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左側的陡峭山坡上,植被茂密。
一塊被譽為“望夫岩”的巨石傲然挺立。
傳說中它是古代一位妻子等待遠征丈夫歸來的象征。
曆經千年風雨而不倒。
火光一閃,“望夫岩”被火球擊中。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
岩石崩裂,碎石四濺。
江昭陽驚駭地看見一輛正常行駛的帕薩特小車,被疾速彈射的碎石擊中。
緊接著,帕薩特小車失去了控製。
它像一隻脫韁的野馬,猛地偏離了原本的軌跡。
帕薩特小車失控地衝向路邊的一排堅固的石柱護欄。
石柱護欄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幾根粗壯的柱子應聲而斷,碎石與塵土四散飛濺,場麵觸目驚心。
帕薩特小車幾乎淩空懸起,然後,沒了聲息。
江昭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緊張地望向搖搖欲墜的小車的下方。
那裡是一片靜謐得令人心悸的湖泊。
湖麵如鏡,卻暗暗隱藏著殺機。
據說,這湖深達70米。
更可怕的是,湖水中還潛藏著凶猛的食人魚。
凶猛的食人魚它們悄無聲息地遊弋,等待著吞噬不幸的獵物。
這驚險的一幕,讓江昭陽驚駭欲絕,不忍卒看。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
如果小車從懸崖邊直接墜落下去。
那後果將不堪設想,車內的人恐怕凶多吉少。
“趕快救人!”江昭陽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他來不及多想,迅速將摩托車往路邊一甩。
與此同時,他幾乎是從車上飛躍而下。
江昭陽雙腳剛一落地。
便如同離弦之箭,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前奔跑。
衝至車邊。
江昭陽的目光定格在那輛搖搖欲墜的小車上。
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寒冰般沿著他的脊椎蔓延。
讓他的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驚愕。
如果自己進入車內救人的話,稍有不慎,自己與車內之人,就會葬身魚腹。
可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自己是一個公務員,豈能見死不救?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慌亂。
江昭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嘗試打開車門。
然而,左邊的車門已經嚴重變形,完全失去了打開的可能。
江昭陽隻得繞道右邊。
他心驚膽戰地伸出手。
仿佛觸碰的是一根即將斷裂的琴弦,格外小心地嘗試著去開門。
還好,運氣爆棚。
幸運之神眷顧了他。
車門竟奇跡般地緩緩開啟了一條縫。
一縷微弱的光線從門縫中透了出來。
江昭陽側身慢慢地爬了進去。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格外謹慎,如履薄冰。
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打破這份難得的平衡。
車內空間狹小且混亂。
破碎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江昭陽看到了車內其實有兩個人。
前擋風玻璃破碎,呈現一個鬥大的窟窿。
呼嘯的狂風如猛獸般肆虐,肆意灌入這具殘破的車體。
發出陣陣淒厲的呼嘯聲。
駕駛座上,一名男子癱坐其間,頭頂的鮮血汩汩流淌。
後座一人,是一個年輕女性,長相美到極致,膚如凝脂。
她一襲白裙。
風撩動她的裙擺。
這個年輕女人已昏厥在車內。
她是什麼人呢?
救人要緊!
可是先救誰呢?
江昭陽有些犯難。
現在小車還維持著脆弱的平衡。
如果貿然救起其中一人。
那麼平衡一旦被打破,這輛車很可能會瞬間墜落。
屆時,另一個人將毫無生還可能。
這種抉擇,無疑是在生與死之間架起了一座獨木橋。
一步之差,便是天人永隔。
他凝視著車內兩人,心中權衡再三。
先救駕駛座上的男子,那後座的女子便難逃厄運。
若先救女子,男子則可能因失去平衡支撐而墜落深淵。
這抉擇,沉重得讓人窒息。
每一秒都如同千年之久。
江昭陽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
他迅速環顧四周,尋找可以利用的救援工具。
不遠處,一塊突兀的岩石突然映入了他的眼簾,引了他的注意。
就在這時,江昭陽的腦海中仿佛有一道閃電劃破夜空,電光石火之間,一個念頭倏地一閃而過。
他心中一動,瞬間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決定利用這塊岩石作為支撐點,先穩住那搖搖欲墜的小車平衡。
然後再逐一救援。
江昭陽迅速下了車,行動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岩石,用儘全身力氣將它推向車邊。
然後,他費儘全身的力氣,將岩石小心翼翼地搬入車內後座。
在這個過程中,他時刻保持著警惕。
他深知,稍有不慎,就可能打破那本就脆弱的平衡。
隨著岩石穩穩地落在車內後座上,小車又翹高了一些。
江昭陽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些。
他鑽入車內,一步步慢慢接近駕駛位。
江昭陽的目光緊鎖在那個因事故而痛苦呻吟的受傷男子身上。
江昭陽用儘全身的力氣,將那位男子緩緩地、穩穩地拖到後座。
這個過程雖然艱難。
但他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然後,江昭陽一點一點地將男子從後座往外抱。
終於,他將那位男子輕輕地放入了地下。
這時他才得以仔細打量起這位傷者。
原來,這位男子已不年輕。
他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估計有五十多歲了。
此刻,他的臉上滿是血汙,雙眼緊閉。
但就在這時,他的眼皮微微顫動,隨後緩緩睜開。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和迷茫。
他張開嘴巴,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豆大的雨點無情地打在江昭陽的臉上、身上,但他卻仿佛毫無知覺。
他來不及多想,也顧不上擦拭臉上的雨水。
隻是再次彎腰抱起這位老年男子。
江昭陽向著不遠處的一座鐵皮房子奔去。
那是養路工班的休憩之處。
也是此刻江昭陽能想到的唯一一處避雨和暫時安置傷者的地方。
江昭陽一腳踢開了那扇已經略顯生鏽的鐵門。
一股潮濕黴味撲鼻而來。
他衝進了屋內。
室內空無一人。
但幸運的是,這裡有兩張木床。
雖然床上隻鋪著床板。
但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江昭陽小心翼翼地將這位老年男子放置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