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看著眼前的身影,許伯安頓時有些心生漣漪。
定睛望去,才發現跳舞的倩影正是花魁陳詩詩。
這就對了,和自己猜的一樣,畢竟是花魁嘛,尋常人怎麼能跳出這樣絕頂優美的舞蹈。
有一說一,這可要比快音app上那些群魔亂舞的肢體動作順眼太多了,要不是許伯安還有急事要去處理,真想就這麼靜靜的看下去。
賞心悅目,陶冶情操!
算了,正事兒要緊,還是一會兒再來看吧。許伯安在心裡勸說自己。
可是,又擔心等會兒回來這一支美妙的舞蹈就已經跳完了。一時間,許伯安有些患得患失了起來。
思考片刻,許伯安忽然眼前一亮。
有辦法了!
許伯安急忙神念一動,便把手機取了出來。
而後直接打開了手機的攝像功能,然後悄無聲息的放在一旁的門坎處,調整好角度開始進行拍攝。
看到一切安排妥當,許伯安這才戀戀不舍的又返回山陽城城隍神像這裡。
許伯安不知道的是,他才剛走沒多久,那個靠在門檻上的手機卻忽然發出一道鬨鈴的聲響。
而後,前麵正在跳舞的陳詩詩猛然一驚,停下舞步,而後左右觀察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循著鬨鈴響動的聲源處走了過來。
……
回到山陽城城隍廣場,許伯安正想把香灰拿給段小山,忽然就去見不遠處,一道步履蹣跚的身影走了過來。
許伯安看到這人,頓時皺起了眉頭,這人不是彆人,正是之前一直陪伴在段小山左右的那個車夫老張。
先前許伯安還有些奇怪,為什麼一向陪在段小山身旁的這個老張剛才卻不在這裡陪著段小山。
老張一邊走一邊時不時的咳嗽幾下,等走到不遠處,段小山才聽到聲音。
段小山轉回頭去頓時大驚,急忙過去起身攙扶著老張,焦急的問道:“老張,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白天的時候你不是還好好的嗎?我剛才尋你半天都尋不到!”
老張擺了擺手,擠出一次笑容,嘴角又滲出了一絲血,道:“少爺勿要牽掛,我剛碰到了一個故人處理了一些私事,來遲了一步,怎麼樣?少爺,你的事情還順利嗎?”
段小山急忙點著頭,道:“順利,太順利了,我都沒想到會這麼順利。老張,你知道嗎,咱們一直苦苦尋找未果的山神大人,他就在這裡顯靈了,他已經答應了,救我父親。我父親終於有救了。”
老張擠出一絲笑容,道:“太好了,少爺,既然此事已經順利了結,那我們主仆二人也就算不虛此行了。
隻不過老奴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完,這次就不隨少爺你回南疆了,你這一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山神爺爺賜的靈藥一定要保護好。”
聽到老張居然不回南疆了,段小山頓時瞪大了眼睛,道:“什麼?你不陪我回南疆了,這怎麼行?我又不會駕馬車,你是知道的。不行,老張你必須陪我回去!”
老張卻是笑著擺了擺手,道:“少爺還是再雇一個車庫吧,老奴這麼些年沒求過少爺什麼事兒,這次希望少爺做個主,就放老奴離開吧。煩請少爺和老爺說一聲,老奴就此彆過了。”
說話間,車夫老張轉身就要離開。
“老張,你等會兒。”段小山開口喊道。
老張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問道:“少爺還有什麼話要吩咐?”
段小山快走兩步站在老張身前,擋住他的去路,道:“你老實說,你不跟我回去,到底是為什麼?如果真的有私事要做,我可以等你兩天,哪怕時間再久,我在南疆等你回去也就是了。難不成你的私事必須要離開南疆,離開我才行嗎。”
“我……”老張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段小山繼續說道:“老張,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告訴我!”
