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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你醜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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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丫頭很好聽呢!”張芷月柔柔笑道。

那蔻丫頭看著張芷月笑,忽地也格格地笑了起來道:“阿姊笑起來真好看,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一閃一閃的”

蘇淩聞聽這瘋瘋傻傻的女娘名喚蔻丫頭,忽地心中一動,急切出口問道:“你說什麼你叫蔻丫頭?哪個蔻?敵寇的寇麼?”

他的神情有些莫名的激動,這女娘叫寇丫頭,極有可能姓寇,而且她還有個哥哥自然也應該姓寇。

若真如此,那可是太巧了。

他可明白,在他那個時空的曆史中,有一個原本姓寇,後來改姓為劉的少年將軍,出世之時有多麼的耀眼,隕落之時又是多麼的悲涼。

不管彆人怎麼想,蘇淩始終覺得那個姓寇的少年,若是沒死,後麵的結果,可能真的會不一樣呢

所以,他才這麼激動,大聲地問了起來。

那蔻丫頭見狀,卻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道:“哥哥好凶好凶,蔻丫頭怕”

張芷月不明白蘇淩到底是抽到了哪根腦筋,也覺得蘇淩這麼激動,實在有些不太尋常,隻微微用眼睛嗔怪地剜了他一眼。

蘇淩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那羅大忽悠可是說得清楚,這什麼姓寇的少年,出身在一個叫做寇家莊的大戶人家,顯然是跟眼前這個瘋瘋傻傻的女娘八竿子打不著的。

想到這裡,蘇淩隻得尷尬地撓了撓頭。

張芷月這才低聲問道:“蘇哥哥,你問這個做什麼?”

蘇淩隻得搪塞道:“額,隻是有些好奇,想弄清楚到底那寇字是哪一個字”

“蘇哥哥,我用醫道的望字訣,已經暗暗的觀察了她了,看她的氣色和神情,應該是受過某種很大的刺激,所以現在她的神智應該有不小的問題,所以,你正常問她,她那個蔻丫頭是哪個蔻字,她定然是答不上來的”張芷月小聲說道。

蘇淩點了點頭道:“芷月說的是,我方才一時情急我也覺得她瘋瘋傻傻的想要問出來她那個字到底是哪個,確實有點難辦啊”

張芷月稍作思忖,淡淡道:“我來試試看吧”

說著,她走到還在嗚嗚哭泣的蔻丫頭近前,朝她又柔柔笑了起來,彎腰在她雜亂而臟兮兮的頭發上輕輕地撫了撫,這才又道:“蔻丫頭不怕,你不是說過,他是你哥哥嘛,你哥哥剛才隻是見到了你,所以很激動,聲音大了些,他不會傷害你的”

蔻丫頭的眼珠又如之前那般骨碌碌地轉了幾下,這才破涕為笑道:“對吖對吖,哥哥對蔻丫頭最好啦,他不會傷害蔻丫頭的”

張芷月這才舒了口氣,又笑道:“那蔻丫頭能不能告訴我,你那個蔻丫頭的寇字,到底是哪一個字呢?”

蔻丫頭的眼神中出現一陣迷茫,有些怔怔地說道:“蔻就是蔻丫頭的蔻不是什麼字就是我啦!”

張芷月也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隨即眼神落在了蔻丫頭光著的腳丫上。

寒冷的天,雪在地上堆積得很厚很厚,可是這蔻丫頭,卻踢掉了自己的繡鞋,赤腳踩在雪地上,似乎對這寒冷,渾然不覺。

尤其是她的腳趾指甲,用鮮紅如血的蔻丹染的指甲顏色,白雪與蔻丹的紅,渾然一體,好似雪中點點落梅。

張芷月想到這裡,忽地心中一動,忙笑著朝蔻丫頭道:“小妹不忙著說出來,先讓姐姐猜一猜說不定姐姐能猜出來呢”

張芷月這麼一說,那蔻丫頭頓時來了興趣,格格笑著嚷道:“那姐姐猜啊,快猜啊”

張芷月點點頭,一指蔻丫頭腳趾指甲,胸有成竹道:“姐姐猜測,蔻丫頭的名字跟你的指甲塗抹的顏色,定然有關係,對不對啊!”

“哇——哇哇——”那蔻丫頭忽地歡呼雀躍起來,顯得異常興奮,“姐姐好厲害啊,你怎麼知道的就是,就是”

說著,她一邊用力地點著頭,一邊還不停地用光腳丫踩著地上的雪,揚起陣陣雪片,然後她又開心地格格笑了起來。

張芷月這才朝蘇淩低聲道:“我已經知道她這個蔻丫頭的蔻字是哪一個了,不是敵寇的寇,而是豆蔻年華的蔻”

蘇淩有些不解,疑惑道:“芷月妹妹妹,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有就算她那蔻字是豆蔻年華的蔻,又跟她的腳趾甲有什麼關係呢?”

