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希望你能打敗我。”
這句宣戰一樣的話語吸引了場中不少人詫異的眼神。
他們用奇怪的目光投向那個身材瘦削的年輕人。
“看胸牌,那個打架的叫顧為經?酒井小姐好像對他蠻有興趣的。”
“沒有聽過,哦,對了,他爺爺叫顧童祥,是這次的仰光的本土畫家。”
“哦,本土畫家啊。那就難了。“
“嗯,田中君畢竟是rb最好的美術學院的優秀學生,眼界和見識都不是他一個本土畫家能比的。”
“看看吧。”
人群中傳來一陣議論聲。
田中正和走向畫板,他有些畏懼的環顧四周那些教授們看向自己的神情。
雖然那些審視的目光大多是投向顧為經的,可他拿著鋼筆筆帽的手還是有些顫抖。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對手,隻是有些顧慮四周的這些老畫師們都堪稱火眼金睛的眼光。
一個畫家的斤兩幾何在他拿起畫筆的那一刻,就能被這些大師看了個**不離十。
他心中的擔憂緣故則是——在這些人見識過酒井姐弟讓同輩絕望的繪畫天賦和才華之後。
會不會顯得自己太差了?
一段時間不見後,不僅他的心中夢魘酒井勝子的繪畫技巧另人驚歎,連這個在姐姐陰影下名聲不顯的酒井綱昌都已經是一個有模有樣的年輕才俊了。
“幸好,我隻需要打敗他就好……一個被搶了機會可憐人通過挑戰堂堂正正的打敗書畫世家前來鍍金的二代,那些藝術周刊很喜歡這樣的故事。”
田中正和把目光落在顧為經之上,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準備這個項目一結束,不,今天一回到酒店,田中正和就要聯係一個ine上熟悉的小報記者,放出這個消息。
這種花邊新聞是藝術圈很喜歡的題材,更不用這次的仰光還是個多國合作的國際項目。
不需要任何的添油加醋,隻要有選擇性的重現敘述一遍這個故事,人們自然就會把這個叫做顧為經的小子當作那種仗著人脈“欺男霸女”的藝術惡霸,就算他的爺爺顧童祥隻是一個國際根本豪無名氣的小畫家。
這種事情隻先有了基本基調。
要是再有人拿著”辱罵曹老“這種沒證據潑臟水的事情不放,那自然就是畫二代發動人脈勢力往可憐的自己身上潑臟水了。
“小子,何必呢,非要來招惹我。”
田中正和在心中讚歎著自己的智慧。
他完全不認為自己會輸。
即使他從國中開始,已經很久都沒有認真的拿過畫筆,根本算不上多摩美院的優秀學生。
可田中認為,這個顧為經明顯和他是一類人,靠著仰光的主場戶口本來項目裡鍍金來的。
對方的年紀還隻是個中學生,而他則是全rb最著名的美術學院的學生。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雙方的環境差距堪稱天壤之彆。
素描鋼筆畫這種東西,就算再不熟練,也不是個窮鄉僻壤土包子能比的。
可不知為什麼,大概也許是酒井勝子那句像旗鼓相當的對手挑戰一樣的宣言,田中的心裡有一點莫名的陰鬱。
“萬一……萬一……”
“這小子真的是個天才呢?”
不可能。
田中正和覺得自己多慮了。
酒井勝子這種怪物,有一個就夠多了。
他顧為經的爺爺要是有能像教出酒井姐弟的酒井教授的本事,也不至於自己根本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老家夥的名字。
……
“計時開始。”
雙方剛剛就位,一邊就按下了計時器的開關。
田中正和立刻拿起了畫筆。
而顧為經則沒有。
“做作。”
看著場中正在擦手的顧為經,很多人都皺著眉頭。
有些美院的老師不屑的搖搖頭。
不少人都覺得他在東施效顰,對於一幅限時五分鐘的畫來說,開始計時後的每一秒中都是珍貴的。
人家酒井勝子能這麼做是因為人家是百年一遇的酒井勝子,他顧為經也這麼做,那就有點裝腔作勢的感覺了。
“勝子,這小子什麼來路?”
酒井一成大叔側過頭,小聲問著自己的女兒。
“我也不知道,但我隻知道他很強。”
酒井勝子用輕聲在和父親咬耳朵,目光炯炯的看著場內。
顧為經不僅在擦手,他還再用目光觀察著一邊田中正和的畫板。
他在考慮著一個問題——
“自己要不要用技能?”
論簡單線條結構的基本功,在門采爾老爺子幾十年的經驗的加持下,彆說田中正和,場中的藝術家們能贏過自己的可能都不多。
但依賴不屬於自己的實力走太遠,並非是一件好事。
最簡單的道理。
畫家偶爾一次靈光一現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要是每天都能有半個小時超神發揮,表現出大師級的功力,剩下的時候水平則一落千丈,這麼乾久了,人家會把你當成妖怪。
顧為經決定先觀察一下田中正和的作畫再說。
“嗬。”
他發出一聲冷笑。
毛躁,笨拙,粘滯。
顧為經在田中正和前幾筆的線條之後,心中甚至有點詫異。
“這就是全rb最著名的美術學院的學生的水平。”他挑了挑眉毛。
田中正和的表現,甚至讓他連多摩美院都看低了幾分。
彆說酒井姐弟,他覺得對方可能也就v2的水平,連原本刻苦努力的自己都有些不如。
人們說,開篇的幾條線條就能決定一幅畫的水平,這句話自然有它的道理。
雖然對於一幅畫來說,幾條線條還不足以決定什麼,但是卻能看出一個畫家的整體水平。
一個六十分水平的畫家可能能蒙到八十分,但正常來是決計無法蒙到一百八十分。
“喂,時間已經過了三十秒了,你還畫不畫,彆耽誤大家時間。”
場下終於有人不耐煩了,對顧為經質問道。
田中正和抬起頭,發現對方的畫板上還是一片空白,似乎是完成沒有思路愣在那裡。
“濫竽充數被抓住了吧?”
這種靠著長輩混資曆的人哪裡都有,就是啥都不會也不稀奇。曆史上曾經不是沒出過被包裝的像模像樣的畫家連水粉和水彩的區彆都不了解這樣的醜聞。
尤其是仰光這種地方,隻要有人脈,啥都不懂也可能被捧上畫家的名號。
對手比想象的還要不堪,讓他心中一陣竊喜。
“抱歉。”
顧為經拿起筆,摘下筆帽。
那就讓我看看,憑借真才實學,堂堂正正的和真正的天才相比,還有多大的差距吧。
他拿起筆,運筆如飛。
“咦?”
在顧為經動筆的那一刻,一邊曹老眯縫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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