老張故作輕鬆的輕聲說道:“少爺,真沒什麼事情,就是一些私事。要不你還是先回南疆等我吧,我處理完再回去找您就是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一道尖嘯的聲音傳來:“哈哈,懷民兄,你跑的還真快啊!差一點兒我還就追不上你了。”
很快,一個穿著白色長衫的男人從遠處的屋頂上踩著瓦片疾馳而來,然後一個漂亮的燕子翻身落在了老張段小山主仆二人的前麵。
這個男人身材中等,略顯臃腫,仿佛是缺乏鍛煉似得。他的臉龐圓胖,雙頰微紅,一看就是常常飲酒作樂,導致麵部肌膚鬆弛。
他的眼睛小而深陷,似乎閃爍著貪婪和猥瑣的光芒,一個酒槽鼻扁平而寬大,鼻孔似乎總是張開著,鼻子下更是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讓人不禁想要遠離。
不過就是這樣看似五官都很不端正的人,他的衣著卻很是華麗,一身繡有繁複圖案的錦緞鑲金邊白色長袍,腰間係著一條鑲嵌寶石的玉帶,手中則把玩著一塊價值連城的玉墜,正一臉調侃的看著老張。
看到來人,老張頓時麵色一變,斜眼看了一眼自家少爺,神色緊張的喊道:“少爺,你先走。”
“老張,這醜八怪是什麼人?”段小山看著那攔路的醜男人,忍不住問道。
那白衣人被人叫醜八怪,倒也不生氣,隻是厲聲道:“哼哼,誰也彆想走,快把那樣寶貝拿出來,要不然我要你們的小命。”
段小山可不是被嚇大的,在南疆的時候,這家夥可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主兒,從來隻有他欺負彆人的份兒,何曾被如此嚇唬過。
段小山當即厲聲喊道:“大膽,你這家夥可知道我是什麼人,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詞?”
白衣人根本懶得理會段小山的威脅,蔑視的語氣說道:“我呸,我管你是什麼人。隻要我肯,你們都是死人而已。”
段小山不愧是二世祖,當即開啟了拚爹模式,厲聲道:“混賬東西,我是南疆段家的人,你應該慶幸這裡不是南疆,若不然南疆三萬鐵騎遍天涯海角也要尋你落網。”
往日裡,這個策略一出,那絕對是立竿見影的效果,瞬間就能嚇退對方。
可是沒想到,這次卻直接就失靈了。
那白衣人壓根不理會段小山,反倒是看向老張,說道:“好啊懷明兄,怪不得這麼多年我尋你不見,原來你居然還躲到南疆去了。你說你去就去唄,還回來做什麼?你這不是送上門兒了,找死嗎。”
老張麵色嚴肅的望向對方,道:“廢話少說,這是我一個人的事,和我們家少爺無關,你先讓他走。”
白衣人卻依然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輕哼一聲,道:“我呸,什麼狗屁少爺,殺一個也是殺,兩個也是殺!隨手殺了就是了,難不成我還真讓他跑回南疆再尋我的晦氣?”
老張譏諷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楚狂人也知道害怕。”
白衣人不耐煩的說道:“少廢話,我隻是不想樹敵太多吧,誰怕他?彆說是他的,大景朝皇帝在我麵前又如何?”
老張繼續嘲諷道:“嗬嗬,你少在這裡嘴硬,當年你們老楚家不也被景帝打的七零八落。現在又在這裡裝什麼好漢。”
白衣人厲聲道:“少廢話,趕緊把寶貝拿出來,你若沒了雄心壯誌,就不要再耽誤我。”
老張搖了搖頭,道:“那東西已經易主,早就不在我身上了,我轉手了。”
白衣人雙目噴火似得說道:“我不信,那可是價值連城的東西,你舍得轉手。”
老張歎了口氣,道:“唉,事實如此,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那東西確實不在我這裡了,你就算真殺了我也是一樣的結果,更何況不會以為你真有能力殺了我吧?”
白衣人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道:“我自然是沒有能力。但是方才你我交手之際,你已經被我的毒藥搞得精疲力儘了吧,你覺得你還能撐多久?”
老張麵色難看的說道:“你還真是像以前一樣陰險狡詐。”
白衣人得意的說道:“廢話少說,趕緊的,把東西拿出來。”
老張咬牙說道:“你先讓我少爺走,東西我自然會給你。”
白衣人把玩著手裡的東西,冷笑一聲,道:“哼,你真當我是傻子?你不給,是吧?那我就先把你倆打斷腿再說。”
段小山忽然插話道:“你們先等會兒,我能不能了解一下你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白衣人聞言忽然笑了,指著老張說道:“哈哈,你這個段家的小崽子,看來還不知道你這位老仆的真實身份吧?”
