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
楊登歡和錢如發竊竊私語，商量著如何整治劉文明。
楊登歡神色頗為興奮，不過更多的像是在搞一個惡作劇。
錢如發則不然，他一直奉行要麼不做，要做的就做徹底的原則，所以認定隻要動手，就不能給劉文明任何反頭的機會，要不然就會給自己帶來災難。
但是看起來楊登歡還是停留在鬥氣的階段，好像隻是為了出一口氣而已。
這怎麼能行！錢如發神色有些著急，現在看起來，好像錢如發比起來楊登歡還要著急。
“真要把劉文明往死裡整？這不合適吧？畢竟就是一點……一點……”楊登歡說話有一些猶豫。
“俺沒有這個意思，俺是說……”
胡大軍和周小紀他倆聽楊登歡說兩個人都能留下來了，這才露出來滿意的笑容。
這一切都會看天命，也都會在行動當天見分曉！楊登歡甚至有些期待行動時間快點到來了！
一進辦公室，楊登歡就看到沙發上拘謹地坐著兩條大漢，神色嚴肅，不苟言笑，但是身子淵渟嶽峙，顯然身上功夫不淺。
“這就對了！我們不能心慈手軟！”錢如發點了點頭，拍了拍楊登歡肩頭，笑著問道：“你說吧，具體什麼辦法？”
兩名大漢見有人進門，霍然起身，盯著楊登歡。
“你們二位吃飯了嗎？”楊登歡又問道。
“有沒有老百姓經常出入的地方？比如說搞一兩次與民同樂的活動？”楊登歡又問了一遍。
“第三名？假的！去年我是沒去，我要是去了，你最多第四！老子前年第二！這才被特招進了特務科！”周小紀神色比起來得瑟的胡大軍毫不遜色。
“不少。”錢如發點頭說道。
“有。法醫科副科長廖成功。”錢如發平靜地說道，
廖成功，法醫科副科長，而且還是當了好幾任的資深副科長。在有著有著“千年老二”的稱號。
“關鍵是我這裡用不了這麼些人。”楊登歡顯然心情不錯，依然笑嘻嘻地問道：“我問問你們，二位都有什麼特長？”
楊登歡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咱們說自己是好特務，但是不少人都說咱們是漢奸啊！”
壯漢很不服氣，伸手朝上擼了擼袖子，大拇指朝後一頂，冷冷地說道：“報個名字有什麼有種沒種，老子甭說報一下，就是尼瑪報兩下三下也沒問題！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字叫做周小紀！前門大街打聽打聽，‘花臂金剛’周小紀那就是我！”
“那必須的！來的時候沈科長交代了，讓我們什麼事都聽你的？”周小紀這一次搶先說話。
“你們給我把助理當好了，除了薪水之外，完事了之後，我再給你們倆發一份，隻要是聽命，重重有賞！”楊登歡大聲說道。
胡大軍說到這裡，這才想起來這人還沒有自報家門呢，於是大聲問道：“有種的把名字報一下！”
這也算自己為“財神計劃”貢獻的一點力量吧。到了現在，楊登歡才覺得所有計劃中所有安排完美閉環。
楊登歡神色一肅，說話語氣又變的硬了不少，原本還在吵嚷的兩個人老實了不少，聲音也低了下來。
艾雅也覺得討論這個問題有些不合時宜，笑了一下，指著兩名壯漢，衝著楊登歡說道：“這兩個人是科長派過來貼身保護你的，二十四小時不離身！聽說都是武術高手，今年才特招進咱們特務科。”
“兩個人，這怎麼好意思？多了點吧？”楊登歡笑道。
胡大軍說話之際眼睛左顧右盼，頗為得意洋洋。
“事成之後，兄弟……”
“‘花臂金剛’？沒聽說過！聽清楚了，去年國術比賽，我可是第三名！全北平的！你多少名？你敢說嗎？你多少名！”胡大軍不服氣地說道。
原本楊登歡要是不勸架，兩個人還算消停點，但是楊登歡一張嘴勸架，兩個人似乎更加來了精神，又是蹦高又是大叫，比剛才還要熱鬨！
“得嘞！二位，都瞧我！待天咱們鴻賓樓，我擺上一桌，給兩位說和說和，今天咱們就先到這兒得了！這裡是辦公室！”楊登歡說到最後，也有一些不耐煩，語氣冷硬了一些。
