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應該感謝他們兩個這麼不顧廉恥,前來後花園私會的”邊章沉聲說道。
“要不然我也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真相您將這對狗男女抓去見孔鶴臣了?”蘇淩疑惑道。
“那倒沒有,若將他們抓去,與孔鶴臣當場對質,怕是什麼也問不出來不說,他們兩個人的命也會莫名其妙地丟了我自然不會那麼魯莽”
邊章緩緩道:“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聽他們說些什麼”
蘇淩暗暗好笑,一個大儒,聽牆根,看活春宮,也夠為難他的了,不過是不是很多人都有聽牆根的毛病啊。
上一個熱衷於此的人是
浮沉子
蘇淩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中不由的一暗。
他現在在哪裡,還恨我麼?還有秦羽
蘇淩暫時的不往下想,集中精力聽邊章說些什麼。
邊章又道:“那邊忠自然是色中餓鬼,迫不及待的就對嬌杏上下其手,嬌杏卻似乎沒有什麼興趣,推了那邊忠一把,將邊忠推了一個趔趄”
“那邊忠先是一愣,見嬌杏滿臉愁容,神情不定的樣子,這才斜著眼半調笑半認真地對她說,你這小蹄子,今日是怎麼了,怎生如此掃興呢那嬌杏卻是啐了他一口,隻說他滿腦子全想的是這些事,豈不知他們兩人就要大禍臨頭了”
“邊忠不解其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如此說嬌杏這才口打唉聲,言說,今日老爺家宴請的都是誰,你可知道?”
“那邊忠嘁了一聲,說不過是以前那些人唄,有什麼奇怪的嬌杏卻滿臉擔心的歎氣說,你個混賬東西,奶奶怎麼就看上你了平素讓你多觀察著老爺的動向,你嘴裡答應著,轉身就忘了,若不是我今日問過了總管,你大禍臨頭,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看來這些人不是第一次來孔鶴臣的府上飲宴了當是經常來”蘇淩沉聲道。
邊章點了點頭,林不浪卻忽地開口問道:“此處乃是龍台,蕭元徹的眼皮子底下,孔鶴臣乃是他的政敵,他竟然敢公開設宴,宴請這些與蕭元徹政見不合的人他就不怕蕭元徹震怒?或者就不怕暗影司暗中偷聽繼而將他們一網打儘麼?”
邊章淡淡道:“孔鶴臣自是不怕,蕭元徹雖然是龍台最具權柄之人,靠手中的權利和軍事力量牢牢地掌握著京都龍台,但也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畢竟這龍台禁宮之內,還有一個當今天子他總是還要在表麵上維護奉天子的名義的這也是他與當年那個王熙最大的區彆一個是奉,無論是不是表麵功夫,總歸是奉了,另一個卻是欺,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的所以,蕭元徹在龍台之時,考慮的事情,事實受製的地方,比他領軍在外還要多的這一點也是因為他用了徐文若的政治戰略——奉天子以令不臣啊。”
邊章說到這裡,對徐文若十分推崇道:“徐令君此策,助蕭元徹在短短幾年內從幾乎不能自保的奮武將軍變成了權傾天下的司空,卻亦因此策,保住了皇家臉麵,讓蕭元徹無論做什麼,都要奉天子而行,就算是表麵的奉,那也是奉可歎徐令君,苦心孤詣地為大晉皇室顏麵竭儘所能了”
蘇淩不為所動,徐與郭二人,對於徐文若,蘇淩從來都有一種敬佩但不交心的感覺,正所謂敬而遠之,大抵如此。
而對於郭白衣,可以說,這是大晉這個時代,蘇淩唯一可以相信和依靠的蕭元徹身邊的人。
“再有,孔鶴臣在京都經營多年,若是連所謂的私人宴會都不敢開,就白白混了這許多年了除此之外,他邀請參加宴會的人,也很微妙,不僅僅隻是清流一派,而是各派兼顧,種楫是保皇一派,楊文先呢,又是中間派,還有丁世楨,他可是都不得罪的,表麵看起來不屬於任何一派”
說到這裡,邊章方似慨歎般道:“所以,蕭元徹是奈何不了他們的”
蘇淩和林不浪這才點了點頭,恍然大悟。
邊章擺擺手道:“扯遠了還是繼續說下去吧”
“那邊忠聞言,略帶驚疑地說,到底請了誰你說清楚。嬌杏這才說,除了平常宴請的客人之外,還有一個人,就是沙涼飛沙城,你那個好主子邊家族長邊章!要是讓他發現咱們兩個在孔府,小心你的腦袋!”
