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大家都不待見自己,可裴夫人卻依然沒有帶著女兒離開的勇氣。
山上縱使再不好,可裴山長卻能為她們母女提供庇護。
隻是在無人之時,裴夫人經常在心中埋怨裴山長,為何會對那個孤魂野鬼如此之好,卻不願多分些精力在自己的寶貝女兒身上。
明明杜陵才是裴山長真正的親人。
彆以為她不知道,每年除夕之時,裴山長都會提著肉食和酒壺去後山獨酌,回來時,那一身煙熏火燎的味道,隔多遠都能清楚的聞到。
兄長這是什麼意思,暗示她女兒不如那個孤魂野鬼好麼!
無數負麵情緒在裴夫人心中慢慢發酵,她與裴山長也漸漸離了心。
而裴山長對於這個妹妹也十分無奈,他願意疼惜並遷就外甥女,但是也得有個限度。
他無法做到,讓全家人陪著自己一起遷就妹妹母女兩個,尤其是在知道大家都不喜歡這兩人的前提下。
時間一長,原本親近的兄妹關係也漸漸淡了,裴山長甚至還在裴夫人的院子中為她們娘倆單獨開了一個小廚房,徹底分成兩戶人家過日子。
他的這個舉動,成功引來了裴夫人看“背叛者”的眼神。
對於這樣的妹妹,裴山長是真心覺得累,索性便隨妹妹去怨恨自己。
今日見馬文才上門想要求見杜陵,裴山長也不阻攔,隻直接打發馬文才過去。
看著馬文才離開的身影,裴山長歎了口氣:或許當真有鬼怪直說,隻是不知那心思純淨的鬼,如今流落在何方,是否依舊活的恣意暢快。
聽說有男客上門拜訪,杜陵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舅舅究竟在想什麼,她怎麼可以見外男。
杜陵雖然沒有被靳青穿越時的記憶,可聽了母親的講述後,她也對那個占了自己身體的鬼怪恨之入骨。
這種恨,甚至讓她不願再尋死,生怕那鬼怪躲在何處忌憚自己的身體。
她就算是死,也不會便宜了彆人。
好在那鬼怪沒用她的身體做什麼辱她清譽的事,否則她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那人。
每每想到這些,杜陵就恨得想要磨牙。
可惜她舍不得,這副假牙實在太貴。
當初靳青留下的那副鐵牙,已經被杜陵扔掉了,因為實在太重,重到她得用手不停的托著下巴。
杜陵現在的牙齒是用貝殼磨成的,看起來倒是比那鐵牙漂亮的多。
此時,房門和院門同時打開,而杜陵則端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靜靜的看著順著小路走進來的馬文才。
馬文才這一路走的大步流星,可看到端坐在正廳中的杜陵,他的腳步卻開始緩緩放慢。
杜陵微微揚起下巴,將自己的高傲展示的淋漓儘致。
事實上,對於這個連續十年不停給自己送馬,送車,送年禮的人,杜陵心中也有幾分好奇。
否則,她也不會同意見馬文才一麵。
馬文才走路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甚至停了下來。
他的雙眼則一時不停的盯著的杜陵,看的杜陵心中著實惱恨:這人怎麼如此放浪
馬統疑惑的推了推自家少爺:“爺!”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看呆了麼,至不至於。
不過話說回來,靳姑娘的性子倒是沉穩了不少啊!
馬文才深吸了一口氣,隨後轉頭看向馬統說道:“我們走。”
雖然相貌相同,但這人絕對不是靳青。
馬統表情微怔,不是來看靳姑娘的麼,怎麼忽然又要走。
見馬統磨磨蹭蹭的僵立原地,馬文才眉頭緊鎖:“東西也帶走。”
馬統:“哦!”
杜陵原本還在等著馬文才的拜見,哪想到對方竟在門外停下腳步,隨後轉身便走。
杜陵氣的將手邊瓷杯打落在地,這人怕不是有什麼癡病。
坐在回程的馬車上,見馬文才一直沉默不語的模樣,馬統也不敢說話,隻縮著脖子靜靜的坐在馬文才腳邊。
許久之後,馬統才聽馬文才有些空靈的聲音:“馬統,你可知道爺畫圖時為何從不畫臉。”
馬統表情怔怔的搖頭,顯然沒想到自家少爺竟然會忽然問出這樣奇怪的問題。
馬文才轉頭看向車窗外,好半天後才悠悠說道:“因為爺感覺,她應該不長那個樣子。”
杜陵是個頂級的美人,可那張臉在馬文才心中卻並沒有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記。
在他感覺中,靳青應該長的更平凡一些,更靈動一些。
想了很久,馬文才悠長的歎息一聲:“快過年了,是應該娶個媳婦了。”
一邊緊緊盯著馬文才表情變化的馬統,趕忙湊上去:“少爺可有人選。”
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高興死的。
馬文才對著馬統嗬嗬一笑:“爺覺得你就挺好。”
馬統:“”
夫人要是知道了, 一定會活剮了我。
馬文才再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將視線投向窗外。
那段瘋狂的年少時光,就當做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一場美夢的吧。
靳青再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竟然正坐在淋浴下,任由流水嘩啦啦的衝刷她的身體。
聞著水中夾帶的異味,靳青忽然明白過來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委托人被人將腦袋按在馬桶中撐死了,而她似乎將行凶者塞進馬桶衝走了。
可外麵為什麼鬨哄哄的,這是在給她準備bg麼!
707:“”人家是淹死的。
靳青抓了抓後腦勺:“707,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回係統空間,老子還惦記著老子的銀礦呢!”
707:“”就是因為知道你惦記,才不敢讓你回去的好不好。
這個世界非常熱鬨,等你把銀礦的事忘了再說吧!
為了轉移靳青的注意力,707對靳青說道:“宿主,要不要接受劇情。”
靳青對著707堅定的搖頭:“不急,先聽聽外麵有什麼熱鬨。”
707:“”宿主,你可真有心思啊!
此時此刻,在外麵的大堂上,十幾道藍色光束從不同方向射了過來。
這些光線在半空中融合,繼而形成一張藍色的大網,從半空中壓了下來,將剛剛在大堂中惹事的那些人全部遮住。
大網越降越低,站在空曠場地上的眾人頓時被壓得蹲在地上,連頭都抬不起來。
這時,分管第三區的監獄長塞妮,冷漠的女聲從音響中傳出來:“你們這些垃圾,就不能安靜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