艾雅登時察覺，猛然回頭，見是楊登歡，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站了起來。
錢如發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有。”
“朝鳩親王殿下蒞臨北平訪問，應該有不少行程安排吧？”楊登歡笑著問道。
“你怎麼才來？給你泡的茶都涼了。”艾雅嗔怪地說道。
艾雅又嗔怪地看了一眼楊登歡，嬌聲說道：“說什麼呢？你才是特務！”
楊登歡笑著又擺了擺手笑道：“拿著吧！朝廷不差餓兵！”
“兄弟，這不是事大事小的問題，而是我們不能讓劉文明反擊。”錢如發有些著急地說道。
“我是特務啊！咱們特務科都是特務，沒有一個例外。”楊登歡嘴角扯出一絲笑容說道。
泥人還有個土性，更何況是一個副科長，估計整個警察局，都沒有人比廖成功更加盼望劉文明倒台。
錢如發起初麻子臉沉靜如水，漸漸臉上露出了驚詫的表情，隨即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笑容越來越開朗，最後嘴巴都咧開了花。
望著錢如發的背影，楊登歡嘴角扯出一絲微笑。
“呦嗬，正好我就是太極門的。看樣子這太極不如八級了？八級練一年就能頂得上太極十年？”另一位稍微瘦一點的壯漢，瞥了胡大軍一眼，陰陽怪氣地問道。
“知道！知道！你們二位都是咱們北平地麵兒上久負盛名的人物字號，今天能來給我當保鏢，那可是太抬舉我了！”楊登歡連忙說道。
“夠警省的哈！我說悄悄地走到你身後嚇你一跳，誰知道還被你發現了。”說到這裡，楊登歡點頭笑道：“像是一個乾特務的料！”
兩個壯漢聽到楊登歡這樣說話，登時變了臉色，眼睛冷冷地盯著楊登歡。
“不行就不行！你還想恁樣啊！我不怕你！有什麼招儘管使去！我撐著你！”胡大軍不依不饒。
周小紀這才猶猶豫豫地上前接過來錢。
楊登歡原本想著以節約人手為名，把這兩個人退回去一個，對付一個人比起來對付兩個人，想必容易得多。
艾雅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看著已經沒有了熱氣茶杯有些發呆，眼睛定格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哎呦！拱火是吧！比就比，誰怕誰啊！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我要是接不住，我就不姓胡！我跟你的姓，我叫……”
楊登歡歎了口氣，心中想到這兩位雖說長得不咋地，但卻都是君子，隻動口不動手，難能可貴！
艾雅看著兩個人擰眉毛瞪眼睛，不明白究竟為什麼這倆貨突然鬨了起來，有些擔憂地望著楊登歡。
“那你們倆是不是就得聽我的了？”楊登歡又問道。
楊登歡哈哈笑了一下，從兜裡摸出來一塊錢遞了過去，笑著說道：“門口老吳那裡吃碗鹵煮。”
“那是！我們絕對聽你指揮！我們也知道自在不當官，當官不自在！我們現在也是有人管著了！”胡大軍大聲說道，周小紀也連連點頭。
“楊大隊長，可不是我怕他！我這是給你麵兒！”胡大軍看了一眼周小紀，嘟囔了一句，終於停了下來。
但是成功與否，還要看最後行動是否順利。這就是所謂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兩個人都是微微一愣，卻不過來拿錢。
這一次胡大軍點頭，周小紀搖頭，看來是一個吃飯了，一個還沒有吃呢。
“二位！二位！都瞧我，都瞧我！有什麼話好說，千萬不要內訌。”楊登歡湊過去笑著說道。
“你手裡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在劉文明手下，但是卻和你關係不錯？”楊登歡笑著問道。