“那邊忠聞言,嚇得臉色變更,提著褲子就要往外跑,嬌杏卻叫住他,問他要去乾什麼去,那邊忠變毛變色說,這下完蛋了,若是讓他撞見咱們,咱們可真就活不成了,以前咱們做的那些醃臢事定然會被他知曉,到時候怕是要把咱們碾為齏粉啊,還在這裡等死作甚,快逃走要緊!”
“也是一個慫貨!”蘇淩冷笑譏諷道。
“卻見那嬌杏比這邊忠強上太多,隻啐了一口說,昨日還山盟海誓,跟我永不分離,死也要死在一處,現在就要丟下我,獨自逃跑了,瞧瞧你那點出息,像不像個男人!”
“那邊忠聞言,隨即換了一副笑臉說剛才不過是乍聽之下,嚇壞了而已,他是不會舍得丟下他這心肝獨自逃走的,他還說不如他們兩人一起,現在收拾東西就跑”
“那嬌杏想了想說,反正那些醃臢事也不是咱們願意做的,是孔鶴臣那老小子授意他們做的,出了事誰都彆想好,她不想跑。那邊忠卻搖頭說,一旦出事,那孔鶴臣必先殺他們二人滅口,絕對不會因為兩個仆人而跟我邊章鬨翻的”
“看來這邊忠對孔鶴臣倒是十分了解啊”蘇淩插話道。
“那嬌杏聞言,被邊忠的話說得心思活絡起來,想了想方說,等等吧,現在逃走不是時機,那麼多客人,車馬都在門外,人多眼雜,萬一逃跑不成,反被人發現卻不好了等到晚上三更之後,咱們再偷偷開了角門,趁機溜出去”
“邊忠聞言,點頭大喜,言說自己還偷了不少邊家的財物,到時候他把值錢的東西都帶上,兩人坐船直奔江南,做個員外和員外夫人去,也享受享受被彆人伺候的生活說著,這兩個人忘卻了煩憂,滾在一處”
邊章說到這裡,皺眉道:“我見實在不堪入目,便暗暗記好了他們要逃走的時辰,悄悄地離開了,並未驚動他們”
“我回去之後,並未對蘅君說起此事,怕她擔心,推說自己多貪了幾卮酒,便去內室睡覺,養精蓄銳,等到夜裡再做計較”
“我醒來之時,天色已經大黑了,恰有更夫打更,已然二更多了,便悄悄起身,腰中暗藏利刃,開了門,偷偷出去,來到大街上,直奔孔府角門而去”
蘇淩聞言,有些驚訝道:“前輩這是要親自去抓那對狗男女?這可太危險了啊”
邊章苦笑一聲道:“當時我亦實出無奈啊,我身邊沒有幫手隻能自己前去,我想隻要我事先埋伏好,出其不意先劫持了那嬌杏,看他邊忠敢不敢動!”
蘇淩點了點頭,未在多言。
“於是我暗夜獨身,來到孔府角門旁的牆後,等著他們出現剛過三更,便見角門開了一個縫,一顆腦袋探出來,四下張望了一番”
“借著月光,我看得很清楚,正是邊忠那廝無疑,我沒有立刻動手,屏息凝神繼續等待機會”
“那邊忠看了外麵幾眼,又將腦袋縮了回去,又過了片刻,腳步聲傳來,角門開了,邊忠和嬌杏兩人悄悄的探身出來,一人的身上還背著一個大包袱,應該都是些金銀細軟”
“我等邊忠轉身去虛掩角門之時,突然從牆後轉出來,撲向那嬌杏”
說到這裡,邊章老臉一紅道:“唉,百無一用是書生啊我由於用力過猛,著急出手,卻未看到腳下,竟被一塊大石所絆,不但人未撲到,卻被絆了一個跟頭,這下驚動了邊忠和嬌杏二人”
蘇淩聞言,想笑也不敢笑,隻道:“前輩倒是看個清楚再說啊這下您可是危險了”
邊章略顯尷尬道:“我噗通一聲摔倒在地,卻讓那一對狗男女嚇了一跳,畢竟做賊心虛,那嬌杏就想大叫,邊忠卻眼疾手快將她的嘴捂著,低聲嗬斥說,你要將孔府的人都驚動麼,到時候咱們都彆想好!去看看是誰!”
