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疫病的源頭,已經可以確定,和突然出現的大批老鼠有關。可按照公子的說法,源頭應該在旱懶身上。可公子下了令,這種奇怪的老鼠,大秦並未有人觸碰。從疫病傳播的情況來看,倒像是孔雀國人搬著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雖然沒有證據證明,這些個老鼠便是翡翠城而來,可普莉亞家鄉的老鼠,可韓信前些日子遇到的老鼠,倒是有一絲絲的關聯。這種事情,恐怕隻能等外出的探馬尋得消息,回來後,才能知曉。起碼從普莉亞的口中,韓信已經確認南方的孔雀國鄉鎮,瘟疫已是開始傳播開來。入夜。印度河邊。王崇文正百無聊賴地烤著紅薯,這是他為公子準備的夜宵。上次尉犁運來的物資,足足有數百隻羊,本來王崇文準備大顯身手。可這些活物,都被公子安排送到了對岸,給那些個隔離的弟兄分食。眼下,這紅薯便是他能尋找的好食材。這一個月來,對岸每日傷亡的人數源源不絕,公子和眾將軍的心一直提著。今日,本來是最後的觀察時間,留守的最後二百多人,已是無礙。可項羽染病的消息,卻是傳來。此刻,軍帳之內。子嬰正來回踱步,想要渡過印度河,前去瞧瞧。可王賁等一眾老將,正在不懈勸慰。瞧著火上的紅薯差不多熟了,王崇文把幾個巴拉進盤子,端著盤子入了軍帳。“公子莫要擔憂,已是三日無恙,怎會這般湊巧,這幾日夜晚霜寒,保不準是受了風寒。”軍帳之內,蒙恬正勸慰著。“蒙將軍說得對,已是三日未病,為何能這般巧?”王賁附和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子嬰過河。當初子嬰要求大軍隔離,眾人還以為太過謹慎,可短短的一個月來,便是折損了大半的先鋒軍。若是大軍染上這等疫病,後果當真無法想象,子嬰想要過去瞧瞧項羽,眾人如何能放行。見狀,王崇文端著烤熟的紅薯,笑道:“公子,天已漸寒。我這一身肥膘也耐不住寒,估摸項羽就是受了風寒。吃點烤紅薯暖和暖和吧。”說完,便把紅薯端到了桌子上。子嬰現在哪有心情吃紅薯,招手道:“舅父,我沒胃口,你們來分點吧。”“公子莫要慌張,我尋思項羽那小子少說能活到八十歲。”歎息一聲,子嬰指著背後的輿圖道:“千裡迢迢到這波斯,若是折了項羽,我有何臉麵回尉犁見大父?”大父當初可是說好了,拿下翡翠城便要過來禦駕親征。眼下,這翡翠城算是拿下了,可大父,卻是萬萬不能前來。“公子,這印度河倒也算是救了我等,眼下探馬尚未歸來,那些個留守的大軍如何行動?”李信忍不住問道。按照他的想法,隻要南方沒有疫病,大秦的軍隊就得追擊。那拘浪拿給大秦埋下這麼大一個雷,就這般跑了,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是繼續進攻,還是撤回波斯,子嬰現在還沒有想好。主要是韓信南下的探馬尚未歸來,剛才來了信,說這南方已是有瘟疫發生,那大軍必然不能從這條路南下。而韓信,已是派出了更多的探馬,想要尋個安全的通道,拿下孔雀國。半晌之後,子嬰這才開口,“還是先等探馬回信吧,起碼證明了一點,翡翠城南方,已是有疫情發生,短時間內,這瘟疫恐怕不會散去。”開玩笑,孔雀國好歹也算四大古文明之一,三千年前,這裡也有璀璨的文化。而發源地,便是印度河流域。正是子嬰現在駐軍的地方。孔雀國經過這麼多年的繁育,國內人口起碼超過了千萬之眾。雖說阿育王推廣佛教,可印度教傳承這般多年,自然有遺留的婆羅門作為忠實的教徒。不管在未來,還是此刻,對於孔雀國的印象,子嬰的觀感都是一致的。如果有瘟疫發生,落在孔雀國,其威力起碼要翻三倍。子嬰的意思,自然是大軍直接撤回波斯,有著印度河的阻攔,這疫病是斷然不會對大秦有所影響。奈何,大秦武德充沛,這些個將士都想著爭搶軍功,子嬰已是多次拒絕眼前幾人的請纓。按照王賁的說法,孔雀國這般卑劣,自是要長驅直入,將拘浪拿抓住,夷滅三族。可這黑死病的威力,眾人也是瞧見了,便未再請纓。現在,隻等韓信的探馬回報,這孔雀國現狀到底如何。……項羽昏睡一日後,終於醒了。隻是體困乏力,提不起精神,醫師見狀,便表明這是風寒,而不是疫病。眾人聞言,皆是鬆了口氣。唯獨普莉亞依舊緊張,每日醫師熬製的湯藥,都是她上前喂給項羽喝。許是太累了,每日便睡在了項羽的床邊。夢裡,普莉亞夢到了自己的父母,以及自己的弟弟。她笑著告訴他們,自己找到了波斯,見到了秦人,這裡真的是天堂。秦人對她很好,她在這裡找到了家的感覺。最為重要的,便是她終於‘吃飽’飯了,隻是‘吃飽’的感覺並不好。如果讓她選,她情願選擇,隻吃一半,那樣才是最為舒服。想著想著,普莉亞便瞧見自己的父母和弟弟飄了起來,普莉亞大驚失色,伸手想要去抓,可什麼也抓不到。她隻覺身體一輕,自己竟也是跟著飄了起來。嚇得她立刻睜開了眼睛,隻見天地倒懸,眼前正有一個人望著自己。普莉亞一驚,下一秒便笑了起來。隻見項羽正提著普莉亞,大步朝著軍帳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捏著鼻子道:“早和你說了多少次,每日要洗澡,身上都是什麼味。”普莉亞卻以為項羽在和自己玩,可下一秒,天旋地轉,“撲通”一聲,她便被項羽丟進了一旁的浴池之中。身後有人驚喜道:“長兄已是好了?”“好了。”項羽回頭對著韓信笑道,“比平日裡舒坦多了,先等我洗漱一番,我二人便聯手,滅了這孔雀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