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眉,丹鳳眼,瓜子臉,皮膚白皙,麵若寒霜。
身材挺拔,貼身的公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持刀而行,英姿何等颯爽。
牧宇看得眼睛都直了,最終忍不住問道:“姑娘真漂亮,怎麼稱呼?”
話音剛落,旁邊一個濃眉大漢就一腳踢了過來,怒道:“說啥呢!調戲俺們的頭兒是吧!”
牧宇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
他看向壯漢,眯眼道:“我大晉律法言明,無故毆打秀才者,罰銀十兩,杖二十。
“恭喜你,你一年的薪俸沒了,屁股還要開花。
壯漢本以為牧宇要嘴硬,沒想到對方卻來一句這個,當場就讓他冷汗直流。
牧宇繼續道:“如今大晉冗官嚴重,朝廷開支巨大,各地捕快招納都呈收縮之勢,你有了這樣的前科,晉升是沒有希望了,若是雲州官府要裁員,你就是第一個。
這句話直接讓壯漢懵了,然後他連忙抱拳道:“大哥,我錯了還不行嗎?饒了我吧,我還有老婆孩子要養呢!”
這個世界類似於我們古代,大晉國立朝四百餘年,國力由盛轉衰,各種矛盾已經十分尖銳。
牧宇雖然剛剛過來,但根據記憶,也能判斷出大致的形勢。
像這種粗糙捕快,想要欺負他,那是門兒都沒有。
“饒你?我剛才白挨了一腳唄?”
牧宇淡淡道:“至少你得給我點回報吧!”
說到這裡,他把目光看向前方的女捕頭。
壯漢撓了撓頭,愣了一下,才連忙道:“哦哦哦,我們頭兒叫馬彩妮,今年二十,還未婚配呢,屬於大齡剩女 哎呀!”
馬彩妮一腳將他踢趴下,冷著臉道:“廢物東西!人家幾句話就把你嚇成這樣了!”
壯漢委屈道:“十兩銀子啊頭兒,要是真沒了,我家那母老虎非把我打死不可。
馬彩妮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才看向牧宇,道:“打聽我?你倒不如想想自己的下場吧!殺人是要償命的!”
牧宇笑道:“彩妮啊,我沒殺人償什麼命啊,主要是我想問你,你會武功嗎?”
“閉嘴!彩妮是你叫的嗎?叫我馬捕頭!”
馬彩妮瞥了他一眼,才冷冷道:“殺沒殺人,你說了不算,至於武功,更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牧宇剛要說話,馬彩妮又眯眼冷笑:“你再說話,看我敢不敢揍你。
得嘞,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一路到了衙門,才發現裡麵已經站滿了人。
捕快,案件相關人士,無聊的吃瓜群眾,正義感爆發點閒人,全都聚在這裡。
“嫌犯牧宇帶到!”
隨著一聲吆喝,殺威棒杵著地,雲州通判大人親自審案。
老嶽丈坐在上麵,臉色很不好看,驚堂木一拍,便大聲道:“嫌犯牧宇!你可知罪!”
這一通操作,把牧宇看得一愣一愣的,最終不禁感歎,兩條腿畢竟是比不上車輪子啊,人家坐馬車就是快。
明明我先出發,他倒是等我好久的樣子了。
再看群眾裡麵,果然,鄭宇夢和她的好姐妹也在,正眼巴巴地看著這裡。
牧宇並不急躁,前世見過的場麵多了去了,這算個啥。
他施禮道:“稟大人,草民不知。
鄭雲眉頭緊皺,他哪裡想到自己的女婿和命案有關,再想起曾經的同窗好友,心中不禁沉痛。
於是他寒聲道:“醉春樓女子小靜,你是否認識?”
牧宇當即點頭。
前身也是個擺爛的,雖然窮,但也靠著肚子裡僅有的才學,搞一搞白嫖。
這個小靜就是他的相好的,兩人互相看不上,隻是各取所需而已。
鄭雲繼續道:“五日前,她來你家找你,一直未歸。直到今日早晨,村民在油菜地裡,發現了她的屍體!”
牧宇身影一震,心中多少有些觸動。
這小靜才十七歲,就死了?怪可憐的。
“仵作怎麼說?人什麼時候死的?因何而死?”
