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歸座,蘇淩忽地頗有深意地看著邊章道:“前輩蘇淩突然有一個問題,想向前輩請教一二不知前輩”
邊章淡淡擺了擺手道:“你願意接受老朽之托,就憑這一點,莫說一個問題,便是百個千個,亦可問得”
蘇淩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晚輩便有話直說了”
“前輩方才有一句話,令晚輩印象十分深刻前輩言道,晚輩蘇淩便是您等待的人”
“這句話有什麼問題麼?”邊章似十分隨意地說道。
“乍聽之下,或許沒什麼問題但是若是稍微一想,晚輩便覺得有問題了”蘇淩道。
“哦?什麼問題,說來聽聽”
蘇淩一拱手道:“蘇某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原因蘇某與我這些朋友路遇大雪,找不到投宿之地,卻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了寂雪寺又是什麼原因,寂雪寺出現了種種奇怪的事情,都被蘇淩所發覺還有,蘇淩為何能一個一個地找尋這些線索,最後在走進藏經閣時,恰巧碰到前輩進入這第三層,而我跟不浪又能恰巧地跟隨前輩進來呢?”
“這一切,看起來,或許有巧合,但現在蘇某覺得,所有蘇淩碰到的這些種種好像不能僅僅隻靠巧合這個詞全部解釋得通的吧”說著,蘇淩又看向邊章。
邊章不動聲色,撚髯道:“那蘇淩啊,你覺得為什麼會有此諸多巧合呢?”
蘇淩一字一頓道:“起初晚輩隻是覺得這麼多巧合湊在一起,有些太過於不可思議了直到前輩那句,我蘇淩便是您所等的人便證明了,晚輩的感覺沒有錯”
說著,蘇淩朝著邊章正色拱手道:“前輩這一切的一切,除了大雪阻路這件事,乃是天時之外,所有的,都是前輩您刻意安排的,對不對?”
“當然這也是晚輩大膽猜測的如果猜測的不對”
蘇淩剛說到這裡,卻見那邊章忽的哈哈大笑起來,使勁點頭道:“人言蘇淩乃年輕一代的翹楚俊傑,今日一觀果真名不虛傳既然蘇淩你直說了出來,老朽還有什麼可隱瞞的呢?”
他看著蘇淩,眼中滿是激賞之意道:“不錯你猜得很多,今日這寂雪寺中,所發生的種種事都是老朽刻意安排的為的就是讓你蘇淩,抽絲撥繭,發現這裡麵的隱秘,好與老朽相見我才能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付給你啊!”
說到這裡,邊章又看了蘇淩一眼道:“不過,你還有一點卻是猜錯了”
蘇淩先是覺得意料之中,聞聽邊章如此說,有些疑惑道:“還有一點,晚輩猜錯了?”
“便是今日大雪阻路,也是老朽事先預料到的隻要大雪封路,蘇淩啊,你從此路過,必要投宿到我這寂雪寺中,實不相瞞,老朽早就做好迎接你的準備了啊”
蘇淩和林不浪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天將大雪,阻了前路,此乃天時天意前輩這話”蘇淩有些不太相信道。
“嗬嗬嗬事到如今,我便把真相告訴你吧,本來也未打算瞞著你”邊章撚髯又道。
“雖然說天上下雪是天時,但什麼時候下,這卻是可以預料的啊渤海在大晉北疆,多苦寒,少炙熱,一年之中,有半年都是寒冷的雪也幾乎能下個小半年,隻是雪量多少和大小的區彆”邊章緩緩說道。
“老朽飽讀書冊,多多少少也會一些觀天象的本事的,早在半月之前,我便夜觀天象,算到了有一場大雪,會在這幾日內從天穹落下”
“若是此時,蘇淩你剛好經過我這寂雪寺,大雪阻路,你是投宿,還是不投宿呢?”
