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發白時,後勤部對這次行動做好了彙報。
現場找到了三具屍體,根據身材比例確認分彆為【懶惰】、【貪婪】和【暴食】,從裡麵殺出來的是傲慢與嫉妒,而暴怒則是趁亂逃走了。
朗姆罕見的朝琴酒發來了問罪函,要他詳細的報告今夜發生的一切。
琴酒將信函丟給黑木仁,這意味著報告也是由他來寫。
黑木仁上下看了看,微微挑眉:“措辭這麼嚴厲?”
朗姆怎麼敢這麼對琴酒說話的。
琴酒拿過黑木仁麵前倒好的酒杯,抿了一口才說到:“loh(懶惰)是朗姆收買的人,他手裡有七宗罪的大半財產。”
黑木仁戰術後仰:“現在是這筆錢沒著落了,所以朗姆才這麼大脾氣。”
“還有我們擅自動了他的人吧。”琴酒淡淡的說道,要不是他嘴角露出的那抹殺意,黑木仁都窺探不到他的真實想法。
“二對三,怎麼也不能算我們失利。”黑木仁打開電腦,劈裡啪啦的開始寫報告,“邀功?”
琴酒補充道:“順便基安蒂與科恩的代號封存半年吧。”
“好的。”黑木仁比了個OK。
代號封存,代表這半年不會有新人頂替這個名字,也算是對死去的人的一種褒獎了。
雖然這份褒獎沒有人想要。
琴酒辦事是靠譜的,一切行動流程都有跡可循,因此除了朗姆比較氣憤外,這件事甚至沒有在組織激起什麼水花。
不就是死了兩個人嗎?又不是一部之長,也不是很有名的級成員,要是琴酒死了估計才會是爆炸性新聞。
“他是故意的,白蘭地。”
儒雅男士扶正了自己的眼鏡,在每月一次的彙報中提起這件事。
“你剛和波特說了讓他等待,下一刻琴酒便采取了行動,甚至還弄死了你的兩個人,怎麼想都是在報複吧。”
白蘭地翻看著報告,頭也沒抬的回道:“把你的心思放一半在科研上,也不至於這麼久了APT4869都沒有進度,禦鹿。”
“畢竟不是我的專業嘛。”禦鹿攤手笑著,“再說了,一款毒藥有什麼好深入研究的,我們的目標……”
禦鹿話說一半,感受到了白蘭地冰冷的目光注視,笑笑沒有繼續往下說。
“BO還是和看重這個項目的,不過你說的也對,你不是雪莉,對APT係列沒有那麼大的執著。”
白蘭地罕見的還記得雪莉的代號,語氣中也帶著惋惜,似乎在可惜組織失去這麼個人才。
可當初在事情還有餘地的時候下達處死雪莉命令的也是他。
禦鹿依舊掛著那溫和的笑容,似是故意拱火:“波特和雪莉的關係不是很好嘛,現在波特半脫離琴酒的掌控在你手下,何不派他去抓捕雪莉呢?”
白蘭地聲音淡淡:“朗姆那邊已經在動作了。”
“讓我猜猜,波本?”禦鹿笑道:“波本和波特的關係也很好吧,未必會真的出手。”
“所以波本隻是幌子。”白蘭地道,話鋒一轉似乎自言自語的補充道:“這麼看來應該讓波特也去。”
禦鹿不去猜白蘭地是基於什麼得出的這個結論,反正他知道他有樂子看了。
禦鹿的幸災樂禍並沒有掩飾,白蘭地微微搖頭,也沒有去糾正他的行為。
給人下絆子,在組織是最正常不過的現象了。
禦鹿還是深得白蘭地的信任的,被提點了幾句最近注意安全後便讓他離開,轉頭白蘭地便發了封郵件給黑木仁。
此時任務宣告結束的黑木仁正攛掇灰原哀逃了明天的課兩個人去看電影,享受一把偷偷約會的刺激感,收到郵件時隨手打開,整個人便頓住了。
被他強行攔在懷裡的灰原哀自然也看見了這封郵件。
白蘭地先是簡單的回複了黑木仁瞎編的報告,絲毫沒有顯露對於基安蒂和科恩的身死有任何不滿,仿佛這兩個人不是他安插在督查部多年的暗子一樣。
接著便是黑木仁的新任務:
七宗罪既然得罪了那便要斬草除根,隻是這件事目前交給了朗姆總負責,讓黑木仁在這件事上聽從朗姆的調度,這是其一。
讓他僵住的是第二個任務:找到失蹤的叛徒雪莉的下落。
他看見了灰原哀自然也看見了,感受到身後那人的僵硬,她抿嘴不作聲。
黑木仁的失態也隻有那麼一瞬,接著他一邊抱怨一邊將郵件翻到最底,見沒有彆的要求了回複了個收到後才吐槽道:“白蘭地這是瘋了嗎?他難道不聽組織傳言的嗎?這個任務交給我還能有下文?”
灰原哀被他的言語帶跑:“組織傳聞?”
“啊。”黑木仁撓撓頭,將灰原哀放下來兩人麵對麵,“托禦鹿的福,很早之前組織就流傳著咱倆交好的流言了。”
“流言?”
“那個時候是流言嘛……這不重要,我們明天去看電影吧。”
灰原哀不想理他,轉頭想走又被拽住,麵對著黑木仁可憐兮兮的表情,她:“……”
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約好了明天出門的時間,黑木仁本想送她回家,卻被灰原哀拒絕了,因為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從對麵書店嘻嘻哈哈的走出來,灰原哀擺了擺手便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黑木仁再次翻出郵件看了一遍。
“這是把白蘭地惹毛了嗎……不像啊。還是說他的意思其實是……”
黑木仁臉色微微一變,他闔上眼沉思片刻,撥出了一個號碼。
“溫人君,幫個忙唄。”
……
黑色,沒有一絲光亮的房間,男人被絲線吊在半空,狀若詭異。
他早就蘇醒,卻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傷口也已結痂,但依舊感覺到疼痛。
在這片失去時間觀念的空間中,疼痛是最好的保持清醒的良藥。
房間門打開又關上,男人依舊毫無聲息的樣子,直到來人發出一聲冷笑。
“蜘蛛,彆裝了。”他的譏諷毫不掩飾,“你醒著。”
被縛在半空中的正是重傷落水逃跑的蜘蛛,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抓到這裡來的了。
“不過也沒關係,我也不需要你給我什麼答複。”來人又自言自語道。
“找你們組織報仇是老大他們該操心的事情,而我”
“我要為我弟弟報仇,我要他也死一個弟弟!”
沉浸在憤怒中的暴怒沒有察覺到,假裝昏迷的蜘蛛微微張開眼,猩紅的眼眸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