“邊忠和嬌杏仗著膽子來到我的近前,將掉落在我手邊的匕首踢開之後,我才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起來正與那邊忠打了個照麵”
“邊忠和嬌杏一眼便認出我來了,嬌杏嚇的死死的捂住我的嘴,邊忠也是驚得眼睛瞪得溜圓不過兩人並未因為慌亂而出聲我怒視著他們,剛想開口質問他們,究竟對我邊家做了什麼,卻不想那邊忠驀地竄將上來,一拳打在我的胸口之上,我吃痛之下,喊都喊不出來了,捂著肚子,弓下身子,然後我的後頸又重重地挨了那邊忠一拳,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這”蘇淩大驚,轉頭看了一眼林不浪,卻見林不浪似乎一點都不擔心,也不意外,隻是冷冷的看著邊章,不發一言。
那邊章又繼續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緩緩醒來,隻覺得後頸疼痛難忍,便想起來了,我被邊忠所製,我假裝未醒,眯縫著眼睛打量起四周,卻見我躺在牆邊,四周雜草叢生,破亂不堪,不遠處還有一尊佛像,不過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佛像的容貌都已經看不清楚了,還少了一隻耳朵,我明白,他們應該是劫持我到了一間破廟之中。”
“我又看到離我不遠的地方,那對狗男女正坐在火堆前,火光映著他們的臉,那邊忠正在咒罵,說我邊章怎麼那麼沉,讓他一路背到這裡,差點累死。”
“嬌杏卻顯得有些六神無主,慌亂的問他該怎麼辦,那邊忠想了想,眼中露出一絲狠厲神色說,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是他自己找死,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將他殺了!永絕後患!”
“可是那嬌杏卻顯然有些猶豫,說不管如何,他們夫妻對咱們真心不錯,現在仆要弑主,這怎麼可以!”
“那邊忠惡狠狠道,什麼主什麼仆,以前伺候他們一家迫不得已,留他活命,就是禍害,待會兒弄醒他,逼他說出他們一家三口如今住在何處,殺了他,再去殺了他一家,搶了金銀,咱們溜之大吉!”
“我聽到他們不但想要對我下死手,還要對蘅君和瑾兒不利,怒火中燒,忍無可忍,大吼怒罵他們,他們見我醒了,那邊忠便手持我之前的那把匕首,惡狠狠地朝我走來,咬牙切齒說,這怨不得旁人,是你自己找死閉眼吧!”
“事到如此,我以為自己必死,隻能閉眼等死可我剛閉眼之計,就聽噗通、噗通兩聲,然後便是匕首掉落在地的聲音我知道發生了變化,忙睜開了眼睛!”
“有人出手救了前輩!?”蘇淩驚喜道。
“不錯”邊章點了點頭道,“我睜眼看時,卻見那一對狗男女雙雙躺倒在地上,沒了動靜,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昏了,我的麵前多了一個人,卻是一位仙風道骨的道長”
“道長?他是誰”蘇淩問道。
邊章看了一眼林不浪,方一臉感激道:“正是這位林小友的恩師,空芯道長啊我問了道長姓名,他也未隱瞞便告訴了我所以,今日我原本是隻想見你蘇淩一人的,卻聽到這位林不浪小友的師尊是空芯道長,這才讓他同來”
蘇淩聞言,心中一動,看了一眼林不浪,卻見林不浪一臉漠然,坐在那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恍若未聞。
蘇淩心中暗忖,若是空芯道長出手,當年救了邊章,那林不浪是不是應該早就知道邊章還活在世上的消息呢?難道說,空芯從未向林不浪提過這件事?