張芷月又白了他一眼道:“女娘的小心思,你還是不懂的這蔻丫頭雖然現在瘋瘋傻傻的,但卻不是先天如此,我說過的是她受了很大的刺激,才變成這樣的,可就算如此,有一些長期的習慣和秉性,是不會改變的”

蘇淩點點頭,認真的聽著張芷月說話。

張芷月又道:“這蔻丫頭如今雖然瘋傻,臟兮兮,邋邋遢遢的,那是因為她瘋傻造成的,但是她紮了滿頭的梅花,而且她身上還滿是脂粉味道,還有若是她將臉洗乾淨些,也是個粉雕玉琢的可人兒,所以,她應該十分的愛美”

蘇淩點頭,深以為然。

“所以,你看她的腳趾指甲,那是一種叫做蔻丹的花作為染料,染成的紅色那蔻丹的蔻就是豆蔻年華的蔻所以,我猜,這蔻丫頭一直都喜歡用蔻丹染腳趾甲,所以才有了蔻丫頭這個小名”張芷月胸有成竹的說道。

蘇淩聞言,頓時恍然大悟,朝張芷月豎起大拇指道:“芷月妹妹真的是冰雪聰明!這麼不容易發覺的細節都被你注意到了!好厲害!”

張芷月聞言,臉色一紅,格格地笑了起來。

“不要忙著誇我啦現在這蔻丫頭可是認定你是她哥哥了你打算如何安置她啊,看這樣子,她可是一定會跟著你的”張芷月一副看戲的俏皮神色。

蘇淩聞言,頓時頭大,撓了半天頭,隻得歎了口氣,聳了聳肩膀道:“若是真的沒有辦法那就暫時先帶著她一起上路吧,芷月你路上為她診治診治,萬一能治好,她想起她自己的事情,到時去留隨她吧”

張芷月聞言,假裝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唉芷月就是個天生勞碌命剛多了一個叫瑾兒的妹子,這又要再多個叫蔻丫頭的妹子算了算了,反正我聽蘇哥哥的就是嘍!”

蘇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如此,真的辛苦芷月妹妹了”

“辛苦倒是不辛苦,不過,蘇哥哥,你可要知道,我這個妹妹,跟你新認下的兩個妹妹,可是不同的哦”

張芷月俏皮地說罷,不等蘇淩反應過來,便格格地笑著跳開了。

蘇淩也笑了起來。

蘇淩當下決定要帶著這蔻丫頭一起先進了青淄鎮住下再說,可是他剛要跟蔻丫頭說自己的決定,那蔻丫頭不知為何,忽地又瘋瘋癲癲的格格傻笑起來,然後又搖頭晃腦的絮絮叨叨地念叨起來。

“七隻咕呱小蛤蟆,下著大雪不回家,跳到酒裡喝個飽,咕咕呱呱全死啦——咕咕呱呱全死啦——”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地念叨了一陣,忽地朝著蘇淩身後一指,嘿嘿嘿地又笑起來嚷道:“來了,小蛤蟆,七隻小蛤蟆”

蘇淩等人還以為身後又有什麼人進了這鎮子,皆疑惑地朝後麵回頭看去,可是當他們回過頭,卻看到身後除了將黒的夜色之中,紛紛揚揚飄落的雪花,再無旁人。

待眾人回頭之時,卻發現那蔻丫頭早已經再跑出去了十數丈之遠,仍舊搖頭晃腦,嘻嘻笑著拚命的往青淄鎮牌坊左側的枯樹林中跑著,腳踩在雪上,揚起雪片四濺。

蘇淩有些著急,大喊道:“蔻丫頭,你要去哪裡快站住!”

