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去度蜜月？”
我難以置信。
周母卻說：“我看你們最近好像吵架了，給你們安排個蜜月，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我不太想去，“媽，他這麼忙，哪有時間去度蜜月啊，還是算了吧。”
周琛言忽然開口，“可以。”
我瞪著他。
周母很滿意，“今天中午就出發，晚上到那邊還能去看看夜景，房間我都給你們訂好了。”
話說到這份上，我沒了理由的拒絕，隻是一想到要和周琛言一起出去……
我滿心抗拒。
“阿言和煙煙姐，要出去旅遊嗎？”
周梔子忽然出現。
也不知道躲在暗處偷聽了多久。
周母笑容淡了淡，“嗯，你爸要忙公司的事，這兩天不在家，你哥和嫂子要去度蜜月，家裡就剩你和我了，幸好有你陪著，不然我一個人怪無聊的。”
我差點笑出聲來。
隻能說周母太了解周梔子了，還不等她開口就知道她要說什麼，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周梔子眼巴巴的看著周琛言。
他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也沒有開口。
周梔子失落的低下頭。
“那……希望阿言和煙煙姐蜜月快樂。”
我等了片刻，周琛言依舊沒有吭聲。
心頭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沒了周梔子的阻攔，這次蜜月是去定了。
坐在飛機上，周琛言在我身側。
但我們兩個誰也沒有說話，一整個零交流，他臭著臉，似乎不高興。
這也正常，畢竟他想要去度蜜月的人從來就不是我。
我望著外麵的藍天白雲，卻不由得想起了我們婚後的蜜月。
我滿心甜蜜和憧憬，周琛言那會兒對我也還算可以，溫和有耐心，一度讓我覺得他是個沒有脾氣的人。
直到蜜月時，他忽然離開。
我一個人被扔在酒店，他的電話打不通，人找不到。
我差點報警，然後接到了周梔子的電話。
電話那邊是她的哭聲。
“阿言，我不是想讓你回來陪我，我就是有點不習慣，你有了煙煙姐，所以才跑去喝酒的……”
“你是不是有了煙煙姐就不疼我了？”
“傻瓜，說什麼呢？”周琛言的聲音是我從來都沒有聽到過的溫柔與認真，“她是我的妻子，但妻子不是隻會有一個，而你是獨一無二的。”
我如遭雷擊。
那個夜晚，成了我人生當中最漫長的一個晚上。
一夜睜眼到天亮，我自己收拾了東西，上飛機。
周琛言給我打來電話，問我為什麼不在酒店等他，似帶著若有若無的關切。
可我對他洶湧的愛意，好像飽滿的氣球忽然間破了個洞。
一點一點往外漏。
那是我們第一次吵架。
飛機落地，我們去了酒店。
從出了周家的門，到進入酒店，我們兩個就像是陌生人般並肩行走，中間的距離幾乎可以再放下一個人。
我不開口。
他也不說話。
導致酒店辦理入住的前台，看著我們的眼神都格外怪異。
周琛言不耐煩，“麻煩快一點。”
辦理好入住手續，來到酒店房間，屋子裡布置的很浪漫，玫瑰花，燭光，還有一個超大的雙人床。
我站在門口，“我再去開一個房間。”
周琛言已經走入房間，脫了外套，解下領帶，隨手扔在沙發上，聞言麵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
“隨你。”
他沒有阻攔我，這讓我鬆了口氣，於是又回到前台去開房間，卻被前台告知酒店正是旅遊旺季，早已住滿。
就在我考慮是否要出去重新找一家酒店時，婆婆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們應該到酒店了吧？房間裡麵布置的怎麼樣？感覺還習慣嗎？趕緊給我看看。”
話裡話外都是關切，可這明顯就是監督。
我隻得悻悻回去。
給周母看完房間，我坐在沙發上，聽到浴室裡傳來水聲，有些心不在焉。
今晚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和他睡一起的。
這沙發看著就不錯，很大很軟，我在上麵睡一晚不成問題。
我打算一會兒直接睡覺，把這一晚湊合過去，明天再去找一找彆的酒店。
可今晚注定不能平靜。
很快有人敲門，服務生送了精致的飯菜進來，點燃蠟燭，倒上紅酒，還將房間裡的燈關掉，再打開，原本明亮的燈光變成了昏黃曖昧的暖黃色。
氣氛已經給到位了。
周琛言出來看到這一幕也愣了愣，隨即神色自如的在餐桌旁坐下。
我沒有動。
他催我，“坐吧。”
我僵在原地。
“如果你已經想好如何應付媽，你可以現在轉身離開。”
我站在那裡，滿心煩躁，就在這時，手機彈出一條信息。
婆婆：【把握機會，希望這次回來能帶個好消息哦。】
好消息？
我懵了一下，隨即想通周母的意思，驚出一身冷汗。
她這是急著抱孫子呢！
讓我給周琛言生孩子，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除非我腦子傻了。
但事已至此，走也走不掉，我也不想再和周琛言發生爭執，隻能默默過去坐下。
這頓燭光晚餐，吃的我食不知味。
倒是周琛言，胃口極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他心情似乎也挺好的。
燈光下，他平日深沉的麵龐似乎都變得柔和了幾分。
我們曾經也有過幸福的時候。
他追求我時，溫和有禮，耐心十足，宛如紳士，令我心動，結婚後，他也事事遷就著我。
最初的轉變，是因為一碗海鮮粥。
周梔子第一次我們新房做客，我給她煮了海鮮粥。
她喝了之後過敏暈倒，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周琛言變了臉色，看著我的眼神是那樣冰冷。
周梔子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彆怪煙煙姐，她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的問題……”
於是周琛言認定我故意的。
無論我怎麼解釋，他都不信，甚至留在醫院照顧周梔子，足足有一個月都沒有回家。
從那時起，我和周梔子形同水火。
吃完飯，周琛言淡淡道：“去洗澡。”
我驚愕，“什麼？”
“去洗澡。”他耐心的重複，“出來前，媽給我派了任務，我打算認真執行。”
任務？
我想到那條短信，難道是生孩子？
他瘋了，是我瘋了？
他看著我，似乎心情頗好，“你跟我提離婚，不就是因為我忽略了你，有了孩子，你就不會這樣想了。”
我匪夷所思的看著他，眼前那張臉依舊是那樣俊美。
說出來的話，怎麼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我不打算完成任務。”
他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你想好了？慕煙，這是我給你的機會，有了孩子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你不要胡思亂想，我也不會再冷落你……”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願意給你生孩子？”
太荒唐了，荒唐的令我想笑。
我忍不住問，“你把生孩子當成什麼？用來鞏固婚姻的籌碼？還是用來鎖住我的羈絆？”
“你……”
手機鈴聲響起，驟然打斷了他的話。
他的手機質量很好，聽筒裡的聲音清晰的傳送到我耳邊。
“阿言，救我……”
周琛言臉色一變，安撫道，“彆哭，我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