詩詞造詣真的提升了，不可能從秦州府回來啊。”
姚建新又看向了朱山：“但他來了之後，那邊吵嚷得最厲害的人，連筆都拿不穩。”
“會不會是喝酒喝多了，手抖？”
“吵得太厲害，一時氣短，導致手軟了？”
“彆爭了，我過去探探就知道。”
其中一個同伴丟下這句話，起身往對麵走去。
此人倒是沒有深入爭吵的核心區域，而是跟外圍那些看熱鬨的人打聽了一下情況，當得知楊然握不住筆的理由後，整個人也有些恍然。
等此人回來後，姚建新立刻問道：“怎麼回事？”
此人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這群倒黴孩子……”
“朱山身邊的那個人，叫陳浪。”
“陳浪？滿江紅？”
“原來是他啊。”
“難怪握不住筆，換了我，大概率也是這個下場。”
姚建新聽到陳浪這個名字後，眉頭頓時皺成一團，道：“桃花庵歌是不是也是他寫的？”
“就是他。”一位好友回答道。
姚建新道：“我在京師的時候，就聽人提起過桃花庵歌，說蕭學士很喜歡這首詩。”
“回到臨水，又見識到了半首水調歌頭以及後麵的滿江紅。”
“沒想到這些詩詞，竟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難怪朱山不敢自稱小詩仙，與這樣的人做朋友，誰敢吹噓自己的才氣。”另一位好友感慨的說道。
姚建新盯著陳浪，心緒複雜至極。
至於陳浪，在朱山的幫助下，裝了一波大的，心情倒是好得很。
這種光靠名聲就把對麵壓得大氣不敢喘的感覺，當真是爽到爆炸。
而朱山在品嘗了一把狐假虎威的感受後，其實也挺爽的。
但朱山並不是一個喜歡落井下石的人，在楊然已經“投筆認輸”後，就沒有繼續逼迫他，而是看向了林媚兒。
“剛才有些亂，還未向林姑娘問好，當真失禮。”
林媚兒一直都處於極度的尷尬之中，雖然陳浪、朱山二人的名字，如雷貫耳，可畢竟是頭一次見麵，在沒有人介紹的情況下，她也不好主動打招呼。
馬寶國、胡河源二人也忘記了這茬，導致林媚兒被完全晾在一旁，又委屈又可憐。
好在朱山察覺到了這點，主動向她問好。
林媚兒立刻回禮，道：“小女子林媚兒，見過朱公子、陳公子。”
陳浪道：“林姑娘剛在是在四號舞台上跳舞吧？”
林媚兒欣喜道：“陳公子剛才也看到小女子的表演了？”
“跳的不錯。”陳浪微笑道。
簡單四個字，就讓林媚兒心花怒放。
這可是臨水第一才子的批語啊。
這四個字要是傳出去，自己保不齊能衝入八強呢。
“多謝陳公子！”林媚兒道了個萬福，俏臉無比燦爛。
此時，陳浪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這個背影的出現，讓陳浪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忽然有事兒，先失陪了。”
小七打算跟上陳浪，卻被陳浪摁了一下肩膀，道：“你不必跟著，我馬上回來。”
言罷，匆匆離去。
陳浪來到大街上，因為重頭戲馬上就要上演，所以大街上人滿為患，倒是跟之前宋柯遇刺那一夜的情況有了幾分相似。
搜尋片刻後，終於見到了那道熟悉的背影。
因為不知她有何意圖，所以陳浪也沒有呼喊，而是靜悄悄的跟在她身後。
奈何在跟蹤這方麵，陳浪確實不怎麼擅長，沒多久就跟丟了。
就在陳浪懊惱的時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同時耳邊傳來了清脆的一聲：“嘿！”
陳浪轉身，看到了身著男裝的謝清歡。
等看到謝清歡一馬平川的胸口，陳浪都驚呆了。
“我的天，謝姑娘你這是在跟我變魔術嗎？這怎麼藏起來的。”
謝清歡苦著臉說道：“都快勒死我了。”
陳浪道：“謝姑娘，束胸非常不健康，會帶來諸多麻煩，你還是趕緊找個地方解開吧。”
謝清歡張嘴想要回答，忽然意識到，自己雖然穿著男裝，但其實是個女人。
一個女人，跟一個男人在大街上討論束胸……
這也太羞人了。
謝清歡的臉蛋瞬間通紅，急忙轉移了話題，道：“陳公子，我見你東張西望的，是在尋人嗎？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呀。”
陳浪搖了搖頭，道：“沒尋誰……話說你怎麼穿著男裝在大街上晃悠？”
謝清歡道：“不想惹麻煩咯。”
“陳公子，門口賣票的差役，給你那張小紙條，你用了嗎？”
陳浪道：“沒有。”
謝清歡笑了：“既然沒用，那就幫我一個忙唄。”
陳浪也笑了：“好啊，走。”
二人來到了投票點，這裡的布告欄上，貼著十六位參與最終花魁決賽的青樓女子畫像。
布告欄前方有柵欄，周邊還有捕快看守，防止有人搗亂。
投票的話，也需要衙門的人幫手，投票人是不能親自上前張貼的。
謝清歡拿出自己的票，交給衙門的差役，又示意陳浪把票拿出來。
“兩張，全給紅袖招的龐秋燕。”
文吏喊道：“紅袖招龐秋燕，兩票。”
差役拿著紙條，來到龐秋燕畫像前，將紙條貼上去。
陳浪道：“明白了，謝姑娘這番打扮，是專門來給龐姑娘投票的啊。”
謝清歡道：“我在紅袖招，就秋燕一個朋友。”
接著低下頭，小聲道：“陳公子，我能求你一件事兒麼？”
陳浪道：“什麼？”
“一會能不能去看秋燕表演。”謝清歡低聲道：“陳公子眼下聲名在外，號稱臨水第一才子，你要是去看秋燕的表演，或許能助她成為四大行首……”
“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突兀，陳公子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陳浪又看了看四周，那道熟悉的背影徹底沒了蹤跡。
“龐姑娘是胸衣的超級會員，又是謝姑娘唯一的朋友，這個場子，我當然是要幫一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