可是蘇淩連喊了三遍,那蔻丫頭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一般,非但未曾站住,反而越跑越快,越跑越遠,笑聲也越來越模糊。

蘇淩大急,朝林不浪道:“不浪,你快去追她回來”

蘇淩原想自己去追她回來的,但還是留了個心眼,這蔻丫頭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呢?從剛才她一擊擊中數丈外的枯樹樹乾,到如今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整個人都快看不到了,所以,無論是她投擲雪球的力道和準度,還有如今這身形的速度,不得不讓蘇淩懷疑,她真的是功夫不弱。

若她隻是以瘋傻作為偽裝,然後用調虎離山之計,引自己去追她,然後再有其他殺手趁自己不在之時,向張芷月他們突下殺手,那事情就不可想像了。

所以,蘇淩這才讓林不浪前去追她,想著以林不浪的身法,追上這蔻丫頭應該不再話下。

林不浪聞言,身形一動,一道流光已然朝那蔻丫頭追了上去。

兩個人你追我跑,漸漸地消失在枯樹林中。

蘇淩等人沒有辦法,隻得又讓張芷月三女先進入馬車之中,自己和周幺、吳率教站在車外等候。

蘇淩用眼神告訴周幺和吳率教,名為等候林不浪回來,實則要提高警惕,眼下這件事有些怪異,絕不尋常。

周幺和吳率教自然明白,朝蘇淩暗暗點頭,待三女進入馬車之後,這才將兩輛馬車靠在一起。

蘇淩在中,周幺和吳率教一左一右,將兩輛馬車護住,警惕地望著漸漸變黑的雪幕。

原以為林不浪一定很快追回蔻丫頭,然後回來,可蘇淩等人萬萬沒有料到,左等不見,右等不回。

到最後蘇淩眉頭緊鎖,心中有些不安起來,吳率教本就性子很急,見林不浪去了許久都不曾返回,便嚷道:“拉倒,拉倒,這樣再等下去非把人急死不可公子、周老三,你們在這裡等著,俺去尋他們前來。”

說著,吳率教邁步就要離開。

便在這時,眾人眼前白影一晃,卻見林不浪眉頭微蹙,出現在眾人近前。

蘇淩見隻有他一人返回,並未看到蔻丫頭的蹤跡,心中疑惑道:“不浪,怎麼就你一人,那個蔻丫頭呢?”

林不浪歎了口氣道:“不知道,我追著她,一起進了那枯樹林中,不知為何,她在我前麵三晃兩晃,卻再也沒了蹤影,我不死心,便幾乎找遍了整個枯樹林,也沒有找到她的蹤跡,我怕時辰耽擱太久,公子和大家擔心,這才返回”

吳率教嚷道:“一個瘋丫頭而已,何必如此大動乾戈,你再晚回來一會兒,俺真就去尋你了”

蘇淩眉頭緊鎖,覺得這件事必然有蹊蹺之處,然而事情還未發生,自己若是如此擔心,以免影響了大家的心情,他這才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膀道:“大老吳說得對,這瘋丫頭跑了便跑了,咱們帶著這麼一個瘋傻的女娘,一路去龍台,也不方便,隨她去吧”

眾人這才點頭,蘇淩大手一揮道:“走,進鎮子!”

馬車再次動了,眾人進了青淄鎮。

進了鎮子,眾人這才發覺,這青淄鎮的荒涼程度,比他們想像的更甚。

天雖然已經黑了,但是天空還有些許的亮色,雖然整個鎮子被陰晦的霧氣籠罩,但周遭的景象,還是比較容易看清楚的。

眾人眼前,蜿蜒的道路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偶爾裸露出來的青石板,也有很多殘破和碎裂不完整的地方,道路兩旁,枯蒿早被深雪壓斷,隻剩幾根草莖斜插在雪堆裡。兩側稀稀拉拉的有些房舍,大多數是茅屋搭就的,偶爾有些泥坯石房,占地比較寬闊,有的還帶著院子,應該是青淄鎮算得上比較富裕的人家了。

隻是這占地比較大的泥坯石房,皆大門緊閉,門前積雪深深,有些大門前掛著燈籠,那燈籠卻顯得比較破舊,裡麵早已經沒了亮光,合著寒風,在風雪之中,左右的搖晃著。

很多的茅草房屋,卻都是空的,沒有人住。屋簷垂著冰棱,蒼白的雪光透過破窗欞,將空屋內的蛛網照成銀絲。

蘇淩眾人走在街道之上,連一個過路的行人都沒有遇到,整個鎮子空空蕩蕩的,安靜得有些死寂,隻有馬蹄踩在雪地的聲音,咯咯吱吱地響著。

眾人走了一陣,抬頭看去,竟然發現了一個酒飯館子,"酒"字幡旗凍成硬板,半截埋在雪中,風掠過時帶起細雪粒子撲簌簌打在朽木招牌上。烏鴉爪印在雪地上拖出細痕,最終消失在某扇塌了半邊的門洞裡,門卻是開著的,裡麵桌椅板凳,十分破舊,上麵落滿了雪,那積雪甚至已經已堆到深處的灶台。