說著,邊章淡笑著看向蘇淩。
蘇淩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這邊章果真是一個博學之人,夜觀天象,比自己那個時代的天氣預報可是準多了。
“所以,老朽算出,大雪降下,就在這幾天之內,於是半個月前,已經開始準備這一切了待一切準備停當,自然在此專候你的到來嘍”
蘇淩聞言,又問道:“前輩如何知道,晚輩會從前線返回,還走的是這條路呢?”
“蘇淩啊,你不知道吧,其實老朽很早就已經關注到你了”
邊章說到這裡,眯縫著眼睛緩緩道:“早到蕭元徹與沈濟舟之間的戰爭還未開始時或者說更早,早到你在灞南城,一篇文章聞名天下之時啊!”
蘇淩聞言,大為震驚,一臉難以置信道:“那時小子不過方走出山野前輩竟然已經”
邊章點點頭道:“蘇淩啊,你可聽說過歲寒三友乎?”
蘇淩點頭道:“這當然聽說過啊,怕是大晉稍微讀點書的人,都知道的歲寒三友者,鬆竹梅也,皆是冬時不畏嚴寒的三種”
“哈哈,這是歲寒三友的本意,老朽所說的歲寒三友,指的是大晉三個人”邊章一笑道。
“三個人?”
蘇淩覺得稀奇,忙拱手道:“晚輩才疏學淺,確實不知這大晉歲寒三友是哪三位名士”
邊章點點頭道:“這也不能怪你畢竟這三人,在當今天子這朝,名聲不顯或者說,雖然每個人都被人熟知,但他們的合稱歲寒三友,知道的人卻是很少的”
說著,邊章頗有深意的看了蘇淩一眼道:“蘇淩啊,這歲寒三友的三個人,說來,你也都認識,每一個人,都與你息息相關”
“這與我息息相關,我竟然不知道?!”
蘇淩更是一臉的詫異。
“歲寒三友之竹也,便是老朽邊章了!世人皆知我不畏權勢,觸怒蕭元徹,就如竹子一般,寧折不彎故送我竹友之稱!”
蘇淩點頭道:“這確恰當,前輩卻有竹之品質!”
“那梅,你應該想不到,指的卻是許韶了!”
“許韶他不是”蘇淩又震驚起來,看著邊章說不出話來。
邊章一笑道:“他為何能成為歲寒三友之中的梅當不當起這個比喻咱們先放著,稍後再講”
“至於最後的那鬆蘇淩啊,你的醫道,除了跟張神農學了之外,還有何人教授過你啊?”邊章淡笑問道。
“還有神醫元化,他亦是晚輩的師尊”蘇淩剛說到這裡,便是一愣,隨即脫口道:“前輩,難道歲寒三友中的鬆,指的是我師尊——元化?!”
邊章點頭道:“鬆者,高潔,四季常蔭,雪中傲立,不隨波逐流,卻低調而淡然,是這世間最常見的植被元化神醫,出身民間,視功名利祿為糞土,以高超醫術,懸壺濟世,救蒼生萬民,對那些貧苦百姓,問診不收金銀,還奉送藥材不正應了那鬆麼?”
“所以,曾經有人講我、許韶、元化並稱為歲寒三友”邊章緩緩道。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滄桑道:“唉,隻可惜,許韶已死,邊章在世人心中,也是一個死人了,元化神醫,飄忽不定,隱世山林,遠離世人所以這歲寒三友的稱呼,隨著時光的消磨,逐漸被人淡忘了啊”
蘇淩忽然似意識到了什麼,豁然抬頭,看著邊章道:“既然前輩跟許韶,還有我師尊元化,並稱為歲寒三友,那你們三人,早就認識不成?”
邊章朗聲大笑道:“蘇淩啊,不錯我們三人早就認識的在你沒出蘇家村時,我們三人便已經認識了更多有走動和書信來往!”
