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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公子,留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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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紅燈白雪之下,站定一個嬌滴滴的紅衣女娘,長得是天然一段魅惑嬌嬈:

卻見,紅燈穗子簌簌抖著霜花,那娘子一身紅綢襖子繡著金線牡丹,裹著豐潤身段立在門前。鴉青鬢間斜插鎏金點翠簪,偏生要墜兩粒紅珊瑚珠子,隨她說話時在耳畔晃成兩簇火苗。眉梢天生帶著三分上挑的媚態,偏那雙狐狸眼愛瞪人,眼波如春溪映月般瀲灩流轉,待要嗔怒時倒比尋常女子嬌嗔更勾魂些。

她走了出來,先有那一雙魅眼看了眾人一陣,偏偏在蘇淩、林不浪和張芷月、溫芳華的臉上多看了幾眼。

然後她一叉那盈盈一握的蠻腰,蔥管似的指尖戳著個縮脖夥計,似怒似嗔的嬌聲道:“哪個短命不長眼的貨,姑奶奶以為風大雪急,天又這便時候,不會有什麼事端剛溫了酒,吃的微醺,伏在櫃台那裡小睡便聽到你們這群醃臢的潑才,在外麵大呼小叫的,惹得姑奶奶不得清淨哪個滾過來,跟姑奶奶說一說,你們這是鬨的哪一出不說清楚,仔細剝了你們的皮當腳墊”

紅唇皓齒,雪粒子沾在她唇上朱砂胭脂,倒像紅梅芯子凝著冰魄,惹得滿這些夥計們既不敢直視,又偷摸著拿眼角去勾那抹豔色。

為首喚作祁三的夥計趕緊走了過來,並不敢抬頭看她,低頭拱手到:“姑娘我們無心驚擾您小睡這是這幫人好不講理,我們說了現在天色已晚,咱們客棧不接待客人了,可是他們一不經咱們允許便要到馬棚拴馬,二還要蠻橫硬住,尤其是這黑大漢,更是吵吵嚷嚷的厲害,所以三說兩說說翻了,這才動起手來,驚擾了姑娘,實在是罪過可這黑廝,實在是厲害的邪乎,將咱們四個夥計全都打倒在地姑娘,您看這件事”

那紅衣女娘未等祁三說完,便啐了他一口道:“呸!祁三兒,你也是跟著姑奶奶這麼多年的人了,怎麼辦事越來越回漩了你們打架,各憑本事,打得過是你們的便宜,打不過你們自找挨揍,五個人欺負人家一個,結果還被人家打得屁滾尿流的,還好意思跑來向我訴苦,簡直把姑奶奶的臉都丟儘了,還不給姑奶奶滾一邊去!”

那祁三連個不字都不敢說,點頭如雞鉗碎米,退了下去。

吳率教聞言,覺得這女娘雖然長相妖嬈,說話卻是水蘿卜就酒嘎嘣脆,不由的有了幾分好感,這才嘿嘿一笑道:“一群大老爺們,不如一個女娘說話痛快哎,老板娘就衝你說話這痛快勁頭,其實早該出來答話,要不然這些鳥人也不會挨爺爺一頓捶!”

那女娘淡淡的斜了他一眼,聲音不鹹不淡道:“這位爺卻是好手段小女子佩服!不過,無論如何,你打了我們的人,這件事總該有個交代吧”

吳率教聞言,牛眼一瞪嚷道:“爺爺便是打了他們,你想怎樣?不服氣,爺爺陪你走幾趟,不過爺爺怕你這小身板不怎麼禁揍,要不,喚你家男人出來,我跟他打過也行!”

那女娘聞言,叉著腰直笑的花枝亂顫,蔥指一點吳率教道:“這位黑爺爺,怕不是再說胡話吧,小女子有這麼老麼?已經到了嫁男人的年歲了不成?”

說著,她頗有些顧盼自憐的幽幽一歎道:“可惜啊,小女子正好的年華,卻是無人心疼無人愛的那金絲軟榻上,真就獨獨缺了一個暖床的男人啊”

吳率教本就粗嘴笨舌,動手從沒怕過誰,要是人家來軟的,動嘴皮子,他便隻有乾瞪眼的份了。

張芷月在蘇淩身邊聽著那女娘說話,不由得秀眉微蹙,低低道:“好沒羞沒臊的女娘這話也是隨隨便便說出口的”

說著她抬頭看向蘇淩,卻見蘇淩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女娘,不由得起了醋意,用手一拉蘇淩的衣角,低低嗔道:“蘇哥哥我不許你看她”

