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雅兒的臉色更紅了幾分，她放下手中的佩劍。
站起身，語氣微冷：“楚公子，我感謝你一路追來，但現在，我累了，想休息。”
楚南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好好好，我走就是了。”
上官雅兒站在桌旁，聽著楚南的腳步聲漸漸消失。
整個人如釋重負般緩緩坐在床邊，微微仰頭靠在牆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房間裡隻剩下油燈微弱的光芒和牆上搖曳的影子。
她閉上眼，似乎想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可腦海中卻不斷回響楚南的那句“這次的敗仗，根本不在你”。
短短幾個字，竟像一根柔軟卻無法掙脫的絲線，將她心底的某些情緒拽了出來。
上官雅兒用力吸了口氣，睜開眼，目光掃過那張陳舊的桌子。
桌上那把熟悉的佩劍靜靜地躺著，劍柄反射著油燈微弱的光芒。
她下意識伸手輕撫劍柄，目光微沉。
楚南的話或許有些道理，但身為將領，她無法容忍自己的失敗，更無法用借口來逃避。
“楚公子……”她低聲念了一句，隨後自嘲地笑了笑，“總是這麼多話。”
她站起身，吹熄了油燈，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隔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整個小鎮還籠罩在一層薄薄的晨霧中，街道顯得格外安靜。
楚南懶散地靠在客棧門口的木柱上，手裡抓著一塊乾糧啃著，目光有些無聊地打量著街上的行人。
不一會兒，上官雅兒便牽著馬走了出來。
她依舊是那副乾淨利落的裝扮，腰間的佩劍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晃動。
她瞥了楚南一眼，冷聲說道：“吃完了就走，彆耽誤時間。”
楚南咬下一口乾糧，隨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笑嘻嘻地站直身體：“你這人還真是不懂得早上該有的好心情。才剛天亮，何必這麼凶呢？”
上官雅兒懶得理他，翻身上馬，低頭看著他說道：“我趕路，楚公子不想跟就彆跟。”
“誰說不跟？”楚南一把抓起自己馬的韁繩，利索地翻身上馬。
嘴裡還哼哼著，“都追到這裡了，不跟你，豈不是前功儘棄？”
上官雅兒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多說，輕夾馬腹，一馬當先向城外的官道疾馳而去。
楚南見狀，聳了聳肩，隨即策馬跟上，嘴裡還念叨著：“這大清早的，果然還是需要我這樣的妙人陪著，路才不寂寞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多說什麼，除了馬蹄聲回蕩在空曠的官道上。
經過三天的趕路，他們終於在日頭升到正中時，遠遠看到了京城巍峨的城牆。
楚南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陽光，看著高聳的城門，不由得歎了口氣：“終於到了，真是顛得屁股都快碎了。”
上官雅兒忍不住回頭瞥了他一眼。
楚南看著不遠處高聳的城門，拍了拍已經酸得不像話的腰，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果然，還是坐車舒服。”
“要不是趕時間，真想找個好馬車，舒舒服服躺著進城。”
上官雅兒已經翻身下馬，收好韁繩。
目光淡淡掃了楚南一眼，聲音裡帶著幾分無奈：“楚公子，不習慣趕路，何必一路追著我跑來受罪？”
楚南揉了揉自己顛得快散架的腰，嬉皮笑臉道：“這不是放心不下嘛！要不然，怎麼體現咱們這份同生共死的情誼？”
上官雅兒輕哼了一聲，沒再理會他，牽著馬大步走向城門。
進了城，兩人徑直趕往皇宮，沿途的喧囂絲毫沒有讓他們放慢腳步。
楚南一邊走一邊嘖嘖感歎：“不管走多少次，這京城還是這麼繁華。看看這大街上的人流，嘖嘖，真是比邊關熱鬨多了。”
上官雅兒沒有接他的話，隻是腳步不停。
眼看著皇宮的高牆越來越近，楚南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目光中多了一絲認真。
宮門外，侍衛們早已接到消息，見到兩人便恭敬行禮。
楚南和上官雅兒在侍衛的帶領下，徑直朝禦書房走去。
一路上，楚南抬頭看著皇宮內金碧輝煌的建築，壓低聲音湊近上官雅兒，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雅兒，你說這次陛下見了我們，會不會直接賞我一座宮殿住？”
上官雅兒瞥了他一眼，語氣冷淡：“楚公子，宮裡沒有給外臣賜宮殿的規矩，你就彆做白日夢了。”
楚南摸了摸鼻子，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那也行，賞個院子住著也不錯。”
上官雅兒懶得理他，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禦書房內，程玲玉正伏案批閱奏折。
聽到太監稟報“楚公子和上官將軍求見”時，立即停下手中的筆，抬頭說道：“宣。”
兩人推門而入，剛走進禦書房。
還沒來得及行禮，上官雅兒便直接跪了下來，頭低得極低，語氣沉痛：“陛下，屬下此次無能，邊關之戰失利，幾乎釀成大禍，請陛下責罰！”
程玲玉聞言，神色一變，立即從禦案後起身。
快步走到上官雅兒身前，伸手將她扶起，語氣裡滿是關切：“雅兒，此次戰敗非你之過，朕心裡清楚。”
“你一路辛苦回來，還未曾休息，快快起來，莫要折煞了朕。”
上官雅兒卻依舊低著頭，語氣堅定：“陛下，屬下身為前線主將，未能守住邊關，屬下心中難安！”
程玲玉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聲音溫和卻帶著威嚴：“雅兒，邊關戰敗的原因，朕早已查清。”
“那些朝中貪腐的文臣，拖延軍餉，致使士兵們糧草不足，這才給了敵軍可趁之機。”
“此事與其說是你的失職，不如說是朕的失察。”
上官雅兒聞言，眼中一片複雜，雙手緊握成拳，低聲說道：“陛下，若非屬下無能，也不至於讓士兵受苦……”
程玲玉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篤定：“此事已過，朕不怪你。接下來，朕會徹查此事，絕不讓任何一人逃脫懲罰。”
站在一旁的楚南看著這一幕，心裡暗暗感慨。
果然，程玲玉對上官是真看重，這一番安撫倒是十分用心。
見氣氛稍稍緩和，楚南開口說道：“陛下，此次邊關雖然戰敗，但我得說一句公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