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的太學,是新建的一座院落。
自從嬴政下了令,要外用儒學,內用法學後,各地的教學機構便如雨後春筍。
淳於越更是忙得不可開交,不但要管著各地的教育,還得抽調人手編纂《大典》。
最重要的,小公子北伐匈奴之前,又給自己添了些活計,讓自己廣開工坊,幫他鑄造火槍。
為了這些個事,淳於越已是一年多未見到扶蘇了。
往日,這位德高望重的大儒,哪一次不是長衫覆體,做事慢悠悠的?
可接了這麼多差事,淳於越到哪都是風風火火,快馬加鞭。
就連今日百官城外相迎,淳於越都沒有時間去,隻能向扶蘇告假。
沒有辦法,事情太多,又不能代勞,隻能辛苦自己。
子嬰出了皇宮,便帶著黑夫直奔這太學而來。
一路行來,卻真就和自己想的差不多,糧食豐收的效應已是體現出來。
大秦的街道上琳琅滿目,皆是擺攤販賣的行商,兩旁的門店裡,楚郡的絲綢,山東的魯酒擺滿了商櫃。
“公子,這一年多未回鹹陽,倒是熱鬨了許多啊。”
一旁的黑夫感慨道。
略微頷首,子嬰笑道:“這才剛開始,往後便會更熱鬨。”
兩人換了便衣,一旁的行人倒是沒人認出來。
待到了太學府,守門的小廝,卻是一眼認了出來。
三步並作兩步,那小廝快步上前,趕忙行禮道:“參見公子。”
“哦?你還認得本公子?”
子嬰略微詫異,自己這幾年長了不少,卻還能被這小廝給認出來。
那小廝聞言,尷尬笑道:“公子如今已是這般魁梧,小的自然沒有認出來,倒是身旁這位官爺……一直未變。”
望著黝黑的黑夫,子嬰輕聲一笑,抬步便朝著府內走去。
“公子可要引路?”
那小廝連忙追了上來。
“好,帶我去找淳老。”
“得嘞。”
興奮地應了一聲,小廝便領在前頭,順著院落往裡走。
不得不說,這太學的建築規模著實不小,才一進來,便感受到了一股文化的氣息。
院落走廊之中,竟有一口大缸,子嬰頗為好奇,上前一瞧,卻見裡麵放滿了信件。
“這裡放的是什麼?”
“公子不知,入了這太學第一件事,便是要書寫一封歌頌陛下的頌文,若是寫的好了,夫子便會呈上給陛下。”
望著這大缸,子嬰默數了下,這起碼有數百封的頌文。
當初大父允諾各地籌備太學,淳於越便呈上了不少這等讚美之詞。
倒是沒想到,這等習俗,竟然還延續了下來。
搖了搖頭,子嬰便隨著小廝一起往裡走。
過了幾處院落,卻是來到一處閣樓旁。
那小廝拱手道:“公子,夫子便在裡麵,這裡是編纂《大典》的地方。”
子嬰略微頷首,謝了一聲,便讓小廝下去了。
眼前的閣樓一共三層,占地麵積可是不小,建築上倒也頗具風格。
想必,又是哪位大家之作。
畢竟,作為大秦的最高學府,又是編纂《大典》這等百科全書,自然要挑個好地方。
子嬰帶著黑夫,推門而入,迎麵便是一道走廊。
走廊的兩端,並排著密密麻麻的書架,書架之上皆是擺滿了書。
此刻,正有不少學子,穿梭其中,翻找著書籍。
粗略估算了一下,這整個一層之內,擺放的書架起碼有幾百個。
每一個書架卻又能擺放幾十本書,算下來,那便是近萬本的規模。
能在這個時代,搜羅到這般多的書籍,這淳於越,也是下了大功夫。
兩人沒有打擾尋書的學子,順著樓梯到了二樓。
二樓的格局又不一樣,整個大廳,卻是放置了上百個書桌。
書桌旁,卻是坐滿了學子,他們翻看著從一樓翻尋上來的書籍,一遍瞧著,一遍在白紙上記錄著。
待到了三樓,人數卻是少了不少,子嬰一眼便認出人群之中的淳於越。
一年多未見,淳於越的頭發,竟是全白,他拿著書,對著一幫學子,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興許這三樓本就是禁地,子嬰和黑夫突然出現在這,立刻引起了那邊學子的注意。
“什麼人?”人群之中,有人質疑道。
淳於越也是停了下來,疑惑地扭過頭,看清來人,嚴肅的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
淳於越疾步走來,趕忙行了一禮興奮道:“淳於越參見公子,今日忙碌,未能出城迎接,還望公子海涵。”
子嬰連忙上前扶著淳於越的雙臂,感慨道:“淳老一年未見,竟已是白了頭,當真操勞啊。”
“不操勞,不操勞。”
身後的學子,這才知道來人是誰,一個個跟著行禮叫人。
子嬰擺手道:“都免禮。”
行完了禮,淳於越便開始給子嬰介紹,這《大典》的編纂情況。
整個閣樓,便是編纂的地點,一樓是存放搜羅的書籍,二樓是甄彆,確認有益值得傳頌的內容後,便會拿到三樓來商討。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若是可以,便會把這段內容,摘抄在《大典》之中。
而淳於越這一年多的時間,卻已是挑選了兩千卷的內容,合計幾十萬字。
最重要的,便是淳於越竟還把不少百越的書籍搜羅過來,尋了專門之人翻譯,再擇優編入這《大典》之中。
“公子眼下已是打下匈奴,到時候這匈奴若有書籍,便也可擇優編入《大典》之中。”淳於越笑道。
畢竟,文化無國界,編入這些資料,淳於越也是請示過嬴政的。
嬴政自當是支持,隻是感慨,若是這般,淳老還得辛苦十幾年。
畢竟,百越之後,便是匈奴,而匈奴之後,便是那孔雀國。
大秦,要一個一個征服下去。
“淳老這等功勳,可是載入史冊之功啊,搞不好這《大典》的名字,還讓淳老來取。”
《大典》還是初稿,名字未定,雖是淳於越主張編纂,可他不認為,會輪到自己來命名,便回道:
“公子說笑了,若是和公子不世之功比,當真算不得什麼。”
淳於越編纂的雖然辛苦,可自認為和開疆擴土的子嬰相比,還差的遠了。
客氣了兩句,子嬰便拍著淳於越的肩膀,湊了過去,低聲道:
“淳老,實不相瞞,此次過來,當真還有一件要事相托。”
聞言,淳於越年邁的臉龐,立刻露出驚喜之色。
這造紙術、印刷術,編纂《大典》,乃至鑄造火槍,哪一件不是載入史冊的?
吞了吞口水,淳於越正色道:
“倒請小公子明示,淳於越自當竭儘所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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