不過看林不浪的反應,他應該早就知曉此事的,因為他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而且今日的林不浪無論從神情和言語之上,似乎都有些反常,更是有些刻意的針對邊章,以前他可從來沒有過。
蘇淩忽然大膽地做了一個假設。
莫非這林不浪其實跟邊章之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恩怨不成?所以,空芯才會在危難之時出手救了林不浪,還悉心栽培他為關門弟子
不過,林不浪的年歲比自己還小一些,算算時間,邊章一家出事,已然是很久的事情了,那時的林不浪甚至比現在的瑾兒還小上一些啊。
而且,關於林不浪的身世,雖然從未聽他提起過,但是蘇淩卻是知道的,他有一個重病纏身的爺爺,還受了蠱惑,入了當年的兩仙教,吃了所謂的仙丹,導致不治身亡的。
他們當時在自己不好堂的門口,卻是說得清楚明白的,讓他們是一路逃荒逃難來到龍台城的難民啊。
等一等,難民龍台,一路逃荒,龍台賑災糧款貪腐案。
蘇淩隱隱約約的覺得,這裡麵似乎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關聯。
蘇淩明白,此時不是詳細詢問林不浪的時候,隻得淡笑道:“原來如此,空芯道長功參造化,竟然還與前輩多年前結了善緣啊”
邊章點頭又道:“多虧了空芯道長出手,我才能活命,蘅君和瑾兒也才能逃脫大難我對空芯道長千恩萬謝,他說,他隻是將這二人擊昏,點了穴道,我若要問他們什麼,他便將他們喚醒,我問便是”
“然後空心道長將那一對狗男女喚醒,他們蘇醒之後,見情勢如此,便叩頭如搗蒜,要我饒了他們,還說,一切都是孔鶴臣指使他們做的他們隻是聽命行事!”
“他們到底受命於孔鶴臣,對前輩做了什麼?”蘇淩問道。
邊章歎了口氣道:“此事要追溯到我從蕭元徹的充州離開,返回沙涼那時啊,我重新執掌了邊家的族長之位後,邊家的家宅也被我收回,自然要收一些仆從丫鬟來,於是我便在坊市尋找,也就是那時,這邊忠和嬌杏成為我邊府的嚇人,那嬌杏手腳麻利,做事勤快,對蘅君也好,不久之後,便成了蘅君身邊的大丫鬟,這邊忠當時不愛說話,踏實肯乾,任勞任怨,我見他忠厚,這才賜他名字邊忠,提拔他做了邊家總管,府中大小事務,所有的仆人丫鬟皆由他調配,他做的也好,從來不讓我操心”
“所以,對他們這兩人,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還以為他們都是忠仆,未成想,我卻養了兩頭餓狼啊!”邊章歎息道。
“據那一對狗男女說,他們在未到我邊府之時,便是孔府的仆人和丫鬟,是孔鶴臣讓他們離開孔府,送他們來到的沙涼,目的就是為了監視我們一家三口的一舉一動的”
“孔鶴臣好深的算計!”蘇淩沉聲道。
“為何派他們前來不是旁人呢?”蘇淩又問道。
“隻因這對狗男女,在孔府之時已然私通,奸情被孔鶴臣撞破,孔鶴臣原本要殺了他們,這兩人苦苦哀求,說隻要放他們一條生路,無論做什麼他們都願意孔鶴臣想到他們平素做事機靈,有心計,這才想到讓他們以無主的仆人身份,前往沙涼,然後才被我買下,進了邊府”
“當時我一心為蕭元徹做事,而孔鶴臣是他的政敵,所以充州之時,已經有清流的暗樁暗中監視蕭元徹了,因此我前往沙涼的目的,是逃不過孔鶴臣這些清流的眼睛的”
“後來,蕭元徹種種的言行,也是孔鶴臣有意在沙涼散布,這對狗男女就作為談資,在邊府仆人丫鬟中議論,目的就是讓我知道,然後漸漸得好讓我與蕭元徹離心離德”
