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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234黑龍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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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234黑龍會

楊登歡從兜裡摸出證件,從鐵柵欄門中遞了進去,河下世良微微一愣,竟然沒有伸手去接。

藍色的封皮上,白色的白日徽章,徽章

“你不是要證明嗎?工作證算不算證明?”楊登歡把手裡證件又衝著河下世良揚了一揚說道。

河下世良猶豫了一下,終於上前了一步,從楊登歡手裡將證件接了過來。

“看看吧。”楊登歡笑著說道。

河下世良神情狐疑,看了一眼楊登歡,有些不相信地翻開了工作證件,臉上登時露出了吃驚的神情。

河下世良看了一眼工作證,又抬頭看了一眼楊登歡,似乎在核對證件上的照片,是不是一個人。

河下世良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臉上這才露出來輕鬆的表情。

河下世良神色變化,讓曹有光有些不解,皺起眉頭望向楊登歡。

“洗耳恭聽,希望你能給我帶來不一樣的感受。”楊登歡開了一句玩笑,眼睛望向河下世良。

曹有光聽了,不由得一愣,沒有想到,河下世良一開口,居然就是這麼重要的一條線索,不由得伸手抓緊了鐵柵欄。

“誒呦!”楊登歡一聲驚呼,臉上露出尷尬神色。

“碰到一個不講理的上司,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說到這裡,楊登歡歎了口氣說道:“哎!本事大不如不攤上!天天在一起共事,還不夠膩歪呢!”

“我到了聯合船運公司,和辻井老師一起負責黃浦江入海口至鬆江和長江之間的水文地貌探測,目的在於發現新的航道。由於我工作勤勉,努力認真,無論是繪圖還是勘測,總是能優異的完成任務,所以頗受辻井老師的器重。在此期間,譚君也來找過我幾次,我們一起吃飯喝酒,言談甚歡,這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為快樂的日子。”河下世良說話之際,臉上露出無比向往的神色。

“不過,之後的日子裡麵,也是譚君幫我的多,而我對譚君,幾乎沒有什麼幫助。”說到這裡,河下世良低頭頗為羞愧。

“這是黑龍會的標誌,每一位黑龍會員都有,我因為父親的原因,很小就入了黑龍會。這個刺青,也跟了我很長時間了。”河下世良苦笑了一下說道。

“一個杯子不算什麼,喝水,喝水。”楊登歡笑道。

等河下世良喝完了水,楊登歡和廖宏偉出了囚室,重新鎖了門,楊登歡這才又問道:“後來呢?”

“不好意思啊。我以為你接到了呢。”楊登歡笑道。

“我父親河下多龜是空手道大師小澤喜太郎的弟子,他是黑龍會的元老,更是黑龍會搏擊總教頭,門下精英弟子無數,門生故舊遍布黑龍會,在會中有著很大的勢力。但是我父親和會長田中宏次貌合神離,兩個人經常意見相左。”

見到楊登歡感同身受,河下世良頗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黑龍會中,大多以家族為單位,父子相繼,為會中服務,當然也執掌著會中的權力。比如說田中家族,會長田中宏次的幾個兒子,都在會中擔任要職,占據著要害部門。

河下世良手疾眼快,一伸手抓住了落下的茶杯,隨後好像沒拿穩,茶杯從手中滑落,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楊登歡並不理會曹有光疑惑的神情,而是衝著河下世良說道:“怎麼樣,是不是我本人?童叟無欺,如假包換!”

廖宏偉將水杯遞給河下世良,河下世良伸手接過,裸露出來的手腕處,一道黑色刺青,特彆顯眼。

“我執意不肯在黑龍會中擔任職務,這讓我父親十分惱火,也可能是因為這個,他老人家在昭和9年(1934年)鬱鬱而終。”說到這裡,河下世良眼裡閃現出淚光。

“就差一點,我就接到了。”河下世良有些惋惜地說道。

“由於父親去世,家中僅僅剩下我們母子三人,黑龍會和我們家幾乎斷絕了聯係,不過逢年過節,也有不少慰問福利,甚至比父親在世之時還要多上一些。我們家也從此之後,再也沒有過問過黑龍會的事情。”河下世良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說到這裡,河下世良明顯有些口渴,使勁咽了一口吐沫。