“姥姥！今天也就楊大隊長在這兒，我是給楊大隊長麵子，這事就這麼算了，換一個彆人，瞧我不打出他屎來！”周小紀也冷冷地說道。
胡大軍和周小紀連連點頭。
但是兩個人又似乎十分克製，好像隻動口不動手，不可能掐起來。
“那好吧……”楊登歡猶豫地說道，終於點了點頭。
這個人可以，楊登歡心中想到。
沒等楊登歡把話說完，錢如發立刻擺了擺手說道：“咱們自己兄弟，不說這話！這一次咱們能夠乾沉劉文明，看看警察局裡誰還敢和我們炸刺！”
“你小子又有什麼鬼主意了？”錢如發笑著問道。
不過，楊登歡也有一些納悶，看這兩人滿嘴跑舌頭，活生生天橋把式，這種人怎麼會被沈岩特招進特務科？這得花多少錢才能辦到？
胡大軍和周小紀兩個人互不相讓，各自逞強，擼胳膊挽袖子，說著說著人，各自向前，卻越來越近，似乎隨時都可能掐起來。
“你覺得這個辦法怎麼樣？”楊登歡說完，眉開眼笑地說道。
曆史的經驗教訓告訴我們，無論多麼嚴謹的計劃，都擋不住發生意外突發事件的攪局。
“原本我想著留下來一位，但是科長讓二位過來，想必也是因為二位曆來在伯仲之間，科長唯恐挑誰不挑誰，都不太合適，所以這才將二位都派了過來。我要是硬派回去一個，顯得我對科長也不尊重！這樣吧，兩位都跟我好了！”楊登歡大聲說道。
楊登歡腳步輕盈，沒有發出一絲聲息，想要緩緩走到艾雅身後。
“既然科長讓你們倆來保護我，那是不是就算是我手下的兵？楊登歡正色問道。
錢如發毫不猶豫，點頭說道：“20日，全聚德飯莊。”
“廖成功，這個人可以！”楊登歡點頭笑道，將頭湊在錢如發耳邊，低聲嘟囔著說個不停。
周小紀和胡大軍對視了一眼，都重重地哼了一聲。
其實，這才是錢如發心中的真實想法，這一次既為楊登歡出了頭，又給自己立了威，一舉兩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錢如發急匆匆地走了，算著時間，沈岩差不多也該出來了，他們還要去憲兵司令部開會。
楊登歡計劃在行動當天，利用朝鳩春彥親王也在全聚德活動的機會，計劃讓劉文明鬨一次混亂，這樣特務科的人顧此失彼，更是無暇他顧。
“那就行了！從現在開始，你倆就是我的……助理。”楊登歡想了一個詞說道。
這一次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露出來欣喜地目光。
“這還不是沈科長關心你。”艾雅笑著說道。
“瞧不起俺沒關係，但是瞧不起我們祖師爺，那就不行！”周小紀冷冷地說道。
“時間地點。”楊登歡乾脆地問道。
“能和你……”艾雅說了幾個字，覺得不好意思，沒有再接著繼續，而是紅著臉說道：“特務就特務，特務也分好壞是吧！我們是好特務。”
一名壯漢搶先站了起來，雙手一抱拳，聲音頗為洪亮地說道：“俺叫胡大軍！擅長八極拳！俗話說‘太極十年不出門，八極一年打死人’！俺練的可是真功夫！去年北平國術大賽，我是第三名，賽後沈科長把俺們特招進了特務科！”
“不錯！不錯！到時候咱們……”說到這裡，錢如發冷冷地哼了兩聲，沒有再說下去。
但是這一會兒看著快要掐起來的兩個人，心裡改變了主意。
“不用說了！有機會咱們好好比試比試！看看太極不出門，還是八級打死人！”壯漢不服氣地說道。
最佳行動時間，是20號。除去曹有光安排孫莫然在北平城四處開花之外，楊登歡又給曹有光添了一盤菜。
“得嘞這就行了！”楊登歡高興地說道。
“去吧，吃飽了好乾活。”楊登歡又笑道。
胡大軍和周小紀拿了錢，有點疑惑地出了辦公室，艾雅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放心地說道：“這兩個家夥，是不是有點傻啊？”
“傻點沒事，隻要能打就行，看樣子這倆功夫都是不錯！”楊登歡笑嘻嘻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