“再後來,我成為了沙涼名士,大晉的北儒聖,多次與所謂的南儒聖灞南城的許韶交鋒,許韶逐漸覺得力不從心,這才與孔鶴臣商議,要徹底的讓我反了蕭元徹,為他們做事,於是他們攻心為上,知道我心中的禮義教化是什麼,那許韶便有意地發表一些書著言論,讓我看起來,他與我不謀而合,逐漸讓我生出親近之心”
“我毫無防備之下,果然與蕭元徹逐漸離心當然,也是他蕭元徹的心變了,所作所為再不是當年的蕭元徹了”
“然而我雖然逐漸對蕭元徹不滿,言論書著之中,也對蕭元徹的抨擊愈加犀利,不留情麵,但是,蕭元徹也好,還是我也罷,畢竟經曆了太多所以,並未走到刀劍相向那一步”
邊章說到這裡,長歎一聲道:“蘇淩啊,還記得我說我曾經在蕭元徹成為司空,入主龍台之後,在司空府長跪臥雪之事吧”
蘇淩點了點頭道:“前輩所言,蘇淩自然都記得”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一場針對我邊章,讓我邊章徹底與蕭元徹決裂,轉而死心塌地的為清流一派,為孔鶴臣辦事的陰謀,無聲無息的開始了!”
“那次我昏死在雪中,孔鶴臣將我救下,我因風寒住在孔府許久,他一邊表現的很熱心,一邊著力拉攏我,我為他的表象所騙,覺得他是真正的禮義名士,心中有百姓,有天子因此與他變得親密無間,有一日,他拿了一個名冊給我看,言說其上都是忠於天子,心懷百姓的清流人士,說我心中有天子,有大晉,可願在這名單之上簽上自己的名字,以表同道中人之決心乎?我自然沒有多想,毫不推辭,大筆一揮簽下了我邊章的名字”
“就是這份名單,成了我邊家的催命符啊”邊章說到這裡,不由的悲憤不已,老淚橫流。
“這名單怎麼會成了前輩的催命符呢?那不是清流的盟單蘭譜麼,孔鶴臣應該絕密保存才是啊”
“唉!我當時涉世未深,更不懂人心著了他孔鶴臣的道啊,我以為那名單上的人都是忠心為天子和大晉的清流中堅,未成想,那不過是清流利用後沒有價值的一些棄子罷了!”
“那孔鶴臣讓我在上麵簽了名字之後,我修養痊愈後,動身回了沙涼一場陰謀開始悄無聲息的展開了!”
“那對狗男女交代,我走之後,那孔鶴臣找來能模仿彆人筆跡的人,將這名單重新又抄謄了一份,卻將名單的名稱從清流盟單改成了誅蕭盟單!”
“然後那孔鶴臣又動用清流勢力,在江湖之中尋來了兩個殺手,將兩份名單都給了他們,一份名單由他們夜入司空府,趁人不備,射入蕭元徹的書房,另一份由他們帶給了兩個經常往來於沙涼和龍台的布匹商人,給了這兩個商人重金賄賂,讓他們帶著這份所謂的“誅蕭盟單”,馬上動身,前往沙涼飛沙城”
“那兩個商人到了飛沙城,便由邊忠和嬌杏這對狗男女,暗中與之接頭,將這偽造的盟單收了,趁我不備藏於我書架的角落之處”
“這些事情,我一直都蒙在鼓裡,一無所知”
邊章說到這裡,閉上眼睛,流淚緩緩道:“接下來的事情,蘇淩想必你都能猜到了吧”
“蕭元徹看了那偽造的誅蕭盟單後,見上麵有我的名字,立時勃然大怒,終於對我起了殺心,上奏了天子,派出了撼天衛,日夜兼程,前往沙涼殺我全家”
蘇淩聞言,眉頭一蹙道:“以蕭丞相的心機,不可能隻憑著一份名單便要殺前輩啊,應該調查一番才是的”
邊章淒然一笑道:“你我都知道的事情,他孔鶴臣豈能不明白那孔鶴臣早就算到會這樣,於是他做了一件更為決絕的事情,讓我連為自己辯白的機會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