“現在,可以給我們講一講你的故事了嗎?我們很有興趣。”楊登歡笑著說道。

“昭和10年,我大學畢業,在北海道一家輪船公司就職。但是國內企業不景氣,而且前景也不好。正好我的導師辻井君在聯合船運公司開發一個項目,手上缺乏人手,就寫信給我,問我有沒有興趣加入聯合船運公司,於是我就來了。

廖宏偉答應了一聲,又端了一杯水,走進來遞給了楊登歡。

“黑龍會在上海的總頭目田中健一,是田中宏次的親侄子。和我們河下家族曆來不睦,貌合神離。他找我的目的不是很清楚,雖然說得含含糊糊,欲言又止,但是我還是聽出來了一些。黑龍會目前好像在執行一個什麼計劃,這個計劃似乎和水文有關係。反正我是沒有答應他,我不想和黑龍會扯上一絲一毫關係。”河下世良似乎不太願意說黑龍會的事情,所以語焉不詳。

“黑龍會,早先名字叫做‘玄洋社’,一百多年前就已經成立。雖然屬於民間組織,但是以刺探敵國情報為主要工作。1900年前後,在甲午海戰和日俄戰爭中,‘玄洋社’更是戰功卓著,甚至比日本官方的情報機構作出的貢獻還要巨大,於是逐漸被朝中大臣注意,刻意栽培曆練。後來,經過人事變遷,幾次改組,‘玄洋社’成為了今日的黑龍會。職能也從單純的刺探情報,變成了集‘情報’‘暗殺’‘破壞’為一體的地下特工組織。”河下世良緩緩說道。

曹有光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一個茶杯,不言不語,神情若有所思,這幾天來,自己和楊登歡幾乎形影不離,楊登歡又是如何得知這些情況的?他通過什麼,知道河下世良這些情況?

河下世良站了起來,楊登歡笑著走到河下世良跟前,將水杯遞了過去說道:“不好意思哈,這麼久才給你倒水,有悖待客之道。”

“沒什麼,階下之囚嗎。”河下世良苦笑了一下說道。

老河……

“這才是剛剛開始。”河下世良有些不滿地說道。

“你一直都沒有離開我們的注意!從你在吉星號輪船上結識譚凱開始,你就進入了我們的視線。”楊登歡臉上一副了然的神情,神色輕鬆地說道:“說說吧,我對你所有的故事都很感興趣,比如說你剛才所提到的黑龍會,我們不妨就從這裡開始。”

我們河下家族,在黑龍會中也算是是舉足輕重,但是奈何人丁不旺。到了我們父子一輩,就更加可憐,我父親隻有我和妹妹二人,而我又是唯一的子嗣。所以更想讓我早日在會中擔任職務,能夠為他分擔壓力。可是我自小不喜歡打打殺殺,更不喜歡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所以在高中畢業之後,選擇了到仙台學習我喜歡的水文的專業。”

“子欲孝而親不待,人生慘痛之事莫過於此,不過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大事,你也不必太過傷心。”楊登歡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說道。

“可能是因為田中會長認為我父親的實力在會中隱隱然有和他分庭抗禮之勢吧,所以對我父親在會中的職事,多方阻撓,設置障礙。因為職務關係,我父親又對其無可奈何,隻能逆來順受,暗自生氣。”河下世良歎了口氣說道。

“不錯。下船之時,我感激萬分,但是隨身也沒有帶什麼合適的禮物,也沒有帶太多的錢,隻能和譚君合照一張,以待來日報答。”河下世良說到這裡,臉孔微微一紅。

曹有光點了點頭。

“所以你和譚凱交上了好朋友?那張合影就是你們下船時候合照的?”楊登歡問道。

“準確的說,應該說我父親是黑龍會的成員。而我一出生,就自動成為了黑龍會成員,似乎沒有選擇。”河下世良苦笑了一下說道。

“既然如此,你右手腕上的刺青,又是怎麼回事?”曹有光突然問道。

河下世良點了點頭,神色看上去仿佛輕鬆了不少,不似剛才那麼緊張,他伸手將證件從鐵柵欄中又重新遞了出來,眼睛望著楊登歡,楊登歡也鼓勵地望向河下世良。

“關於黑龍會,我也有一些了解,和你剛才講述的差不了多少,這些似乎並不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實際的用處。”楊登歡神色平和,笑著說道。

