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富貴險中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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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吞吞的,走了一個多小時。

5隊的兩個人從公社辦完事回來,趕上了石磊他們,而石磊和米雪他們也剛好走到3隊和5隊的分叉路口。

“石磊,你和妹妹快回去吧,她們兩個有我們送回去。”

都是一個大隊的,幾個生產隊的人見了麵,大多都互相認識。

在那個年代,人雖然很窮,這裡也很偏僻,但社會治安卻非常的好。

夜不閉戶,都沒有人來偷東西。

因為每家每戶都差不多的,也沒啥可偷的。

在那個年代,所有的生產工具,比如說耕牛、豬啊,羊啊,驢啊,都是生產隊的。

誰要是敢偷生產隊的東西,被抓住了就批鬥,敲鑼打鼓地遊街。

那個年代誰要被抓了遊街,他這個人就廢了。

所以說,在那個年代偷東西的代價非常大。

“石磊,你那1塊錢,我過幾天再來還你!”

“沒事的,不要還了!”

5隊的兩個人一聽,頓時露出詫異的眼神。

“哎吆,沒看出來啊,石磊還有錢了,你哪來的錢啊?”

“我哥哥今天抓了一條眼鏡蛇,到公社賣了10塊錢!”

沒等石磊回答,一旁的妹妹石秋霞自豪地說道。

“真的假的?眼鏡蛇你也敢抓,你小子吃了豹子膽了?”

“嘿嘿,富貴險中求,走了啊!”

石磊一臉得意的神情,拉著妹妹的手往3隊的方向走去。

從這個岔路口到3隊隻有兩裡地了,到5隊也是兩三裡地,3隊和5隊就隔著兩個山頭。

兩個生產隊的人,平時出工也會碰到一塊。

石磊家所在的生產隊叫中坪寨,是兩林公社最大的村寨,有五十多戶人家。

人民公社成立之後,中坪寨被分為兩個生產隊,即第3和第4生產隊。

東邊是上坪寨,也分為兩個生產隊,即第1和第2生產隊。

中坪寨的西邊,則是第5和第6生產隊,大隊部設在中坪。

第3和第4生產隊雖然同在一個寨子,但兩個隊的關係並不和睦。

究其原因,是這個寨子隻有兩個姓,姓石和姓吳。

這兩大姓氏,因祖上發生過流血事件,使得姓石的和姓吳的兩大族人,喝血酒、發毒誓,吳姓和石姓永不結親。

解放之後,政府派來工作組做工作,兩個大姓握手言和。

但祖上那根深蒂固的矛盾,似乎還殘留在石磊他們父輩的心中。

……

夜幕如墨,深沉地浸染著十萬大山之中的中坪寨。

寨子裡,家家戶戶門戶緊閉。

土坯房的窗口,或是那尚未完全砌好、僅用茅草勉強封住的牆壁縫隙間,透出絲絲縷縷的煤油燈光,微弱且搖曳不定。

夏季的夜晚,村頭的稻田裡成了青蛙的舞台。

“呱呱”的叫聲此起彼伏,似是一場盛大的交響樂,毫無間歇地奏響著。

草叢裡,各類蟲子也不甘示弱,蟋蟀“唧唧”地拉著小提琴,紡織娘“織織織”地彈著豎琴。

它們與蛙聲交織融合,在這寂靜的大山之夜,編織出一片喧囂的夜晚。

一陣山風悄然拂過,帶著山林間的草木清香,吹得屋外的樹木沙沙作響。

這風聲似是想要穿透房屋的壁壘,去窺探屋內的情景。

屋內或許一位老者正坐在簡陋的木桌前,吧嗒著旱煙袋。

又或許是一位母親在昏暗的煤油燈下,借著微弱的光,仔細地縫補著破舊的衣物。

整個中坪寨,就在這樣的夜聲與微光裡,沉浸於屬於它的寧靜與安然之中。

……

石磊和妹妹石秋霞回到屋外,屋裡透出的燈光,雖然微弱卻充滿了家的溫暖。

石磊正要喊“娘,我們回來了。”但剛剛張開嘴,就聽到從屋裡傳來父親很生氣的聲音。

“這兩個化生子,不知跑哪兒野去了!等他們回來,我非打斷他們的腿不可!”

父親的怒吼如炸雷,在寂靜的夜裡轟然作響。

石磊的身體微微一僵,頓時停下了腳步,妹妹更是像受驚的雛鳥一般,整個身子躲到他的身後,纖細的小手死死揪住他的衣角。

石磊和妹妹心裡很清楚,今晚免不了要挨打了。

“孩他爹,你先消消氣,磊兒和妹妹說上山抓蛇去了,這黑燈瞎火的,可彆出啥事兒啊,我這心呐,就像被貓抓了一樣。”

母親的聲音從屋內傳出,話語裡充滿了擔憂,臥病在床的母親,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爹,娘,你們彆急,我出去找找他們吧?”二姐的聲音傳來。

“這大晚上的,你上哪兒找去?他們是不是還在山裡都不知道,哎……”

父親也長長歎了口氣,他的憤怒被深深的擔憂所替代。

石磊站在門外,聽著屋裡的動靜,心裡充滿了愧疚。

“爹、娘,我們回來了!”

刹那間,屋內的嘈雜聲戛然而止。

接著,門“吱呀”一聲被猛地拽開。

父親那高大卻略顯佝僂的身軀出現在門口,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石磊能感受到那兩道如利刃般的目光,直直地戳在自己的身上。

“你們還曉得回來!”

石磊低著頭,不敢與父親的目光有絲毫交彙。

“秋葵,拿根棍子來!”

二姐站著不動,一個勁地朝石磊使眼色,意思是趕緊認個錯。

石磊意會,急忙低聲道:“爹,我錯了!”

“你這個化生子,怎麼不死在外麵呢?”

“孩子他爹,哪有你這樣詛咒自己兒子的?咳咳……”

躺在床上的母親,一陣激烈的咳嗽。

石磊快步走到床邊,用知錯的目光和關切的眼神,看著躺在床上憔悴的母親。

“娘,我和妹子到公社,幫你買了藥回來了!”

石磊急切地表功,想躲過父親的一頓毒打。他父親用竹條打人時,真的火辣辣的疼。

“你們到公社買藥?你哪來的錢?”父親大聲地問道。

“我在山上抓了一條蛇,賣給收購站了。”

“得了多少錢?”

“10塊!哥哥還幫我買糖了,娘,這裡還有很多糖,你吃一個!”

妹妹可能急切地為石磊表功,讓他不會挨父親的打,搶著話說道。

父親、母親、二姐同時瞪著詫異的眼睛,同時把目光看向石磊。

“啥?抓什麼蛇賣了10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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