然而,那蘇淩不知為何,或許是看得癡了,竟然對張芷月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張芷月更是吃醋,轉過頭來,撅起櫻唇朝溫芳華低低道:“溫姐姐,你看他”

溫芳華卻是格格嬌笑,抿嘴低聲道:“芷月妹子,你放心,比這個潑辣女娘更魅惑的妖精,都勾不走你家蘇哥哥這女娘雖然也魅惑,但還是差了不少風情的你蘇哥哥絕對瞧不上的”

張芷月沒有辦法,隻得扭頭蹙眉,不看蘇淩。

便在這時,那女娘又嬌笑開口道:“我看你們這烏泱泱的來了這許多人,把我吳家客棧鬨得是烏煙瘴氣的,你們當中有沒有話事人,出來與我答話啊”

“怎麼沒有,老板娘,有什麼想要交涉的,跟姐姐我說便是了!”一聲嬌嗔,眾人抬頭看去,卻見一個嬌豔魅惑的女娘,也穿著一身紅衣,邁步走了出來,正是溫芳華。

這溫芳華一出來,頓時豔壓了老板娘一頭,偏偏也穿了紅衣,無心之間,便暗暗的鬥起豔來。

溫芳華隻是隨意地甩了甩一襲如瀑的長發,露出如玉脂般的鎖骨雪頸,便已然讓眾人覺得勾魂攝魄了,那些夥計隻看了一眼,便覺得半邊身子都當先酥麻了起來。

這老板娘上下打量了溫芳華幾眼,嬌滴滴地笑道:“方才便見姐姐花容月貌,心知不是尋常之人,如今看來,姐姐果真絕色,竟讓小妹自歎不如了”

溫芳華淡淡一擺手,聲音不冷不熱道:“可彆忙著喚我姐姐,你我之間,還說不定誰的年歲大上一些呢,你這樣喚我,把我喚老了我可不敢應承”

蘇淩聞言,心中暗道,這溫芳華火辣的脾氣,又是一個不饒人的主,這雙姝鬥豔,可是有的瞧了,自己也就樂得自在看戲便好。

那老板娘聞言,便是一怔,卻也不惱,格格笑道:“這位姑娘說的也是不知姑娘你帶著這些那男男女女來到我吳家客棧,有何貴乾啊?”

“你說這話,便不對了你開的客棧,我們自然是要投宿,又不是勾欄,聽曲快活,你這地方,也沒有啊”溫芳華卻長了一個不饒人的嘴,暗中反唇相譏道。

那老板娘如何聽不出溫芳華的意思,卻是一笑道:“姑娘這話說得可不對了我這客棧雖然住人,但也有好酒,想要聽曲快活,卻也不是不能,你身後那幾個男人,卻也相貌英俊怕是我有心唱曲陪著,你便舍得你家男人讓給我麼?我看你身後那兩個白衣公子哥,卻是生的英俊,我若陪著唱曲吃酒,也不是不行隻是姑娘你,能有這麼大方?”

“你!”溫芳華頓時又羞又氣,俏臉通紅,朝著林不浪一瞪眼道:“林不浪,小心被狐媚子勾了魂去,咱們走,不這家便是!”

說著她便要拉了林不浪離開。

林不浪卻是個紅臉漢子,對眼前這老板娘一點心思都沒有,反倒覺得這女娘說話舉止輕佻,卻是沒什麼好印象,所以,他早就想扭頭走了。

可是蘇淩不發話,他也不能真就走,隻得有些無奈地看向蘇淩。

蘇淩見狀,淡淡一笑,這才向前走了兩步,朝著那老板娘頗為周正的一拱手道:“方才是我等唐突了姑娘,若蘇某早知姑娘如此芳華絕代,說什麼也會靜候姑娘你出麵一敘定然也就不會讓我這哥哥打傷你手下這許多夥計實在是過意不去,蘇某禮過去了!”

他這一句話說完不要緊,那吳率教當先瞪起了牛眼,嚷了起來道:“公子你可不能”

他剛說到這裡,慌得一旁的周幺趕緊捂了他的嘴,製止他再說出什麼胡話。

周幺雖然也覺得蘇淩今日對老板娘的態度頗有些曖昧,但他雖然沒念過書,卻心思細膩,料定自家公子不是這般迷戀美色之人,他這樣做,定然有他這樣做的道理。

張芷月見蘇淩如此,又氣又羞,卻是皓齒咬著櫻唇,一句話也不說。

溫芳華卻是不饒人的,冷笑一聲道:“小白臉子,沒一個好心眼子”

說著,竟遷怒到林不浪的身上,使勁地朝他剜了幾眼,嗔道:“林不浪,也包括你這塊木頭”

“我”林不浪聞言,一臉無語地睜大了眼睛,表示自己很無辜。

溫芳華卻是哼了一聲,再不看他,低聲的安慰起張芷月來。

那老板娘聞言,頗有些心花怒放,格格嬌笑一陣方道:“這位蘇公子倒是解風情的人不錯,不錯,跟公子這般人說話,才是痛快的事情,但不知這位蘇公子能否賞個大名給小女子啊”

蘇淩嗬嗬一笑道:“大名可不敢蘇某無名少姓之輩,勞動姑娘過問,實在是罪過,我名喚蘇大強的便是!”

