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駱雲橋姍姍來遲,駱雲珍的眼底劃過一抹勢在必得。
今日她就要徹底把駱雲橋趕出侯府去。
駱朝眼見人都到齊了,給了賬房先生一個眼神,後者立刻心領神會,站了出來,深情並茂的把自己如何發現庫房有賊人行竊以及那賊人如何逃跑一清二楚。
說了個一清二楚。
駱澤峰不耐道:“既然賬簿丟了就去尋賬簿,把我們都找到這兒來算怎麼回事?”
任憑誰大半夜被人從床上拽起來想必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駱澤峰也是如此。
那賬房先生恭恭敬敬道:“二少爺您有所不知,我們在追擊那賊人的時候發現那賊子對侯府的地形很是熟悉,穿梭其中遊刃有餘。想來多半是……是府上的人。”
賬房先生末了還添了一句,“說起來也是怪了,昨日大小姐還在找奴才要這賬簿,今日賬簿就不見了,實在是不太湊巧。”
這話裡話外都是在把矛頭往駱雲橋身上引。
駱朝聞言勃然大怒,“豈有此理!我侯府竟成了賊窩了。傳出去我侯府的臉麵往哪裡放?”
“查!必須給我徹查!”
金心聞言,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彆人不清楚,她卻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臨走的時候小姐把那賬簿一起拿走了,那賬簿現在估計還在院子裡麵。
聽老爺這意思是要搜院了。
若是搜出來怎麼了得?
或許越是怕什麼就越會來什麼。
駱澤峰忽而開口,“金心,你在緊張什麼?”
被點到名字的金心隻覺得渾身一顫,一股寒氣從腳底冒到了天靈蓋。
“奴婢……奴婢沒有緊張。”
駱澤峰眯了眯眼睛,以懷疑的姿態看向她。
“沒有緊張?”駱澤峰冷笑道:“你抖的都快像篩子一樣了,還說自己沒有緊張。”
“說!是不是你家主子偷走了賬簿!”
金心哪裡經得起駱澤峰的恐嚇,當即就跪了下來,隻是嘴上咬死了駱雲橋沒有偷竊賬簿。
不過她這幅樣子說出來的話自然沒有可信度,反而讓駱澤峰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被偷走的賬簿一定就在駱雲橋處!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駱澤峰也不直接同駱雲橋鬥嘴,畢竟是討不到什麼好處的。
駱澤峰直接朝著駱朝拱手道:“父親,兒子以為應該嚴查駱雲橋的住處。”
“不可。”
還不等駱朝開口,駱雲橋便開口拒絕。
駱澤峰聞言更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怎麼?你心虛了?”
駱雲橋搖了搖頭,“我不是心虛,相反,正是因為我問心無愧,所以才拒絕這個要求。”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駱雲橋的身上,在等待她的後話。
金心更是害怕的都快哭起來了。
都怪她,是她連累了小姐……
駱雲橋卻是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緊接著開口道:“小哥認為這賬簿是我偷的,那麼我最起碼要有做這件事情的動機吧,我請問,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我要冒著這樣大的風險偷走賬簿呢?”
駱澤峰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當然不知道駱雲橋會有什麼動機。
站在身旁的駱雲珍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隻是很可惜這件事情不能擺在明麵上說總不能夠挑明是賬房先生克扣了駱雲橋的月銀,她才去偷賬簿的吧。
駱雲橋緊接著又道:“再者,我並不是不同意搜查我的住處,隻是既然要搜,就把整個院子都搜一遍。”
“不管是主子的住處還是下頭人的住處,都裡裡外外找一遍才是,否則隻盯著我一個人的院子,這件事情如果是傳出去了,即便最後我是清白的也說不清楚。”
駱雲橋此言有理有據,但駱澤峰卻還是梗著脖子道:“依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
倒是駱澤庭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他道:“父親母親,雲橋此言倒是有理。索性今日全家上下都在這裡了,倒不如裡裡外外都搜一遍,也好還雲橋妹妹一個清白。”
讓駱雲橋想不到的是,就連駱雲珍也站出來替她說話。
“是啊,這件事情關係重大,總不好就這樣亂扣帽子的,還是探查清楚來的好。”
駱雲橋瞥向駱雲珍,隻見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嘲弄,當即駱雲橋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駱雲珍這是篤定了她一定偷走了賬簿,是想來個人贓俱獲。
那就試試吧。
好在這次駱朝沒有繼續偏心眼,而是按照駱雲橋的意思,讓人裡裡外外的搜查一遍。
不過,首當其衝的自然是駱雲橋的院子。
畢竟有了賬房先生的那一番話,目前為止她的嫌疑是最大的。
駱雲珍站在一旁,靜靜等著駱雲橋人贓俱獲的時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負責帶頭搜查駱雲橋的家丁來回話,說是並沒有賬簿。
駱雲珍若有似無的笑意一下子僵在了唇角。
這怎麼可能?
駱澤峰顯然也沒辦法接受這個結果,反複確認道:“確定搜的仔細嗎?花壇那些有沒有挖出來都瞧一瞧?”
這話指向性就有些太強了,駱周氏嗔了駱澤峰一眼,讓他不要亂說。
而駱雲橋自始至終就那樣站在院子中央不卑不亢,對這個結果並沒有太大的意外或是驚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負責去各個院子搜查的家丁都一一返回報信,並沒有找到丟失的賬簿。
最後一隊是負責搜查駱雲珍院子的,倒是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
“回稟老爺,我們在二小姐的院子裡麵找到了這個……”
說著,幾人便把一個沾滿泥土的賬簿捧著拿了出來。
一見到那賬簿的時候,駱雲珍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怎麼會這樣?!
這東西不應該是被駱雲橋帶走了嘛?
怎麼會在她自己的院子裡麵?
駱雲珍下意識的看向駱雲橋,隻見後者朝她挑了挑眉,頗有幾分挑釁的意思。
駱雲珍這才明白,她中計了!
“這……怎麼會這樣。”駱澤峰看著那賬簿,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倒是駱雲珍反應迅速,立刻就站了出來,開始了她最擅長的事情——推卸責任。
“父親母親,哥哥小哥,你們要相信我啊。珍兒沒有道理要去偷賬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