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背刺的寧文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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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輝欣喜若狂,府學學正聶自如,卻愁的頭發都要掉光了。

自己命裡當真是做不得主考官,做一次出一次亂子。

以前的亂子,都是落榜考生惹出來的,好歹都能壓住。

但這次的亂子,牽頭的是知府家的公子。

聶自如就是個清流官,不太懂官場上這些彎彎繞,他不明白知府公子為什麼要來牽這個頭。

唯一明白的,就是要解決這件事兒,必須得知府大人出麵。

聶自如登門拜訪,完全在季家輝的預料之中,或者說季家輝就在等著聶自如上門來求救。

以往聶自如登門,可都是端著架子的,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廣陵府官場的清流,跟彆的官員都沒有利益糾葛,不必看其他官員的臉色。

但今日登門,麵色憔悴腳步虛浮,鬢角都被汗水給打濕了。

“下官見過大人。”

季家輝故作驚訝道:“聶學正,你這是怎麼了?”

“快坐下說話。”

“來人,看茶。”

聶自如小心翼翼的坐下,連聲道謝。

等到下人送了茶後,季家輝指著桌上的文件說道:“前段時間,本官不幸染上疾病,衙門的政務,都快堆積成山了。”

接下來季家輝東拉西扯,什麼話題都說了,就是避過了科考。

聶自如嘴角的笑容越發苦澀。

他明白,季家輝這是在敲打他。

奈何現在自己能指望的也隻有季家輝,即便被敲打,也隻能忍受。

“大人,府學門口圍著一群考生……”

季家輝端起茶杯,淡然道:“哦,本官也剛剛聽說。這些考生,不好生夯實基礎,落榜了就知道抱怨衙門不公,當真辱沒先聖。”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鬨出來的動靜,比過去幾年都要大,在府學門口靜坐的考生數量,突破百人了吧?其中好多都是上了榜的考生。”

“這說明本次的府試,確實出現了很嚴重的紕漏啊。”

這番話把聶自如嚇得靈魂都差點出竅,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季家輝一邊說一邊觀察聶自如的表情,見他抖似篩糠汗出如漿,感覺火候差不多了,頓時話鋒一轉,道:“不過即便出了紕漏,本官也相信跟聶學正沒有關係。”

“不過聶學正,我聽聞你跟盛褚良關係不錯?”

聶自如矢口否認,道:“何人亂嚼舌根,我跟盛褚良並無聯係,還請大人明鑒!”

季家輝似笑非笑的說道:“是麼?既如此,那就煩勞聶學正跟我一起前往府衙,審問這起案件吧。”

“問清楚了,也能還聶學正一個清白,不是麼?”

聶自如捂著胸口,隻覺得心如刀絞。

季家輝口口聲聲說要還自己清白,但實際上是要把自己往死裡整!

作為本屆府試的主考官,府試出現任何問題,他都脫不了乾係,而如果隻是由下麵的官員審問,對他的影響到不是很大。

然而現在季家輝要親自審問,這也就意味著,不管最終的審問結果是什麼,他都得背上一個失察之罪。

年逾古稀,聶自如早就不指望在官場上有什麼作為,他隻想保住自己用幾十年攢下來的名譽!

來找季家輝,就是想求他通融一下,莫要親自過問這件事兒。

可季家輝直接無視了他的懇求。

一生清譽,毀於一旦啊!

聶自如顫巍巍的站起來,想說什麼,可是喉嚨裡就好似塞了一個桃核,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季家輝走上前來,拉著聶自如的手,安慰道:“聶學正莫要驚慌,有本官為你做主呢。”

“如果查出來是有人在背後蓄意構陷,本官決不輕饒。”

聶自如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多謝……大人。”

季家輝道:“傳令,將帶頭鬨事的學生,全部帶到府衙,本官要親自審問!”

半個時辰後。

府衙正堂。

季家輝端坐首位,大手一揮,差役就押著以寧文栩為首的一批讀書人走了進來。

這批學生恭敬行禮,喊道:“學生拜見大人。”

季家輝的目光從這批人臉上挨個掃過,淡漠的說道:“你們當中不少人,本官都認得。”

“都是本府有功名之人啊。”

“賜座。”

在一旁聽審的聶自如,懸著的心算是徹底死了。

在等候學生上堂的這段時間內,他還在幻想,季家輝會嚴厲懲處這批學生,把這次的事情徹底的壓下去。

然而季家輝的一句“賜座”,讓聶自如明白,所謂的審案,不過是走個流程。

季家輝跟這批學生,關係匪淺,甚至有可能提前就做好了溝通。

聶自如沉吟片刻,忽有所悟。

本次府試,季家輝委任自己當主考官,而自己因為厭煩這個差使,所以在錄取考生的時候,並沒有提前跟季家輝溝通,而是直接把榜單放了出去。

這無疑是在挑戰知府大人的權威,所以借著學生鬨事,季家輝就要狠狠的敲打自己,讓自己明白,廣陵府還是他這個知府說了算?

聶自如心亂如麻,已經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了。

而此時,幾位學子也以此落座。

季家輝道:“爾等報上名來。”

剛坐下去的幾個學生又麻溜的站了起來,心裡更是不敢有半點抱怨,老老實實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學生寧文栩。”

“王正。”

“康亮。”

季家輝淡然道:“為何在府學門口靜坐?”

“爾等可知,沒有衙門批準,任何人不得在官府機構前靜坐示威?你們這是在挑戰朝廷的權威,是重罪,明白嗎?”

寧文栩拱手一揖,道:“不敢欺瞞大人,學生們在府學門口靜坐,是為了求一個公道。”

“什麼公道?”

“本次府試,有人作弊!”

季家輝冷笑:“你如此言之鑿鑿,可有憑證?”

寧文栩心中一歎,暗自忖道:“陳兄,對不住了,我也是被逼無奈。”

“本官問你話,何故發呆!”季家輝拍了一下驚堂木,斥道。

寧文栩端正了一下臉色,道:“大人,學生沒有憑證,但能提供三處疑點。”

季家輝道:“你且說說,本官自會分辨。”

“但如果你說的都是些捕風捉影之事,本官定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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