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彆彆!我就隨口問問,不要生氣嘛!”
麻二嬉皮笑臉地又追問:“是不是給前天和你一起來的那兩個城裡靚妞買的?”
石磊瞪眼道:“我給自己買不行啊?”
“彆開玩笑,男人哪會用衛生紙?”
“男人不能用衛生紙嗎?擦屁股不行啊?”
麻二笑了:“你家是地主啊?擦屁股都用衛生紙,用石頭刮一刮不乾乾淨淨的!”
石磊也笑了:“你用石頭刮乾淨啊?你肯定一褲襠的屎,哈哈!”
“石磊兄弟終於笑了,難得啊,你開心就好,是不是給那個女知青買的?”
麻二刨根問底,在他的思維裡,男人是不用衛生紙的,那是女人用的東西。
這不能怪麻二有這樣的思維,在那個年代的鄉村,確實沒有人用衛生紙擦屁股,這太奢侈了。
“是的!”
石磊懶得和麻二勞神,就隨口回了一句。
他也不敢實話實說,要是說給隊裡的一個寡婦買的,麻二一定會取笑他。
麻二露出驚訝的眼神:“真的?你這麼快就把城裡妹子搞到手了?”
“嗯,咋樣?”
“嘖嘖額!兄弟牛逼!彆人都說城裡的女人那裡有個蓋子,你用的時候要擰開蓋子不?”
石磊白了麻二一眼:“那裡還鑲金邊呢,你信不?”
“哈哈哈,我沒用過啊,當然信了,哈……”
麻二放肆地哈哈大笑,很下流地又問了句:“草著鑲金邊的,一定爽歪歪吧?哈哈哈!”
“彆無聊了,走了!”
石磊把一個蛇皮口袋扛在肩膀上,大步而去,麻二今天從石磊身上沒有撈到半點好處,他茫然地站在那裡,看著石磊的背影沮喪地瞥了瞥嘴。
……
太陽偏西了,不過不會像前天那樣走到半路天黑。
前天米雪突然來了例假,她有個痛經的毛病,一路捂著肚子走得慢吞吞的。
今天石磊一個人,大步流星十幾裡地隻要一個多小時。
又走到那個三岔路口,一邊通往5隊,一邊通往3隊。
石磊又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把目光朝第5生產隊的方向眺望著。
前天,就是在這裡與米雪分開的。
不知她今天肚子還疼不?大姐前幾年也有這個毛病,每個月都要肚子疼幾天。
母親跑了幾十裡路問了一個老草醫,他說女人來例假肚子疼是宮寒,開了幾副藥給大姐調理一段時間,竟然好了。
那時候石磊才十一二歲,也沒有過問這些事,但他記憶裡卻記得很清楚。
那個老草醫給大姐開的草藥,一半是乾的,一半是剛從山上采來的。
他把乾的切得碎碎的,剛采來新鮮的就把葉子都揉成醬汁,目的就是不讓彆人知道是哪些植物。
他怕彆人都知道了,以後就沒人找他看病,等於砸了自己的飯碗。
當時給石磊的印象,覺得那個老草醫壞得很。
石磊突然產生一個拜師的想法,他現在是公社的守林員了,每天都在山林中轉悠。
抓蛇、打獵、采藥,他一樣都不想落下。
他想把米雪這宮寒的毛病治好,以後來例假肚子就不疼了。
……
回到寨裡,已是下午。
路過根嫂家門口時,根嫂已打豬草回來,正蹲在屋外剁豬草。
衣服有些短,褲腰有些低,根嫂蹲在那裡露出一小片白皙的後背,隱隱還看到一條臀溝。
“站直了沒覺得,蹲在那裡這兩坨屁股還真大!”
石磊在心裡暗忖道,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
根嫂隻顧低頭剁豬草,並沒有留意到院門外的石磊。
“根嫂!在忙呢?”
根嫂聽到喊聲,急忙回頭看向石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當即放下手裡的鍘刀,站起來用一隻手撐著腰向石磊走來。
“石磊兄弟從公社回來了!”
“嗯,根嫂你有腰疼病?”
根嫂嫵媚地一笑:“沒有,我剛才蹲久了腰酸了,快到屋裡坐啊!”
“不了,衛生紙給你買回來了。”
石磊從蛇皮口袋裡,把兩包衛生紙取出來遞了過去,根嫂伸手接過,笑靨如花。
“謝謝啦!今晚就在我家吃飯吧?白米飯哦!”
那時候到彆人家吃飯,根本不奢求主人家好酒好菜,隻要吃的是白米飯就心滿意足了。
石磊不由得又咽下一口唾沫,他今天就吃了兩個紅薯,到公社一趟來回二十多裡路,早已饑腸轆轆。
他們家已經好幾個月,沒沾白米飯的味了。
“不了,我回去了,家裡還有很多事呢。”
“客氣啥呀?到根嫂家吃頓飯又不耽誤你多少工夫。”
根嫂伸出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想拉石磊,他往後一退躲開了。
“我回去真的有事,飯就不吃了。”
石磊其實有些忌諱,寡婦門前是非多,他一個人大男人到根嫂家吃飯,寨裡的人看見了肯定會說閒話。
看見石磊躲避,而且有些膽怯,根嫂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好吧,你回去吧,不然你還覺得我欺負你了。”
“根嫂,你彆那麼想,我家裡真有事,我回去啦!”
石磊提著蛇皮口袋,頭也不回,根嫂看著他的背影,眼中的落寞更加明顯。
……
“娘,我回來了!”
還沒進屋石磊就大喊,他娘正在耳房推磨,今天向鄰居借了點玉米,今晚可以吃一頓玉米飯了。
玉米飯和烤玉米是兩個概念,吃過玉米飯的人都知道,很難下咽。
但對石磊家來說,能吃上一頓玉米飯已經是改善生活了。
“磊兒回來了!你到屋裡歇會吧,娘給你們煮飯吃。”
“好嘞,我搞一下火藥!”
石磊走進屋內,將蛇皮口袋隨手丟在地上,轉身往後屋奔去。
不一會,他扛著一根碗口粗的乾杉木走了回來。
他把杉木的一頭架在院子裡那張長板凳上,另一端懸空,隨後從牆角拿起鋼鋸。
“嘶——嘶——”的聲音響起,鋸末如雪花般紛紛揚揚飄落。
不多時,長長的杉木被鋸成一截截一尺多長的小段。
接著,石磊放下鋼鋸,抄起斧頭。
他將一段段杉木放在地上,雙手高高舉起斧頭,斧刃精準地劈在杉木上。
杉木應聲裂開,一塊塊形狀各異的柴塊很快就堆在一旁。
石磊把這些柴塊放進火坑,用乾草引燃,火苗迅速躥起,劈裡啪啦地燃燒著。
石磊蹲在一旁,眼睛盯著火勢,耐心地等待著。
待柴塊燒得幾乎沒了煙,他快速拿起火鉗,夾起還在泛紅的木炭,放進早已準備好的壇子裡。
然後用一塊濕布將壇口密封嚴實,讓炭火在壇子裡快速熄滅。
稍作休息後,石磊開始處理硝石和硫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