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的人來送藥?”駱朝眉頭緊皺,有些不確定的問,“你確定是燕王府的人?我們家和他家可沒什麼交情。”
小廝點頭道,“是的侯爺,來人說他是燕王府的李管家,是燕王殿下特意吩咐他們送藥來給雲橋小姐養傷的。”
燕王怎麼知道駱雲橋受傷了?
還讓李管家親自來送藥?
駱朝和駱澤庭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明顯的疑惑。
不過既然人都來了,總不能不讓進。
“去,把人請進來吧。”駱朝吩咐。
“是。”小廝回應。
說完他很快出去了,沒多久燕王府的管家李晟帶著兩個小廝進來了。
他一進來便恭敬行禮,行禮之後才道,“各位主子好,小的是燕王府的管家李晟,我們家王爺下午回城路上遇到了高燒昏迷的駱小姐,便將駱小姐帶回來了,知道駱小姐身子不適,回府後王爺特意讓小的送了些藥材過來。”
李晟說完,身後捧著藥物盒子的小廝立刻上前,將手裡的盒子遞給了駱家人。
“原來上午送雲橋回來的是王爺,多謝王爺幫忙,也多謝王爺掛念。李管家回去後,記得替老身謝過王爺。”駱老太太和李晟寒暄。
駱朝幾人也終於明白,原來下午駱澤峰將駱雲橋丟在半路上後是燕王將她送回來的。
李晟沒有多言,應了句“是”之後便要離開,離開之前他看著駱雲橋,對她笑了笑。
駱雲橋不懂他為何對她微笑。
“妹妹真是好運氣,回城路上被燕王捎帶下就有了交情。”駱雲珍感慨,將眾人的注意力拉回了駱雲橋身上。
燕王蕭慕淵手握重兵、智勇雙全,17歲起便馳騁疆場,為燕國立下赫赫戰功,是燕國當之無愧的戰神。
京城裡誰不敬畏他三分,便是三皇子也不如他。
這樣的人不是隨意就能結交上的。
駱雲珍在侯府這麼多年,也從未與燕王有過交集,更彆提讓燕王特意差遣自己管家來侯府送藥了。
現在燕王卻讓人來侯府給駱雲橋送藥,憑什麼?
“是,我運氣好,要不是某人不顧我重病,將我丟在半道上我還真沒有這個‘好’運氣。”
駱雲珍茶裡茶氣,駱雲橋陰陽怪氣。
從前無論誰嘲諷她,她都會忍著,以後不會了。
她話說完駱澤峰的臉瞬間就黑了,他立刻道,“駱雲橋,你少在哪裡陰陽怪氣。你勾搭三皇子不成,又勾搭燕王,你還有理了!果然是小地方來的,沒教養。”
“你倒是侯府長大的,可也沒見你的教養比我好到哪裡去。我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勾搭上燕王了,你倒是清楚。既然你這麼清楚不如倒是說說我怎麼勾搭燕王了。”
駱雲橋反諷,話剛說完她便忍不住咳嗽起來。
她本就高燒不退,剛才駱澤峰的那一腳的衝擊力又太大,她現在胸口疼的緊,渾身乏力,若不是金心銀心攙扶著她,她怕是就要倒地上了,偏這些人還不消停非要撩撥她。
“我怎麼知道,可若是你沒有勾搭燕王,燕王會讓管家來給你送藥嗎?”
“我看就是你沒臉沒皮,我現在就再給你點教訓好讓你知道知道羞恥,省的你以後做錯事情牽累雲珍的名聲。”
駱澤峰說著就又要上前打駱雲橋,駱澤庭見勢不對阻止。
“澤峰,彆鬨了。“
“哥,哪裡是我鬨,分明是她……”
“夠了,都彆說了!”駱朝冷聲喝止,他轉頭問駱雲橋:“你說,你和燕王究竟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燕王為什麼給我送藥,我也不知道原因。非要說的話或許是好心吧。就像下午我半道上昏迷,他不忍心我可憐死去,所以就捎帶著讓我坐他的馬車回來了。”
“你沒撒謊?”駱朝不信駱雲橋的話,在他眼裡燕王可不像是這樣的好人。
“若父親不信,我說再多遍都沒有用。父親不若自己派人去查查,看能否查出我勾搭燕王的證據來。”駱雲橋冷嘲。
“放肆!誰教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駱朝很生氣,自他繼任成為靖安侯以來,還沒有人敢如此和他說話過。
若是以前駱雲橋的確會怕,但現在她都已經快死過一次了,自然不會再怕這些。
況且怕也沒用。
“父親和駱澤峰張口閉口便說我勾搭燕王,可有證據?若無證據,便是在汙蔑我。我為自己辯解,有何不對?”