“這不是挺好的嗎?後來又怎麼樣了?”楊登歡見河下世良停了下來,笑著問道。

“譚凱又是怎麼幫助你了?”楊登歡又問道。

楊登歡手中水杯遞過去,河下世良伸手來接,好像一個不小心,楊登歡鬆手,水杯直落了下去。

河下世良神色糾結,在囚室中走了兩步,走到土台子前麵,緩緩坐了下來,終於開口說道:“其實……我是黑龍會的成員!”

廖宏偉猶豫著將水杯遞了過去,楊登歡笑道:“開門啊!愣著乾什麼?”

曹有光無語地瞪了楊登歡一眼,楊登歡頗為無恥地衝著曹有光擠了擠眼睛。

說到這裡,河下世良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望向天空,仿佛那裡站著譚凱的虛影。

“黑龍會?你不是說自從你父親死……去世之後,黑龍會不就和你沒有關係了嗎?這怎麼到了中國,反而又和你聯係上了?”楊登歡一愣問到。

“噢?這究竟是為了什麼?一個會長,一個總教頭,應該是好朋友才對啊。”楊登歡問道。

“老廖,去給老河來碗水,瞧把人家老河給渴的!我還準備聽故事呢!”楊登歡回頭衝著廖宏偉說道。

楊登歡轉身,嘴裡極輕地說了一句:“淡定,一定要淡定。”接著大聲吩咐:“還不給曹組長搬把椅子過來!”

廖宏偉打開了鐵柵欄門,楊登歡端了水杯走進囚室。

“後來呢?”楊登歡又問道。

廖宏偉連忙吩咐兩名隊員給曹有光和楊登歡搬椅子,楊登歡若無其事地回過了頭,曹有光也鬆開了抓著鐵柵欄的手,長出了一口氣。

河下世良紅著臉點了點頭,廖宏偉上前接了水杯,又倒了一杯水,重新進來,遞給楊登歡。

“好景不長,誰知道我在上海,居然被黑龍會給盯上了!”河下世良歎了口氣說道。

昭和12(1936年)年6月,我辭了日本的工作,辭彆了母親和妹妹,從名古屋出發,先是乘船到了青島,隨後轉乘吉星號到了上海。在船上,因為水土不服,我發了高燒,多虧了譚君悉心照料,才讓我轉危為安。要知道那可是在海上,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如果沒有譚君,可能我就被他們海葬了。”

廖宏偉端了一杯水,走近鐵柵欄門,楊登歡笑著站了起來,伸手笑道:“我來吧。”

“介錯刀?伱們居然找到了三新大旅社?那把介錯刀在你們手裡?那可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物!”河下世良猛然站起來說道。

這一次楊登歡沒有接,而是衝著河下世良揚了揚下巴,意思是直接給他就行了。

河下世良先是一愣,隨即將右手衣袖拉開,露出手腕上的一條活靈活現的黑龍說道:“你問的是它?”

“瞧這話兒說得!老廖,再來一杯!”楊登歡連忙說道。

“那把介錯刀的主人是你父親?”楊登歡問道。

河下世良顯然是渴壞了,咕咚咚幾口就將茶杯中的水喝完,楊登歡又笑著問道:“夠嗎?再來一杯吧。”

楊登歡並沒有追問,而是輕描淡寫地接著問道:“後來呢?你說譚凱對你幫助很大,他究竟是怎麼幫助你的?”

“船漏偏逢連陰雨,有些事情說不清楚。自從父親去世以後,我們家就成了多事之秋,我到中國不久,母親就身患重病,花光了家裡的全部積蓄。”說到這裡,河下世良猛然抬起頭,眼睛中滿含熱淚。

這事也和譚凱有關係?楊登歡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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