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
【劍葫靈識】的入微觀察之下,雞肉中存在肉眼無法察覺的微狀物,而那微狀物,就是一種慢性毒藥——砒石粉。
因為練武需要湯藥的原因,他之前讀過一本關於藥物的書籍,裡麵提到過各種毒藥。
砒石粉無色無味,少劑量食入,不會有什麼症狀,但若是長期食用,毒素積累,就會對五臟六腑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很厲害的慢性毒藥。
“楚兄,真香啊,你聞不到嗎?”梁元唾液分泌,眼瞅著就要忍不住了。
楚銘不動聲色,筷子落下,夾起一塊肉,塞入嘴中。
寧灝和來梁元見狀,頓時迫不及待的開動。
燒雞內的砒石粉並不多,隻是吃一次沒有大礙。
半日內服下對應的解藥,就能清除掉存於體內的毒素。
既然有人在他飯菜裡下毒,那他就將計就計,看看到底是誰。
其實也不用猜是誰,跟他有恩怨,想要無聲無息毒死他的,隻有楚家的那位夫人。
隻是讓楚銘沒想到的是,楚家的手,竟然能伸到書院。
不過這樣倒是正好,他可以通過毒雞這條線索,順藤摸瓜。
寧灝和梁元正狼吞虎咽的吃著,要是知道裡麵有毒藥,不曉得會是什麼表情。
而楚銘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一碗一碗的扒飯,直到吃下七碗,他才放下筷子,毒雞的出現,沒能影響到吃飯,他實打實的餓了一天。
吃飽的寧灝和梁元愣愣的看著楚銘吃下一碗又一碗。
“楚兄,不就去了趟畫坊嗎,怎麼搞得跟逃難來的一樣。”
“是啊,楚兄,你少吃點,要不這頓,不用你請,我們三個都出點,沒必要全都吃完的”梁元喉嚨蠕動,還想說什麼,廂房的門卻是被蠻力推開,門口站著位儒衫老者。
那老者臉色不善,雙目慍怒,凶狠的看了眼寧灝和梁元,隨之如同看獵物般看著楚銘。
“沈先生!”
沈先生?
楚銘抬起眸子,正好對上沈昱那銳利的眼神。
寧灝和梁元兩人頓時低下頭,不敢去看。
沈先生來乾嘛的,兩人瞬間就猜到了。
書院先生主動來找童生,這是多大的榮譽啊,他們想要都要不到,這輩子都不一定能遇到。
但楚兄卻放了沈先生兩次鴿子,一次不赴約,一次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在沈先生眼皮子底下溜走。
說起來,還都是在膳堂。
所謂事不過三,也不知道楚兄這次會怎麼做。
“銀子我付過了。”
沈昱坐到楚銘旁邊,開口第一句話便差點驚掉寧灝和梁元下巴,然後又伸手扯了塊燒雞自顧吃起來。
付的什麼銀子,不用想也知道,是這頓飯錢。
寧灝感覺嘴巴有些苦,心裡也有點苦。
上次沈先生請楚兄吃飯,他去了,楚兄沒去,然後他付的錢,搞得這幾天都緩不過來。
這次,本來是楚兄請客,結果沈先生把銀子付了。
寧灝餘光看向楚銘,臉色複雜。
在沈先生眼裡,我和楚兄的差距就這麼大嗎?
“謝沈先生。”楚銘放下碗筷,看向沈昱那油膩的手,眸底掠過無奈。
燒雞有毒的
“怎麼,我付的銀子,吃兩塊雞肉還不行了?”沈昱擦拭著手掌,語氣不善的說道。
“能,沈先生要麼再來一塊?”
“飽了。”沈昱站起身,走向門口,“走吧。”
“去哪?”
“雲棲院。”
“啊?”寧灝和梁元目光唰的變化。
這是直接堵到住處,斷楚兄後路啊!
楚銘眉頭微微皺起,這位老先生還真是鍥而不舍。
看樣子,是躲不過了。
“沈先生,要不就在這裡說吧。”
“這裡?”沈昱臉上浮現奇怪笑容:“這裡當然可以,我老了,已經無所謂了,你要是不想考取功名,那就這裡。”
因為推行簡文,他幾乎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否則也不至於最後落魄到在百原縣當個沒什麼實權的教諭。
若是讓外人聽到沈昱公然和楚銘討論簡文,雖然不會真的讓楚銘無法考取功名,但以後的仕途肯定會因此受影響。
“對了,還有你們兩個小子,怕是也要庸碌一生咯。”沈昱又誇大其詞的補了一句。
楚銘、沈昱一行四人從膳堂走出。
這個點,膳堂已經沒有多少童生,但沈昱這位教諭的出現,依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那三人是惹到沈先生了嗎?怎麼感覺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孤陋寡聞,沈先生是來找那位師兄的。”
“哪位?”
“那位師兄,”有童生指著楚銘,“沈先生已經來找那位師兄三次了。”
“真的假的?”
“這有什麼真假,前兩次不少師兄弟都見過,早就在書院傳開了,也就你整天悶在書裡,消息閉塞。”
“”
寧灝和梁元聽著旁人的竊竊私語,本來還有些低沉的心情,突然不知道為何,好了很多。
原來,受人矚目是這種感覺。
一路無言,四人回到雲棲院。
“哪個房子是你的?”沈昱老閒自在的看了眼小院,對著楚銘問道。
言外之意,還要去房間說。
楚銘表情微微變化,房間內有些東西還未放好,若是讓沈昱進去
見他沉默,沈昱又冷冷的看向寧灝和梁元。
“那個,沈先生,楚兄楚師弟住西邊。”梁元訕訕笑著,指向西側的房屋。
“你小子不錯。”沈昱大步走向房屋,在門口停住腳步,“要不再幫我倒壺茶?”
“”梁元訥訥點頭,心中想著,這是準備要談多久?
隨之,沈昱又看向寧灝:“上次跟你說的,悟了嗎?”
寧灝搖頭。
“悟不透也正常,”沈昱雙手背負,雙目深邃的看向楚銘:“我推行簡文而至今,也就這小子好像能懂。”
沈昱似是在跟寧灝、楚銘說,又像是沉吟。
頓了頓,他伸手推開屋門,聲音低沉道:“小子,你是真的能懂,還是奉承我,進來談談吧。”
看架勢,好像這裡是沈昱的地盤一樣。
楚銘望著這位鬢白老者,有些無奈的走了進去。
屋門應聲關上,寧灝愣在門口。
屋內。
沈昱隨手就把房門反鎖,似乎是防止誰溜掉。
楚銘不動聲色的走到案桌前,將擺在表麵的功法抄錄紙頁和柳司同給他的那張山經片段的紙頁輕輕塞回到厚重的《詩政兵法》下麵。
“藏什麼呢?我看看。”沈昱從進屋,兩隻眼睛就鎖定著楚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