說著他將林不浪朝前推了一推,揶揄道:“這位呢,是我的兄弟,名喚林平之平之兄弟,快來見過老板娘”

林不浪如木頭一樣被蘇淩推到前麵,隻得機械地拱了拱手。

那老板娘見狀,更是笑得花枝亂顫道:“蘇公子、林公子大駕光臨,小店方才所作所為,也的確有些不當之處,還請兩位海涵不過呢,這也不能怪我這手下的夥計,他們不接待諸位,卻也是奉命行事”

蘇淩聞言,心中一動道:“奉命行事敢問姑娘,不知是奉的什麼命啊?”

那老板娘口打哀聲,竟換了一副潸潸欲泣,人見猶憐的模樣道:“兩位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也是個苦命之人啊,母親早逝,父親卻是這青淄鎮聞名的吳大善人小女子名喚吳搖凰”

“可是搖曳的搖,鳳凰的凰麼?”蘇淩截過話問道。

“額嗬嗬”那老板娘吳搖凰聞言,抿嘴嬌笑道:“蘇公子果然有才學,便是這兩個字了”

蘇淩一副讚美的神色出言道:“金蓮碎步搖曳姿,偏還帶著凰字三分威儀態!這名字配著姑娘你,極洽,極洽!”

那吳搖凰聞言,更是笑靨如花,秋波流轉。

可是張芷月和溫芳華聽了,卻是氣的銀牙暗咬,在心中罵了蘇淩好幾遍。

蘇淩卻恍然不自知,又問道:“搖凰姑娘,你方才說他們奉命行事的意思”

“蘇公子,小女子方才說過我父親吳大善人在青淄鎮是第一個樂善好施的,也頗有家資,可是這年月戰亂盜匪橫行,家父鬱鬱而終,隻留下小女子一人苦苦支撐這偌大的家業”

吳搖凰又嬌滴滴的歎了口氣,楚楚可憐道:“原想著這客棧也就關了省心,可畢竟是家父心血,小女子若是連著最後的念想都留不住,實在愧對家父所以便是賠錢也要支撐下去,這青淄鎮現在荒涼已久,可卻是極不太平,不說世道如何,偏偏我這一個弱女子,操持這麼大個營生,便會招惹一些不三不四,歪毛淘氣的浪蕩子,他們無非是占小女子便宜而已,所以小女子是不勝其擾啊”

“因此,為了小女子自己,也為了這客棧能夠安穩營生,小女子便吩咐了這幾位夥計,告訴他們,隻要過了戌時一刻,小店便要關門歇業,任是再多的客人,給再多的銀錢,這生意也是做不得的,以免引禍上身”

說著,她竟是一掃臉上的淒楚可憐,又格格笑道:“所以,方才諸位要住店,我這些夥計才攔著不讓的”

蘇淩聞言,一拍腦門似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實在是罪過罪過的確是我這黑哥哥魯莽”

一直沉默不語的林不浪,卻忽地哼了一聲道:“敢問吳老板娘,既然是夥計,可我方才看他們跟我家哥哥動手,身手可是了得啊,若不是我家哥哥練過苦功夫,怕今天挨打的便是我這哥哥了老板娘,夥計們都有如此本事,你怕者何來?還有,這些夥計的本事是誰教的,莫不是老板娘你麼?”

說著,林不浪灼灼地盯著吳搖凰。

卻見吳搖凰神態自若,想也不想,十分自然地抿嘴笑道:“這位林公子,你可是說笑了,小女子要是會上個三拳兩腳,也不會整日擔驚受怕,更不會平白挨了那許多欺負這幾個夥計,之前並不是店裡的夥計,而是家父生前看家護院的武師,家父生前對他們極好,他們感念家父,這才自願留了下來,幫襯小女子,做了夥計所以,才有了些許的本事”

“不過,他們也隻是會些粗拳笨腿的把式,若是碰到強人,或者哪家浪蕩到這裡的公子哥,卻是惹不起的隻有挨些打,拚命關了店門的份了”吳搖凰似進一步解釋道。

不等林不浪開口,蘇淩一副深以為然的神色,搖頭歎息道:“姑娘如花身姿容貌,的確容易招惹是非就沒想過嫁人,靠夫家維持營生麼?”