“元化兄最年長,是我與許韶兩人的兄長,而許韶長我幾歲,算是我的二哥,我邊章是歲寒三友中的老幺”
邊章看著蘇淩,滿眼的欣賞和慈愛道:“話說到這裡,已然不瞞你了,若從元化兄長那裡論,蘇淩啊,你還應該喚我一聲師叔呢!”
蘇淩大驚,但卻絲毫不懷疑邊章此言的真實性,趕緊站起身來,整理衣衫,拱手正色一拜道:“晚輩蘇淩,拜見邊師叔!”
邊章以雙手相攙道:“豈敢,豈敢啊如今歲寒三友不複存在,我是一個外人早已為死了多時之人,而蘇淩你是朝廷長史,更是我重托之人,若此事你能辦成,便是我邊氏的恩人這一拜,我受不起啊!快坐,快坐”
蘇淩這才又坐下,心中卻還是有些疑問。
邊章看出蘇淩心中有疑問,淡淡笑道:“蘇淩啊,你有什麼疑問,儘管問吧”
蘇淩這才一拱手道:“小子不太明白,您是何時與我師尊元化相識的呢?還有許韶怎麼也認識我師尊,另外許韶他不是清流一派孔鶴臣的人,更為其搖旗呐喊,而且他所謂的大儒身份,不也是造勢造出來的麼?”
邊章點了點頭道:“與你師尊,我那元化兄長相識,其實是我在沙涼還未前往充州之時”
“蘇淩啊你可還記得,我說過,因為我父之死,邊氏一族要侵我田產房宅,還要逼我讓出族長之位,因為此事,我母親憂憤成疾之事麼?”邊章問道。
“自然記得”蘇淩道。
“就是在我母親病入膏肓之時,我與元化兄長相識的,我與他在沙涼飛沙城中相遇,那日我心中憂慮母親病情,心神恍惚,與一人迎麵撞了個滿懷,這人便是兄長元化了”
“當時,元化師兄穿得破破爛爛的,就如一個乞丐我並不知他是乞丐,我撞倒他後,心中歉意,於心不忍,便請他在路邊吃了一碗素麵”
“他吃素麵之時,見我唉聲歎氣,神情憂慮,便問我到底所謂何故,我心中煩悶,便將母親重病之事,與他說了,他聽了,便說他或許可以試一試,治一治,隻是治好治不好,他不敢保證,但定然會竭儘全力”
邊章一邊回憶,一邊緩緩道:“我當時其實也囊中羞澀,見他這樣說,又發現他竹杖之上係了一個藥葫蘆,便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邀他至城外的,我的破茅屋中元化兄長為我母親瞧病,還親自去買了藥我這才知道,他並不是乞丐,而是一個行醫”
“我母親服了元化兄長的三帖藥,病情竟然漸有好轉,我大喜,對元化兄長感激涕零,問他尊姓大名,他本不說的,我卻執意相問,他方告訴我,他便是元化”
邊章道:“元化神醫之名,在那時已經傳遍整個大晉,世人有言,皇宮禦醫上百,不如民間張元。這張便是張神農,這元便是元化了我大驚,連道該死,該死神醫當麵,我竟然不知道”
“元化連連擺手,直說言重了接下來,元化在我茅屋中住了六七日,每日為我母親瞧病,親自抓藥煎藥,無微不至閒時,我與他縱論天下,朝局時局,發現元化兄長大才,不僅僅是在醫道上,胸中更是錦繡我倆越說越投機,於是堆土為爐,插草為香,結拜為兄弟”
蘇淩這才明白,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邊章歎息了一聲道:“那日元化兄長前來找我,說要離開了沙涼了,這天下還有太多苦難的百姓,等著他去救治,他更說此去,要尋一位後生,要有絕世之才,能夠扶危濟困,心中裝有百姓的年輕人隻有這樣的人,他才能將滿身的醫術傳給他,而且他還說,醫道可以治病,卻治不了人心,治不了大晉他還有宏願未了,為了他的宏願,他還要不懈的努力!”
