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方海…”秦亮一上車就感歎了一句，“要是找到他，整個案子都活了。”
“小亮，你看一下後視鏡。”
“後視鏡？看後視鏡乾嘛？”
“黃大腳有沒有在屋門口看？不要把窗子搖下來，就這樣看。”
秦亮看了一眼後視鏡，隻能看到小部分的黃大腳家的院壩，於是他又直接將頭轉到了後麵通過後擋風玻璃看。
“師父，沒有出來。”
“好。”黎叔簡單地應了一聲，將窗戶搖下來之後點燃了煙。
“看她有沒有追出來乾嘛？”
“沒事。”黎叔沒有解釋原因，將汽車發動。
……
院壩裡麵等著的黃大腳，等聽到車聲逐漸變小了，她才甩起往屋後麵的山坡上跑，確定看到車已經駛出村口之後，黃大腳才把手機摸出來，伸出手指背著陽光一停一頓地在屏幕上劃拉，打通了林琳給自己留下的號碼。
“喂，林二妹，警察又來過了，已經走了。”
黃大腳小聲說著，還警惕地看著周圍有沒有人。
電話另一邊的林琳倒是語氣平淡，“都是按照我教給你說的那樣說的？”
“對對對…”黃大腳語氣中對林琳還有點佩服，“你說的那些問題警察都問了。”
“那一百塊錢也給警察了？”
“給了撒，他們還多用了十塊錢來換那張錢。”
林琳自然是不想聽黃大腳有些得意地吹噓自己白賺了十塊錢，趕緊準備結束談話，“黃大腳，以前的事，我可以不管了，你現在要幫我把這件事辦好，我對你們實際上是沒得好大仇恨的，事後答應給你的錢，我也一定會給你。”
黃大腳連連點頭，“要的，要的。”
“要是警察再來問你這通電話是打給哪個的，你曉得撒？”
“曉得曉得，就說是推銷腰間盤藥的嘛。”
……
掛完電話之後，林琳長舒一口氣，點燃一支煙坐在冰箱前，急凍室裡麵滿滿當當的碎肉，她在想是時候要處理一下了。
……
等車輛開出村外之後，黎叔給秦亮說，“打一下你楓哥的電話，開免提。”
“要的。”
秦亮摸出手機，剛解鎖，黎叔的電話鈴聲卻率先響了起來，通過小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的名字，正是張曉楓。
“喲～這麼巧。”秦亮拿起黎叔的手機，按下接通鍵的同時，打開了免提。
“楓哥~”
“是小亮啊，黎叔在你旁邊的撒？”
“在，他在開車，我們剛從黃林他老家出來。”
“要的，我打電話就是告訴你們一下，方海車上的痕跡檢驗結果出來了，有方海、林雪以及開走他們車的馬總的痕跡，周文三人和陳剛的痕跡並沒有找到，血跡之類的也沒得。”
秦亮趕緊反問，“偷開走車的馬總他另外幾個朋友坐了那輛車沒有？”
“這個我們已經向金雞鎮派出所的人確認過了，馬總說他那幾個朋友坐過那輛車的，但隻找到了其中一個的。所以現在還是不能確定方海是不是真的用這輛車進行了拋屍，不過既然馬總他朋友坐過車沒有留下痕跡，那麼周文他們如果隻是短暫的坐了幾十分鐘，不留下痕跡也是可能的，畢竟車上連林琳的痕跡也沒有，我們經過討論覺得陳剛被方海的車運出城拋屍的說法依然有說服力。”
“這個先不管。”黎叔微微皺了皺眉頭，“鑒定科的同誌們現在怎麼樣？”
張曉楓聽完之後一陣感歎，“一個二個都累得不行了，當時在張邁房間裡麵搜到的樣本讓他們所有人都一兩天沒睡覺，還沒有休息好久又要檢驗方海車上的樣本，弄得其它科室的人都在一起幫忙了。”
“讓他們多休息一下，破案之後我好好地請你們所有人吃飯。”
“再說嘛，黎叔，是不是又有線索了？”
“不著急。”黎叔瞟了一眼證物袋那裡麵的一百元紙幣，“等他們休息好了來。”
剛掛完電話，還沒等秦亮跟黎叔討論自己的想法，張曉楓的電話又打了回來，這次卻帶著緊張急促的語氣，“黎叔，林琳動了！”
秦亮幾乎要將嘴巴抵到了黎叔的手機上，“什麼？！她終於出門了！？”
黎叔不緊不慢地問，“現在在哪裡？”
另一頭的張曉楓顯然是拿著另外一個電話，“喂！聽得到不？林琳現在在哪裡？！”
秦亮和黎叔依稀的聽到了那一個手機裡的人說的什麼小區大門口，張曉楓馬上就進行了轉述，“現在在錦繡花園的南門，像是在等車，還帶著一個大的行李箱。”
黎叔臉上終於有了表情，沉聲問道，“好大的？”
“監視的人說有點大，怕是有七八十厘米那麼高，黑色的，顯得很笨重，像是裡麵裝滿了東西。”
“好，繼續跟著，千萬不要暴露，距離讓他們自己把控，隨時報告動向，我三十分鐘之後到縣城。”
這次通話結束之後，秦亮抓緊了車窗上麵的把手，準備迎接車速的提升，畢竟接下來的十幾公裡的路段都是彎道居多，但讓秦亮沒想到的是黎叔並沒有加速，依舊不緊不慢的開車，甚至車速比路旁指示牌上規定的車速還要低。
沒等秦亮問出口，黎叔直視著前方的道路問著秦亮，“你怎麼看？”
“那麼大的行李箱…是能夠裝下一個人的…”
“又開始懷疑林琳了？”
秦亮把抓著把手的手放了下來苦笑了一下，“對於陳剛那件案子，再怎麼說都不可能是林琳做的，但周文他們三個人失蹤，卻沒得直接的證據證明林琳脫得了關係，現在懷疑是正常的嘛。”
黎叔笑了一下，“你曉得你們的陽局長，以前就是個…怎麼說，按照我們這邊的話來說就是個嗷卵犟，對自己的直覺堅信不疑，也經常認為罪犯是不變的，有些電視劇裡麵不就經常演這種嗎？凶手保持相似的殺人風格，給警察留下了大把的線索。但實際情況是，凶手是多變的，變得讓人找不到規律，如果要按照思維慣性的話，會出大問題。”
秦亮點點頭，“那確實是的，不過陽局長以前還是這樣的人呀？”
“對，不過有一點當時所有人都比不過他，那就是對未知有相當強烈的預見性，有次我和他出任務，也像剛才從黃大腳家裡麵出來那樣從一戶犯罪嫌疑人家屬家裡麵出來，他就是回頭看了一下，結果發現剛被我們問過話的人正在悄悄觀察我們走遠了沒得，就憑這一點他斷定犯罪嫌疑人和家屬在暗地裡聯係，以此為突破口最後破了案。”
“厲害呀，怪不得剛才黎叔你喊我要回頭看一眼，唉，為什麼昨天不讓我看啊？”
黎叔笑笑，“昨天我自己看了，同樣的也沒有看到。”
“哦~”秦亮後知後覺，“怪不得昨天師父你在上車之前還抽了一支煙。”
“慢慢學吧，有些東西是書本上沒得的。”
“話是這麼說…不過師父…你為啥子不加速啊？”
“這麼多彎道，安全第一。”
秦亮抓了抓臉，“師父你就不著急嗎？有重大作案動機的人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