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林看著二人如此親密的舉動,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麵上卻還是溫潤如玉,道:“橋橋可真會說笑話,你我的婚約是自小定下的,就連父皇也是知情的,總不能反悔,昨兒父皇還提起這婚事來,想來賜婚詔書很快就能有了。”
“那便是聖上誤會了,左右我要進宮麵聖,自會同聖上言明,絕對不會叫三皇子委屈。”
駱雲橋態度仍舊淡漠,伸手挽住蕭慕淵,笑道:“王爺,咱們快些走吧,可彆叫聖上等急了。”
蕭慕淵自是應道,二人一路往禦書房去。
駱雲橋瞧著走得遠了些,再看不見蕭景林的身影,立時鬆開了蕭慕淵,盈盈一拜:“方才事發突然,還請王爺莫要怪罪,正巧王爺方才口出狂言,你我也算是扯平了。”
她神色淡然,全然沒有因此而內疚。
她本就不準備靠男人來過後半生,自然也不怕因此得罪蕭慕淵了。
“若是本王不同意扯平呢?”蕭慕淵卻是戲謔道,“駱大小姐利用完本王便向跑,未免有些太不負責任了,正巧本王缺個王妃,一會便同皇兄提起此事,想來他不會拒絕的。”
“王爺慎言!”
駱雲橋正要找出些借口來,卻不想直接被人拉著手腕進了禦書房。
禦書房內肅穆莊嚴。
駱雲橋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聖上低頭瞧了一眼,笑道:“朕時常聽端妃說你肆意妄為,做了不少辱沒門楣的事情,膽子大得很,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臣女初見聖顏,自然不敢造次,況且先前的事情不過是有人冤枉臣女,如今已經洗刷冤屈,還請聖上莫要再拿臣女打趣了。”
聖上點了點頭,見她的規矩不曾錯半點,為人又落落大方,與外界傳言實在不同,便知她受了多少委屈,連聲道:“既然你受了冤枉,朕自然要還你個公道,朕會頒一道聖旨,讚你閨行,日後並不會有人再拿從前的事情來嘲諷你了。”
“多謝聖上。”
駱雲橋謝過,卻沒忘了靖安侯府與蕭景林的婚事,仗著膽子道:“臣女還有一言,還請聖上恩準。”
“是和三皇子的婚事吧。”聖上笑道,“今日一早三皇子就進宮同朕說過了,雖說你們從前有過不愉快,可這婚事卻是早就定下的,朕已經教訓了他一頓,正好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不如儘快完婚,日後也好去慢慢磨合。”
駱雲橋挺直了腰杆,一字一頓:“臣女不願。”
“三皇子與駱雲珍青梅竹馬,情投意合,眼下她屍骨未涼,聖上便要我與三皇子成婚,未免太過薄情,況且臣女與三皇子並非一路人,強行捆綁在一起也隻會徒增煩惱,還請聖上三思。”
話音落下,聖上的臉色便已經難看了起來。
他眼中分明閃過殺意,卻在對上蕭慕淵眼神的時候,再次笑道:“是了,這段時日外頭滿是流言蜚語,朕還以為是無稽之談,今日看燕王對你這般上心,便信你們二人是情投意合了,那朕便為你和燕王賜婚,如何?”
“臣女……”
駱雲橋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蕭慕淵便已然拉著她謝恩。
兄弟兩個說話,竟然全然沒有她能夠插嘴的機會。
等上了馬車,駱雲橋便再也忍不住了,怒道:“王爺何必將我耍得團團轉,竟然不顧我的意願就答應了聖上的賜婚,難道就不怕日後後悔?”
她並不否認自己對蕭慕淵是有些情意在的。
但凡自己遇到麻煩,頭一個想到的便是他,可她自己都尚且不能分辨,自己對蕭慕淵到底是感激還是愛慕。
更彆說,他不曾與自己言語便自行定下婚事,駱雲橋如何能忍。
“本王明明是在幫你,你卻不領情,既如此,你不如自己去同聖上說,你不願與本王成婚。”蕭慕淵雙手環抱在胸前,道,“你在靖安侯的心裡並非是女兒,更像是一顆棋子,就算是不嫁予本王,日後也會被送上彆人的床榻,到那時,那些人可沒有本王這麼好說話。”
駱雲橋自知這些。
她攥緊拳頭:“我可以不嫁!”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過一介女兒身,無權無勢無財,你拿什麼來跟靖安侯抗衡,這些日子,靖安侯忌憚你,給你些臉麵,也是看在本王的顏麵上,你以為真的是你有本事,叫他怕了你?”蕭慕淵盯著她。
“你以為今日聖上讚你閨行?那不過是為了給靖安侯府臉麵,要是沒有侯府,你什麼都不是。”
這話是實話,可還是有些刺耳。
駱雲橋垂下頭,不知自己的前路竟然這般艱難。
她原本以為隻要自證清白,便能夠不過從前的日子,可如今越發明白,自己如今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因為一個侯府大小姐的身份。
她的眼中分明有淚花打轉。
蕭慕淵瞧見這一幕,不免心疼,聲音都軟了下來,道:“本王自是不願意強迫你,可聖旨已下,你我不能抗旨,可本王能夠允諾你,隻要你幫本王找到先帝駕崩和本王母妃去世的證據,三年後,本王可以同你和離。”
“好!”
駱雲橋沒有絲毫猶豫。
靖安侯府難得冷清。
雖說駱雲珍已死,可到底犯下了不小的罪過,侯府自然不會為了讓她大辦喪事,隻是說她身子不適,到莊子上養病去了,再等一些時日,借口她病死了,事情自然就揭過去了。
駱澤峰到底是男丁,不過被送到軍營裡去曆練罷了。
駱雲橋進府,正想著去謝過駱老太太為自己操心,卻沒想到一進門竟然看到駱澤庭正等在門口。
“橋橋。”他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我知你心中對我有怨氣,可我當真不知那些事情都是雲珍故意害你,若我知曉……”
“大哥不必同我說這些。”
駱雲橋打斷了他的話:“當日我解釋過,你們不肯信,執意將我送走,我一開始也是怨過的,不過都過去了,我心中已經不怨了,我與燕王的賜婚聖旨已下,日後等我嫁去燕王府,不必來往,隻當沒將我認回來就是。”
她突然慶幸蕭慕淵應下賜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