“我雖然不舍,但也明白,兄長心憂天下,我不能將他困在一方茅屋之中,便與他作彆,臨行之前,兄長對我說,說我的母親雖然現在病情穩定,但其實病入膏肓了,現在的緩解隻是暫時的恐怕時日無多”
“我聞言大哭,元化兄長也沒有辦法,隻說賢弟大才,不能久困於草廬之中,浪費光陰,高堂在時,多多儘孝,高堂若不在之日,賢弟當為天下蒼生多想一想啊言罷,元化兄長,芒鞋竹杖,飄然遠去”
邊章的神情漸漸淒然道:“兄長走後約有月旬,我母親終於因病撒手人寰,我料理了後世,想到元化兄長所言,振奮起來,又有我弟邊賦的鼓勵,這才決定出沙涼,去龍台後麵我遇到了鐘原大人,在後麵的事蘇淩,你已經知道了”
蘇淩認真的聽著,方知道這裡麵竟然還有這樣一段故事。
“那許韶呢?”蘇淩又問道。
“蘇淩啊,你告訴我一句實話,你是不是從心裡有些瞧不上那個許韶啊,甚至有時候覺得一個靠造勢的徒有虛名之人,贈你的赤濟二字,沒什麼價值,是不是?”邊章道。
“這不瞞師叔,小子的確有過這樣的想法”蘇淩撓撓頭道。
“蘇淩啊,你有這想法,我也理解,畢竟關於許韶此人,你知道的都是他負麵的事情,所以在所難免”
邊章頓了頓,又道:“不過,蘇淩,看問題不能執著於一麵,要考慮得周全,再周全一些啊”
“我且問你,若許韶真的如你想的,和你聽到那樣,靠著造勢、造神,成為南儒聖,這個位置,他坐得穩麼?他若是沒有真才實學,一切靠蕭元徹或者孔鶴臣他們吹捧,那為何會有那麼多的學子和做學問的人,對他倍加推崇呢?”
“還有,他若真的不是大才之人,就不怕有朝一日,他裝不下去,身敗名裂麼?”
邊章這一連串的發問,讓蘇淩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最後雖然死得不明不白但是,死後卻是極儘哀榮,照樣以天下大儒先師身份入葬,天子都派了天使官親往吊唁這說明,這天下,無論百姓學子,清流保皇,天子皇族,還是如蕭元徹這樣割據一方的勢力,到那許韶死了,也承認他是大才,大儒,名士的是也不是?”
說著,邊章深深地看了蘇淩一眼,長歎道:“蘇淩啊,事已至此,我不妨直說了罷,其實許韶他本可以不死的,但是因為你他最終不得不死,而這個必死的後果,他也是心知肚明的啊!”
蘇淩聞言,豁然站起,直驚得渾身都感覺發麻,顫聲道:“師叔你說什麼?許韶真的是因為我,而死的?這怎麼怎麼可能!”