他這一問,隻把溫芳華問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便要不顧一切地劈頭蓋臉罵蘇淩一頓解氣。

然而不知為何,張芷月此時卻冷靜下來,一拉溫芳華低聲道:“溫姐姐暫且不要聲張,看看蘇哥哥如何行事才好”

溫芳華用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道:“我這溫順的妹妹啊,這姓蘇的都這樣問了,你也當真忍得了罷了罷了,反正他是你男人,我乾嘛要管”

張芷月卻並不回答,隻是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麼。

那吳搖凰聞言,先是一笑,忽地又是一副楚楚的可憐模樣,歎了口氣道:“我雖然守著家父產業,可是千金易得,良人難求啊若是天下間男人都如蘇公子這般知冷知熱,疼人的話,那小女子也不至於到現在還獨守空閨”

蘇淩聞言,也不害臊,又狠狠地盯著那吳搖凰看了幾眼,這才道:“唉搖凰姑娘真是讓人心疼啊罷了,既然姑娘你有這麼個規矩,我們也不便讓姑娘你為難,我這裡有些銀錢,雖然不多,但也能給這幾位夥計找個郎中治治傷了”

說著,他朝林不浪道:“不浪,把咱們裝銀錢的包袱給我”

林不浪暗中憋氣,卻也不能違抗蘇淩的意思,皺著眉頭將那包袱從身上解下,打開來,猶猶豫豫地想著取多少銀錢出來何合適。

沒成想那蘇淩竟是一把抓過來,取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朝那吳搖凰遞了過去道:“區區一百兩,不在話下,我這包袱中還有更多,一百兩,給姑娘收好,找郎中瞧瞧夥計們的傷吧!”

林不浪聞言大急道:“公子這可是一百兩銀票啊!”

蘇淩卻有些不悅,大聲嗔道:“一百兩我還嫌給得少呢咱們每個人包袱裡誰不是最少都裝了幾百兩的,一百兩而已,值甚麼?”

林不浪一窒,暗道,行,你願意做冤大頭,散財童子,隨你

那吳搖凰卻並不驚訝,十分自然的伸出蔥指接了過來,格格笑道:“既如此,那小女子便收下了此事到此為止,算是揭過去了”

蘇淩一邊點頭一邊道:“是是是,應該的,應該的既然如此,我等就不在此叨擾了告辭!”

說著他朝著吳率教和周幺一揮手道:“大老吳、周三哥,解了馬匹,套好馬車,咱們這就離開!”

周幺自然不說什麼,那吳率教確是不能忍,嚷嚷道:“公子他們先出言不遜,現在賠禮的是咱們,賠錢的也是咱們,一百兩銀票,連個中廳門都沒進去這怎麼能行!”

蘇淩眉頭一蹙,嗔道:“大老吳,少說兩句,若不是你這個惹事的貨,跟人動手,把人打傷,何苦賠人家一百兩,這是人家該得的,休要廢話,套車!”

吳率教聞言,一攤手,無奈地嘟嘟囔囔道:“你有銀錢,俺說不過你套車就套車”

眾人等著,吳率教也周幺解了馬匹,套好車,將馬車從馬棚之中趕了出來。

那吳搖凰和那些夥計也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的看著,神情似乎沒什麼異樣。

蘇淩這才又道:“咱們步行出門,再坐馬車”

說著轉頭當先朝客棧大門外走去,待走到張芷月近前,不動聲色地牽起她的手。

張芷月先是一怔,隨即跟著蘇淩低頭朝大門走去。

張芷月一邊走,一邊低聲道:“蘇哥哥就這樣走了?那你這可是”

蘇淩聞言,心中暗喜,看來張芷月還是了解自己的,果真冰雪聰明,他聲音極低道:“芷月妹子,咱們打個賭,不出五步,那吳搖凰定然出言挽留咱們你信不信?”

張芷月半信半疑,與蘇淩一起向前剛走出三步,身後便傳來那吳搖凰嬌滴滴的聲音道:“蘇公子各位,不要著急離開,權且留步留步!”

蘇淩聞言,心中一喜,朝張芷月低低道:“芷月,你看如何!”

張芷月也是心中暗喜,卻是輕輕地朝蘇淩的肩頭吹了一下嗎,算作他方才演戲讓她氣著的小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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