段小山毫不客氣的說道:“你這個老東西你到底想說什麼?”
白衣人倒也懶得理會段小山的不禮貌,自顧自的介紹道:“張懷民,當年大楚望族張家的少爺,大楚滅亡之後就消失不見了,和他一起消失不見的,還有張家的一個傳世精品珍寶,你小子這總應該聽說過吧?”
段小山聞言,再度驚奇的瞪大了眼睛,道:“大楚?張家?你居然是……老張,他說的都是真的?”
老張滿臉擔憂的勸說道:“少爺還是先走吧,等你回了南疆,這些事情老爺會和你解釋清楚的。”
段小山再度瞪大了眼睛,道:“什麼?我爸都知道?你們到底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老張並沒有回答段小山的問題,而是催促道:“少爺,你還是趕快先走一步吧,此人陰險狡詐,他若是有本事留下你我二人早已動手了,絕不在這裡墨跡。
他之所以與你我在這裡墨跡周旋,想必是還在做著其它布局的工作,若是再等下去,少爺你可就真的難走了。”
白衣人得意的哈哈大笑,道:“哈哈,懷民兄,你還是那麼聰明,沒想到還真被你猜對了,不過有些遲了,沒錯,我在等幫手。現在我的幫手已經來了,你們……插翅難逃!”
說話間這個白衣服的人忽然吹響了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一個木頭哨子,那哨子其實更像是一個短的木棍,隻不過是空心的,很像是短笛,卻沒有孔洞。
伴隨著奇怪的聲音從這個空心棍子中傳出來,天上忽然傳來一聲長嘯。
然後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山上俯衝下來。
“不好,你居然真的找到了這個凶獸。”老張麵色一驚,瞪大了眼睛。
白衣男子哈哈大笑,道:“哈哈,可能是天助我吧,這東西就是用來對付你的。”
徐不安本身視線就好,一眼就發現這居然是一隻巨大的雕。
然後那隻雕直接向著老張衝了上去,身體本就受傷的張懷明一把推開段小山,自己反方向的猛然一躲,卻還是慢了半拍。
老張的長袖被這隻大雕瞬間抓走一半,胳膊上濃濃的血痕更是直接流了不少血出來。
下一刻,就見老張手中猛然甩出去一道黑色長鞭,那長鞭甩在空中,發出一道破空的刺耳響聲。
“啪!”
那大雕卻無比的敏捷,翅膀一抖便躲過老張的鞭襲,而後振翅提高了一些飛行高度,盤旋一圈,而後再度俯衝,這次居然是向著一旁的段小山衝了下來。
老張看在眼裡,麵色巨變,大喊一聲“少爺”,便拎著長鞭向段小山馳援而來。
然而,還不等老張靠近,就見那白衣人身形一閃,瞬間攔在老張麵前,嗬斥道:“彆亂跑,你的對手是我。”
“滾開!”老張厲嗬一聲,長鞭就向著白衣人抽了過來。
白衣人不慌不忙的一摸腰間,便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輕巧的挽了一個劍花,就將老張的長鞭逼退了。
老張親眼看到那大雕衝向段小山,兩隻鋼鐵般的爪子已經到了段小山腦袋上不到兩尺遠的位置了。
“少爺!”老張大喝一聲,嗓音出現了破音,極度悲憤!
段小山似乎有些懵了,他從未想過會有如此一天。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
“喂,我說,你們在我的地盤打架,似乎還沒經過我的允許吧,你們這樣,有點兒不禮貌呢!”
下一刻,就見那即將抓到段小山的大雕,忽然停在了半空中。
一雙巨大的翅膀撲棱著,兩隻爪子緊緊地靠在一起,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一般。
隻是大雕用了很多的力氣,卻沒有掙脫出去。
這句話自然是許伯安說的,大雕也是他變大了身形後,輕鬆一把抓住的。
畢竟段小山是他故人之後,就這麼在自己麵前被人欺負,他總不能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