這個時代刑偵手段有限,牧宇可不想被冤假錯案套上,做了替死鬼。
鄭雲心中有些詫異,自己這蠢女婿還懂這個?
他沉聲道:“死亡時間正是五日前,身上傷口多達數十處,是鐮刀至死,衣衫完整,發釵戒指猶在。
“可以判斷,並非匪徒劫財劫色,實乃仇殺。
“而此女乃醉春樓人,幾乎不外出,何來仇人?偏偏與你糾葛頗深,又是到你家之後才死。
“凶手若不是你,還能有誰!”
外麵圍觀的人議論紛紛,更有甚者已經大罵了起來。
鄭宇夢三人眉頭緊鎖,憂慮萬分。
牧宇卻是說道:“這隻是根據死者的社會關係進行的推理,並不能有效證明我是凶手。
鄭雲哼道:“可不巧的是!經過今日上午的搜尋,在你家發現了她丟失的荷包!”
“根據調查,你在五日前突然擁有了二兩黃金,並在酒樓兌換成了白銀,大吃了一頓。
說到這裡,他看向下方,道:“醉春樓吳嬤嬤,該你說了!”
吳嬤嬤跪在地上,連忙道:“六日前小靜找我把她去年的賬全清了,剛好二兩黃金,如今她死了,錢卻全部落在了牧宇身上,他必然是殺人劫財了!”
鐵證如山,四周群情激奮。
鄭宇夢也是深深吸了口氣,低下了頭,歎道:“我雖瞧不起他,卻也不至於想他死,可這人渣”
一時間,公堂喧囂不堪。
驚堂木一拍,鄭雲大聲道:“肅靜!牧宇!你雖是我女婿,但本官絕不會因此網開一麵,你還有何話要說?”
牧宇想起來了,那天小靜過來,其實是想結束戀愛關係,分道揚鑣,並以二兩黃金相贈。
然後原主傷心之下,當天便拿著錢去酒樓買醉了。
人,不是原主殺的。
牧宇抬起頭來,淡淡道:“我明知道她來我家,若是出事,我必然脫不了乾係,又怎麼會蠢到殺她?”
“至於錢財,那是她傾情相贈,以我們的情誼,解釋得通。
“最後,之前的一切都是猜測推理,並不是有效的證據。
說到這裡,他看向四周眾人,笑道:“這樣審案,不知道何時才能審完,不如我來出一個主意吧!”
“大人說,小靜是被鐮刀活活砍死的,那便把周家村二十一戶人,所有的鐮刀都收繳過來,一一查看便是。
鄭雲皺眉道:“這有何用?難道凶手還不會洗乾淨凶器嗎?”
牧宇道:“大人,為了儘快找到凶手,自證清白,還請找來鐮刀,周家村不遠的,一個時辰可歸。
鄭雲最終還是答應了他,讓馬彩妮去找鐮刀。
公堂之上,所有人都對著牧宇指指點點,顯然已經認為他是在垂死掙紮。
而牧宇則是淡然自若,隻是覺得有點無聊而已。
一個多時辰後,十七把鐮刀按照編號,擺在了公堂上。
馬彩妮道:“二十一戶人,其中四戶沒有鐮刀,但我還是把人抓來了。
二十多個人,十七八刀,擠滿了公堂。
牧宇看向熟悉的鄉親,輕笑道:“諸位鄉親,最近家裡有殺雞鴨之類的家禽嗎?鐮刀都沾血了吧?”
眾人也知道涉及到命案,連忙實話實說,都不沾血。
“到底在搞什麼鬼!”
“牧宇,你這畜生還想狡辯嗎!”
圍觀者都等得不耐煩了,紛紛罵了起來。
鄭宇夢也是滿臉失望,想要離開,卻又忍不住等一個結果。
鄭雲皺眉道:“牧宇,現在呢?”
牧宇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等待著。
很快,陸陸續續的蒼蠅不知從何處飛來,落到了其中一把鐮刀上。
牧宇眼睛亮了,輕笑道:“鮮血可以洗淨,但氣味卻洗不淨,蒼蠅不會撒謊,隻會聞氣而至。
他抱拳施禮道:“大人,凶器已經找到了,凶手就在公堂之上。
鄭雲瞪大了眼,想了好幾個呼吸,才騰地站了起來。
他不可思議地看了牧宇一眼,然後大聲道:“馬捕頭!這是誰家的刀!把人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