“三個月前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的給我定罪,說我勾引三皇子,如今又想依法炮製給我定罪,說我勾搭燕王,再讓我去昭覺寺跪經一次嗎?”
“你!”駱朝勃然大怒,氣得胸口不停喘氣,“來人!把她給我——”
“夠了,都給我住口!”駱老太太重重拍案,“駱朝,你是雲橋的父親,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況且雲橋說得對,凡事都該講究證據,不能聽風就是雨,燕王救了雲橋,來送點藥不是什麼大事,不用緊張。”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你們先回去,雲橋留下。”
駱朝怒氣未消,可老太太既然都如此說了,他便是生氣也隻能忍著。
“母親說的是,是兒子思慮不周,既如此,我們便先告退了。”駱朝說完轉身離開了。
駱澤庭幾人看了看駱雲橋,依次跟駱朝身後出去了。
路上駱雲珍感慨,“想不到祖母第一次見雲橋妹妹就如此喜歡她,血緣當真神奇。”
駱雲珍在侯府長到十五歲,從沒見老太太如此維護過人。
駱澤峰察覺到駱雲珍話裡的悵然,連忙安撫道:“雲珍你彆難過,不管祖母偏心誰,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妹妹!”
聽到他的保證,駱雲珍笑了,歡快道,“謝謝小哥。”
駱澤庭走在前麵,聽著身後駱雲珍和駱澤峰的對話,腦海裡浮現的卻是駱雲橋倔強的臉。
明明都是妹妹,為什麼駱雲橋不若駱雲珍乖巧可愛呢!
駱雲橋不知道駱澤庭心裡還埋怨她的不乖巧,待眾人離去後,老院的廳堂裡便隻剩下了駱老太太、她,以及一些丫鬟婆子。
駱老太太讓人扶著駱雲橋在一旁的軟榻上坐下,問,“你可知我為何要留下你?”
“不知道。”駱雲橋回答的很乾脆,即便傷痛難受也端端正正的坐在軟榻上,不肯露出半分狼狽。
駱老太太看她如此,眼底多了幾分滿意,不過也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父母小哥偏心駱雲珍,你心裡有氣,可這事並不全是他們的錯。雲珍那丫頭懂會示弱,會撒嬌,你父母哥哥們自然偏疼她。你倒好,明明受了委屈,非要頂撞回去,這不是自討苦吃嘛!”
況且她自小流落在外,駱雲珍卻和駱朝他們相處了十幾年,兩相對比,他們若是現在就偏心駱雲橋,不愛駱雲珍,那才是奇了怪了。
駱雲苦笑:“那這麼說,不被疼愛是我的錯?”
“自然不是,隻是……”
“罷了,你且先彆回去,在我偏院住一陣子吧,其他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想。”
駱老太太看出駱雲橋心中的憤慨,知道現在勸說無用,乾脆放棄了。
“是,孫女告退。”駱雲橋並不多留,很快帶著金心銀心走了。
她來到偏院駱老太太給她準備的院子,簡單熟悉後便將其他人遣散了,隻留下金心和銀心。
銀心拿出燕王送來的藥物小心地給駱雲橋上藥,看著她身上斑駁的傷痕,她紅了眼眶道:“小姐,您受苦了。”
駱雲橋隻是輕輕搖頭。
苦已經受過了,有些事再如何也回不到從前。
隻是——
既然回來了,有件事她必須弄清楚。
“金心,銀心,我被下藥那日,你們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