邊章見狀,拍了拍蘇淩的肩膀道:“坐下坐下你也不要如此,許韶死的心甘情願,心甘情願啊!你不要如此”
“到底是怎麼回事,請師叔明示!“蘇淩控製著自己如潮的心緒,顫聲道。
“唉,此事還得從你師尊元化身上說起當年我受蕭元徹之托,重回沙涼,成為北儒聖之後,製衡那南儒聖許韶。當然許韶最早也是給蕭元徹造勢的,隻是,一則清流以君子的做派拉攏,更冠以為國為民,為天子的名頭,蕭元徹此時已經逐漸地偏離了本心,顯示出稱霸的野心出來,那許韶才會投向清流一派的然而,隨著時光流逝,許韶也發現了清流一派的虛偽和齷齪,一時之間心中茫然,依附蕭元徹,蕭元徹所行所為,非人臣之道,依附清流,他們的麵目許韶亦清楚”
“而麵臨同樣問題的,還有我我當時雖然也逐漸向清流一派靠攏,但是畢竟與蕭元徹曾為結義兄弟,再加上有時清流為了攻訐蕭元徹,讓我寫了許多誇大其詞的文章論述,我也覺得這不應該是君子之道”
“也許是英雄惜英雄吧,我與許韶雖然還是唇槍舌戰,辯論不休,但本心相同,所謂殊途同歸便是如此吧,於是私下我與他有過許多的書信往來,信中所言,皆出本心,我發現我們兩人有許多相通之處,許韶也非無真才實學,雖然他出名靠造勢,但是他胸中亦有錦繡,乃是大才大儒之風“
“正因為此,我與許韶瞞著蕭元徹和孔鶴臣,暗中放下成見,真心以待,縱論天下之局,頗有惺惺相惜之感”
蘇淩有些意外道:“您與許韶之間,竟然”
邊章點點頭道:“世人皆是偏聽偏信,隻論一麵之詞,蘇淩啊,若是許韶是造勢而起的大儒名士,我邊章就不是了麼?不要忘了,我重返沙涼之後,也是借助蕭元徹暗中造勢,才坐穩了北儒聖的位置啊!”
蘇淩聞言,點了點頭,心中讚同。
“所以許韶為人還真跟那些虛偽清流不同,他處事的方式,與我也不同他總是在蕭元徹和清流孔鶴臣之間,尋找著微妙的平衡,在夾縫之中小心翼翼的生存著,因此,很長時間,清流也好,蕭元徹也罷,都沒有動他,反倒一直沒有斷絕拉攏他的意圖啊這也是他能一直在灞南活下去,江山評也能每年都舉辦,一年比一年盛大的原因所在啊”邊章細細的分析道。
“那最後,許韶不也是死了麼?而且,之前師叔也說過,許韶死於孔鶴臣清流之手啊為什麼清流改變了策略,除掉了許韶呢?孔鶴臣不是一直在拉攏他,事實上,許韶到最後,的確給清流出力更多啊”蘇淩道。
“我說了,這一切,要從你師尊元化說起元化兄長遊曆大晉,是到過灞南城的就在他從沙涼起身後,到的下一個地方就是灞南城了”
“說來也巧,這一次也是醫病,隻是是元化兄長,親自為許韶瞧病,治的是眼疾於是他們相識,繼而無話不談,深以為同道中人在大兄眼裡,無論是許韶,還是我,亦或者他元化本人,都是心有天子,心有黎黍的無論是清流還是蕭元徹,都不是拯救大晉的絕佳人選”
“正因為這樣元化大兄與許韶越說越投機,便也成為了結義兄弟,他們結拜時,元化大兄告訴了許韶,我邊章亦是他的兄弟,既然我們意氣相投,誌向一致,都是為天子,為黎黍,不如三人都結為兄弟吧於是,元化兄長跟許韶結拜之時,把這個未到場的我,也算了進去。從此,歲寒三友便就此出現了關於這場結拜的詳情,元化兄長和許韶都給我寫了信,信中說的十分清楚”
“我們三人,最終的目標和誌向,便是有生之年,在大晉尋找出一位年輕的才俊,這個人要心憂天下,為百姓,為黎黍,能真正挽救天下蒼生和殘破的大晉”
“原來如此誌同道合,摒棄之前的派係之分,師叔,您和我師尊,還有許韶才是真正的為國為民,這天下如此單純而沒有私心的人,唯你們三人了!”蘇淩感歎道。
“言重了,言重了蘇淩啊,大晉的局勢你不是看不到,虎狼遍地,兵禍狼煙,流民無數,多少人家破人亡世間每一個良心未泯之人,都應該想到,要為這將傾的大晉,苦難的黎黍,做些什麼才是啊!這是晉人的本分!”
“更是生而為人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