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在享受這種激怒何狄的樂趣。
“往我的辦公室搬入一套這樣破爛的辦公桌椅做什麼?”何狄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你說呢?”
“你到底安的什麼心?”何狄氣得聲音都變了調,手指著那套桌椅道。
“哼,我可是有新辦公桌椅的人,這種破玩意兒,趕緊給我搬走!”說著,何狄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仿佛這樣就能驅散眼前的不快。
白薇卻並未理會他的命令
她反而故作驚訝地問:“往哪搬?
“哪來哪去,聽不懂嗎?”何狄氣急敗壞地說道。
“哪來哪去?”白薇故意裝糊塗。
“是的,就是這樣!趕緊處理掉!”何狄幾乎要失控了。
“難道你不知道它們原本就屬於這裡嗎?”
“這一套辦公桌椅就是這兒的啊。不應該搬回來嗎?”
“這是物歸原位!”
何狄一驚之下,一細看。
這才明白,江昭陽的東西又回來了!
這小子卷土重來啊?
他在驚愕與憤怒交織的情緒中,猛地喊道:“慢著!這是誰允許的?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誰?想知道嗎?”白薇一臉不屑道。
“當然要知道。這是我的辦公室,我有權知道一切!”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這是林鎮長親自允許的。”白薇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
“這……”何狄一時語塞,仿佛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他所有的憤怒和囂張都瞬間熄滅。
他噎住了,啞口無言。
他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林鎮長他……他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怎麼?你懷疑我在撒謊,亂傳聖旨嗎?”白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何狄當然知道,白薇不可能說假。
他整個人像泄氣的皮球一樣,瞬間癟了下去。
然而,這種沮喪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太久。
頃刻之間,他又像打了雞血似的,一下子蹦了起來,“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認了!”
“我得親自去問一下林頭,這到底是為什麼!”
他猛地轉頭,目光如炬地看向張明威、李儀與夏蓓莉三人,大聲喊道:“你們住手!都給我停下來!”
“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再搬!”
說完,他再也不顧其他,一溜煙地向林維泉的辦公室跑去。
他的身影在走廊上快速穿梭,仿佛一陣風掠過。
張明威、李儀與夏蓓莉三人麵麵相覷,麵色一僵。
三人不由自主地都停止了動作。
終於,何狄一口氣衝到了林維泉辦公室的門前。
未經敲門便猛地推開門,一頭闖了進去。
林維泉正坐在辦公桌前,專注地審閱著一份文件。
突如其來的聲響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抬頭一看,隻見何狄上氣不接下氣,氣喘籲籲的。
林維泉的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他放下手中的筆,以一種略帶責備的口吻問道:“何狄,你這是怎麼了?”
“如此慌張失措,難道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嗎?”
何狄抬手用力揩了一下額頭上密布的汗水。
他那雙因緊張而不安分的眼睛四處亂瞟。
結結巴巴地擠出幾個字:“變天了!”
“胡漢三,不,江昭陽又回來了!”
“白薇還說,是你林頭的意思?”
“她不是撒謊,胡說一氣吧?”
林維泉端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麵容平靜如水,不動聲色地說道:“沒錯!”
“她說的是我的意思。”
“隻是江昭陽根本還沒有走,何談又回來了?”
何狄急忙道:“江昭陽與我們不是一路人,留不得。”
“你知道我為什麼暫時留下他江昭陽幾天嗎?”林維泉意味深長一笑。
“不,不知道。”何狄一頭霧水。
“那你知道他一直在搞一個轉型經濟發展調研課題嗎?”
“這個……我,我知道一些,但知之不詳。”
“而且,他從來不讓我插手這些事!”何狄的聲音有些顫抖,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林維泉聞言,不禁鼻子一哼。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哼,就你那點本事,你插得了手嗎?”
“你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除了嘰嘰歪歪背後誹謗他,除了吃喝玩樂,你還有哪點能比得上他?”
何狄被林維泉的話說得有些無地自容。
說到這裡,林維泉瞟了他一眼,“現在有了一個讓你撿漏,不,讓你大放異彩,讓人刮目相看的機會。”
“你會不會……放棄?”林維泉故意拉長了語調。
“什麼機會?”何狄一聽,有這好事。
他全身一凜。
繼之,汗毛舒展張開,暗自竊喜。
他心中的如意算盤已經開始劈裡啪啦地作響。
“林頭,你這話一出,那可是喜從天降,我豈能輕易放棄?”
“哼,你想將這成果竊為己有的話,就得讓江昭陽將這一煌煌調研報告完稿收尾。”
“是不是要給他幾天時間,讓他好好打磨一下這份報告?”
“然後……最終署上你的名字,這成果?”
何狄一聽,先是愣了一下。
他隨即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何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高,高,實在是高!”
“林頭,你這招真是妙不可言。”
“讓江昭陽做嫁衣,讓我順理成章地收獲這份榮譽。”
說到這裡,何狄馬上諂媚道:“當然,這主要是領導的功勞,我哪敢獨占其功呢?”
“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林頭你怎麼也得署名第一,不是嗎?”
“我附尾署一個名就心滿意足、心滿意足了。”
“這對於你即將上位成為書記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一大助力啊?”
林維泉發出了得意的哈哈大笑。
然後,他突然收斂了笑容,臉色扭曲,帶著一絲陰冷。
他轉向何狄,一字一頓地說道:“卸磨我就會殺驢!”
“你告訴你父親,緩幾天我就會處理江昭陽,並踩上一隻腿,讓他翻身不了。”
“不過,現在嗎?你對他要好,要足夠好!”
“在他麵前要保持足夠低調。忍耐幾天,知道嗎?”
“好!知道!”
何狄又是一路小跑回到了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後,他一改剛才的倨傲與囂張。
整個人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