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棉不好意思說季禮在家裡的樣子，一想她就難以啟齒，偏偏李海棠還是個人精，一個眼神看過來就知道蘇意棉保準有事兒。
正準備抓著蘇意棉盤問一番，恰好索菲尼給李海棠打電話，李海棠隻好分散注意力去接：“我到了啊，就在樓下。”
那頭的索菲尼低聲叮囑了句：“我們是求人辦事，態度要好，你可彆跟之前一樣虎頭巴腦。”
李海棠拍著胸脯保證：“知道了，人家是衣食父母，我們是流浪街頭的小乞，能不能吃的上飯全靠老板開倉放糧。”
索菲尼對她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話鋒一轉，帶著一些安撫性的意味：“你也彆有怨氣，這個社會上誰有實力誰就是老大，你現在隻是個十八線的，對誰都得彎腰低頭，還得圓滑世故，才能在這個圈子裡混下去，哪天你要是坐到了一線，周圍誰都得看你臉色做事，要想成功，就得先曆經磨難，先站穩腳跟，才能有出頭之日。”
“我知道你是好心，放心吧，”李海棠輕聲開口，“我不會給你惹麻煩。”
索菲尼歎息：“熬過去，說不準就有希望了。”
李海棠聽著一片心酸。
就連一側的蘇意棉也深有感觸，道：“你這經紀人挺實在的。”
李海棠說：“我被星探挖走之後她就一直帶著我，把我當妹妹看吧，平時也挺照顧我，就是話說的太直白，還每次都是人生哲理，搞的我對這個世界都沒什麼幻想了，這個圈子就是吃人，我這脾氣性格，壓根兒不合適。”
蘇意棉眉梢微挑，道：“是不是後悔當初沒高考了？”
李海棠搖搖頭，也跟著歎氣：“人生每一天都是現場直播，做了選擇就沒有後悔路可走，後悔不後悔現在說了也隻是無意義的感慨，對現狀沒有任何改變，還不如向前看。”
蘇意棉點頭：“確實，所以每樣事情最好做到極致，努力過，就不留什麼遺憾。”
兩人在樓下轉了一圈，發現今天這邊來的大人物確實挺多，也不知道是什麼場合，反正大家都盛裝出席。
李海棠還看見了好幾個投資方，地位都不低。
用李海棠的話來說：“估摸著是來見白歡的，白歡現在後台可硬，基本上明牌，誰都知道是季禮投資的巨作，想來認識認識女一號，慕名而來順便遞通告。”
進入包廂之前，李海棠還很緊張，一直拉著蘇意棉的手不放，蘇意棉倒是大大方方，沒什麼情緒，講：“這麼害怕？”
李海棠深呼吸好幾口氣，小聲說：“這導演不好講話。”
蘇意棉說：“談成了也就一個合作愉快，談崩了我們問心無愧。”
這話鼓舞了李海棠，她瞬間就來了鬥誌，拉著蘇意棉進門，包廂內燈光不亮，但也一眼能夠瞧見主位上一個中年男人，索菲尼在旁邊幫著倒酒。
“來了？”索菲尼聽到聲音回過頭。
李海棠走過去，打了一聲招呼：“王導。”
索菲尼笑著開口：“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合同當時簽的好好的，也沒有中途忽然換人的道理，再說了我們海棠拍戲也拍了半個月了，這戲份都拍的差不多，怎麼忽然就踢人？”
王導是個有地中海的男人，四五十歲，臉上掛著一種不太高興的情緒，似乎覺得在這裡很浪費時間，一開口也是客套話：“我跟你以前是一個學校出來的，跟你有些情份，所以才來這邊吃這頓飯，這小李是你帶出來我也知道，但現在踢人不是我個人決定，這是投資方那邊的意思，我也沒辦法……”
“投資方？是二老板那邊，還是三老板？”索菲尼輕聲打探，目的是套話。
王導也是個人精，一耳朵就聽出來了。
要放從前，這種事兒誰都不好說，但王導這次顯然是沒打算隱瞞，說的坦坦蕩蕩的：“他們哪有這個權利，說到底，決策權還得看上邊的。”
索菲尼明白了：“大老板那邊？是……季禮嗎？”
這次巨作是季禮旗下重點投資的，季禮有直接權，季氏這段時間都在整娛樂圈方麵的業績，捧的基本上都是季氏看中的新人，白歡就是其中之一。
聽到季禮的名字，蘇意棉眉梢又動了動。
一天之內，聽了無數次這個人的名字。
在外邊的人眼中，季禮是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暴君存在，他一句話就能讓海城變天，掌控很多人的生計。
但蘇意棉卻總覺得，季禮沒傳聞中的那麼誇張，至少他在家裡的時候，隻是一個普通人。
“白歡這個新人可了不得，”王導笑著開口，話裡話外都藏著一抹耐人尋味的深意，“昨晚上媒體還拍見她跟季禮出入酒店。”
蘇意棉：“……？”
一側的李海棠也是一臉驚訝，下意識的朝著蘇意棉看去，擠眉弄眼的：你老公跟女人去開房，什麼意思？
蘇意棉一時間不知道該給什麼回應。
王導還在說，一臉的正經：“這麼些年也沒聽說季禮有特彆中意的，這個白歡苗頭很盛，季禮年紀也不小了，說不準這季太太的頭銜就……你懂的。”
索菲尼臉色微變：“季禮喜歡這款？”
王導講：“昨晚上的酒店新聞不就說明了一切了麼？”
兩人在這裡討論的主角竟然是季禮，要不是蘇意棉昨晚上知道季禮是在自己家裡睡的，還真的要被這個導演三言兩語給說服了，畢竟沒人能把這八卦說的如此真實的。
索菲尼不是很甘心，還在爭取：“他們捧他們的，白歡是女一號沒跑了，但也沒必要踹我們這邊的人，海棠隻是一個配角，按道理說是井水不犯河水。”
這事兒說到最後也隻是無效交流，王導顯然沒這個耐心，幾次三番都在看手表，似乎趕時間：“被踹走的也不止李海棠一個，還有彆的人，大家都能接受，你要是實在有意見，去和大老板談，和我說也沒用啊。”
“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王導低聲開口，立即站起身來。
李海棠垂下眸子，對這個結果其實很意料之中。
王導路過李海棠的時候，忽然伸出手捏了一把李海棠的腰：“其實，要真想有轉機，也不是沒其他的辦法，你說呢？”
李海棠神色難看，往後一撤。
蘇意棉正好在這一側，瞥見時驟然伸出手拽住了男人的胳膊，用了力氣死死的掐住，一崴：“導演，您的意思是可以潛規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