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陶辰,拿出第三份點心,送給了肖有林。
不知是不是錯覺,自從衛聽瀾說肖有林喜歡他後,賀青臨對他冷淡了很多,陶辰也猶豫要不要和肖有林劃清界限。
但是比起不冷不熱的賀青臨,他對肖有林更有把握。
自從身世調轉,陶辰心裡一直很不安,他需要更多的更確定的籌碼。
可是真要定下來,又心有不甘。
他溫和又歉意的對肖有林說:“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我和他相處不來,連累你了。我一直當你是我很好的朋友”
肖有林看他難過又忐忑,趕忙道:“我也是!”
這一對好朋友就這樣和好了。
衛聽瀾沒注意這個,他真的非常忙。
忘記的知識不僅僅是數學一科,每一科冷不丁就要考試,這個班級的進度也很快。
數學考試的成績敲響警鐘。
晚上熄燈後,他又去自習室看書到十二點。
不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衛聽瀾隔一天會去操場跑步或者散步。
有一次遇到景晟。
這人大晚上還穿的短袖,倒著跑還能很輕鬆的和他說話:“腿不疼了?球打的挺好,加入校隊怎麼樣?”
衛聽瀾知道,景晟和賀青臨都是校隊的主力。
這倆人還是校籃球社的負責人,在外還成立了市高中籃球聯盟,不定期舉行幾個高中比賽,獎品豐厚到讓人眼紅。
衛聽瀾還記得,上輩子他很想加入籃球社。
他被拒絕了。
拒絕他的是賀青臨。
賀青臨隻說暫時不招人,但衛聽瀾知道,隻是不要他而已,因為陶辰是籃球社的後勤之一。
隻要賀青臨說了算的地界,他都不允許他出現,免得和陶辰爭。
衛聽瀾是喜歡打籃球,但是如今籃球隊是陶辰先到的地兒,他沒興趣湊過去。
他搖頭:“打籃球會疼。”
景晟又說了很多句,什麼籃球社的福利待遇之類的。
衛聽瀾真的很意外他少年時怎麼這麼話多,看時間差不多,該回去看書,他掉頭走了。
身後的視線很強烈。
他隻當不知道,摸出手機胡亂翻了翻。
知道魏川的手機號後,衛聽瀾又在他的指示下加了微信,置頂的第一個就是。
點開,聊天框空蕩蕩。
衛聽瀾很想和魏川說點什麼,但是他不太會聊天,就又算了。
那天衛聽瀾從萬雲那兒知道,魏川的腿是出了車禍,這輩子大概都好不了了。
衛聽瀾感到深深的無力。
他上輩子做了藝人,視野還算開闊,見過很多優秀的人,但沒有哪個才貌出眾氣質超群到能壓過魏川。
這樣的人,偏偏再也站不起來。
輕輕歎了口氣,他收起手機。
景晟看著那個沒入夜色的身影,叉著腰吐了口氣:“我還就不信了”
周五晚上,萬雲告訴衛聽瀾,魏川這周出差,不在醫院。
衛聽瀾就把原本準備周日辦的事提前了。
周六上午照舊複習功課,下午他叫車去了曾經住過很久的和平巷,他長大的地方。
沒直接進去,先去了巷子附近的大超市。
衛聽瀾一口氣買了三萬的購物券,全是散券,額度兩百到五百不等。
從五歲到十六歲,他過的的確很不好。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壞人,巷子裡的鄰居,有好幾家都或深或淺的幫助過他。
幾口熱飯,幾件舊衣,幾次挨打逃跑時的庇護。
甚至是暫時墊付他的學費。
上輩子衛聽瀾去了陶家也依舊過的不好,他沒臉回來,隻偷偷從門縫中塞了錢給好心的鄰居們。
後來他才知道,那些錢都被衛家大伯撒潑打滾的要走了。
這輩子,衛聽瀾想當麵說聲謝。
隻是好心的鄰居們淳樸,直接給錢他們肯定不要,但他若說是現在的家裡花不掉的購物卡,大抵能送出去。
這一片的居民樓都矮,巷子也低。
偶爾連著的一片樓能看到幾個大大的“拆”字。
衛聽瀾循著記憶走進小巷子,路過一個巷口時,看到一堆人少年圍簇著,間或有幾聲嗬斥樣的聲音。
這場景他可太熟了,大概是打架鬥毆。
衛聽瀾沒多看,這一片每天都有這樣的事,管不過來的。
走出去了,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拔高了拔狠了說:“姓賀的,你家裡不就有兩個臭錢麼,牛什麼?”
姓賀,臭錢
衛聽瀾還真認識個有錢的年輕的姓賀的人。
他往後退了退。
剛才也就隨便一掃,這回定睛一看,被圍著個頭還鶴立雞群,側影挺拔帥氣的那個,還真是賀青臨。
他旁邊差不多高,拽拽那個,是景晟。
衛聽瀾不準備管閒事,但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人情債,該還也得還。
他欠景晟一頓飯。
中藥還撒了賀青臨一身,在人家好心給他送保溫杯的時候。
防著這些人忽然動手,衛聽瀾隔著幾步遠就喊了一聲:“大白天的,乾嘛呢!”
一堆人齊刷刷看過去。
賀青臨和景晟看到那個唇紅齒白瘦削乾淨的人,眼皮俱是狠狠一跳。
被小混混們簇擁的頭兒也是個少年,黑皮膚,俊朗的五官帶幾分凶相,盯著看穿著就知道是個好學生的少年。
這人,怎麼有點眼熟?
衛聽瀾走到人堆裡,站在了景晟和賀聽瀾前麵,看著小混混們的老大,眉梢輕輕一挑。
哎呦,熟人。
這小子當初這麼黑的嗎。
就一個恍神,人已經被景晟扯身邊了,景晟低聲嗬斥道:“你來乾什麼?”
賀青臨往前一步,護在了衛聽瀾的另一邊。
他盯著小混混的頭兒,語氣冷冽:“程風柏,今天是你和我之間的事,不要牽涉無辜,讓他走。”
他說的是忽然出現的衛聽瀾。
即使見過這人對肖有林動手的視頻,但他更知道衛聽瀾一天不離藥,膝蓋還不好,不該陷入這種無妄之災。
衛聽瀾看著賀青臨冰冷俊挺的側顏,挺意外,兩輩子,這人第一次護著他。
挺好。
救人來了,要是碰上個狼心狗肺的,那多糟心。
他扒拉開兩個左右護法,閒閒的說:“程風柏,程老大,現在挺威風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