偶爾道旁,會看到幾株古槐,古槐虯枝托著雪團如孝幡,樹根處紅紙碎屑從雪裡刺出血色,像凍僵的淤血。馬車碾過雪殼的吱嘎聲突然被"哢嚓"巨響撕裂——某處房梁終是承不住雪重,塌落的回音在鎮子上空蕩了許久,卻連一聲犬吠都喚不醒。

蘇淩眾人越走心中卻越發的緊張起來。

這青淄鎮,似乎就是一個廢棄的鎮子,好像連一個人都沒有。

“這也太荒涼了吧,上哪裡去尋客棧啊”林不低聲的說道。

吳率教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著頭,低聲道:“公子俺保證俺說的都是真的,這青淄鎮以前真的不是這般景象的”

蘇淩點了點頭道:“我相信大老吳如今亂世,戰亂頻發,一個城池都可能毀於戰亂,何況一個鎮子呢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再往前走一走,找找看,有沒有人家,若是實在尋不到,這道旁不是還有許多空房子,找些枯草乾柴點了,咱們還帶著些許乾糧,對付一晚上便是”

眾人點頭,又往前走去。

正走間,眾人忽然聽到左側道旁的一處房舍門“吱呀——”一聲開了。

林不浪眼尖,一下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正端著一盆還冒著熱氣的水,探出了半個身子。

林不浪看到他的時候,這個中年男人也恰巧看到他們一行人,不知為何,神色竟有些慌張。

林不浪趕緊開口衝他喊道:“這位老鄉我們是”

哪知林不浪剛說到這裡,那中年男人就像是見到了鬼一樣,一臉慌張之下,將盆中的水急速地潑在道路的雪地上,然後飛快的將門關得死死的。

“咣當”一聲,待那門關了,雪地上熱水冒出的白氣還未散儘。

“我”林不浪差點沒有被噎死,隻得無奈地看向蘇淩道:“公子他這是犯了病了麼,怎麼看見咱們就躲啊我這連話都沒說完呢”

蘇淩還未說話,吳率教便嘿嘿一笑道:“林小子,你這大呼小叫的,這鎮子沒有一點聲響,你這麼一喊,加上天黑雪大的,他肯定是害怕了咱們再往前走走,要是再碰到有人開門”

吳率教胸脯拍的啪啪直響道:“俺去答話今晚留宿的事情,包在俺身上,萬無一失”

林不浪心中有氣,卻也沒法跟他抬杠,畢竟事實擺在那裡,還真有可能,那人是被自己嚇跑了。

“我的聲音真的有那麼大麼”林不浪有些自我懷疑道。

眾人聞言,揶揄道:“有!”隨即皆大笑起來。

沒有辦法,隻得繼續向前緩慢走去,又走了一陣,竟又看到一家低矮的茅屋開了門,從裡麵走出來一個年輕的女娘,不施粉黛,是一個樸素的鄉鎮村民。

吳率教嘿嘿一笑,趕緊搶步起身走了過去,這黑廝倒也粗中有細,竟朝著那女娘便是一躬,然後擺出人畜無害的傻笑道:“額這個,那個這位大嬸”

那女娘最初見一個魁梧的黑大漢衝自己走來,神情也不免有些緊張害怕,可是見吳率教一臉憨態可掬的笑容,這才稍微放下心來,想著聽聽他說些什麼。

不料這吳率教或許是聰明的有些過頭了,張嘴便來了句大嬸。

那女娘看年歲,也就跟張芷月仿上仿下,被吳率教這一句大嬸整的整個人就不好了。

不等吳率教繼續往下說,使勁的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說,用力的關上了門。

“咣當——”一聲,隻留下吳率教在寒風中淩亂。

半晌,吳率教才反應過來,朝蘇淩委屈巴巴的嘟囔道:“公子她竟然瞪俺她瞪俺!虧俺還這麼禮貌客氣”

蘇淩笑得幾乎岔氣,用手點指吳率教笑罵道:“大老吳,你這個憨貨,你知道人家為何瞪你麼?”

吳率教搖著大黑腦袋,一臉疑惑道:“不知道公子,你說她為什麼瞪俺!”

蘇淩又是一陣大笑,然後一本正經地看了他好幾眼,方笑道:“因為你醜啊!”

吳率教聞言,先是一怔,大黑臉憋成了黑紅臉,站在原地半晌未動,林不浪見狀,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將他拉了回來。

那吳率教卻是有些不依不饒,將自己的大黑臉探到林不浪眼前道:“林小子,你最實在,說話也不愛開玩笑,你告訴俺俺真的有那麼醜麼?俺覺得俺不至於把人嚇跑吧”

林不浪憋著不笑,認真的打量了他幾眼道:“額確實挺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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