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蘇轍不僅挑戰失敗了,以後也無法再挑戰了,他敗給了那個他評價為自作聰明的書生。
眼前的五夔牛圖,畫技之高,完全達到畫師水準,而他的畫技距離畫師還有些距離。
到底是誰在自作聰明?
蘇轍朝著袁中躬身行了個禮:“袁叔,我沒事。”
也許,真如袁叔所說,五眼圖挑戰撤下是好事,我應該收收心,為縣考做準備。
“沒事就好,”袁中輕輕點頭,目光移動到蘇倩身上:“蘇倩,彆看畫了,帶你哥回去。”
“啊?哦。”蘇倩應了聲,目光不動,不走心說道:“哥,沒事,不就是一幅畫嘛,咱不看了,回家。”
這樣說著,可她腳步卻是不挪動,餘光還有意無意的瞥向先前書生楚銘進入內院的方向。
突然,她美目一轉,看向旁邊的楚玉,想起那書生還有幅真跡留在畫雨樓,那幅附送給楚玉,結果沒要的畫。
想到這,蘇倩臉上又露出難掩的激動,看的旁人不明所以
“”蘇轍見狀,眉宇微微皺起。
他與蘇倩相依為命,一眼便看出自己的小妹怎麼了。
蘇轍淺吸一口氣,將蘇倩拉到自己身邊,隨之朝著旁邊的楚玉微微拱手:“楚公子,教畫一事還是算了吧,今日之後,我便要為縣考做準備,還請見諒。”
說著,也不管楚玉什麼反應,他就拉著蘇倩,在眾人注視下,默默離開畫廊。
楚玉眼角閃過戾氣,長這麼大,他還從未被人出爾反爾過!
他找蘇轍教畫隻是引子而已,真正目的是為了在蘇轍還未考取功名前與其結交。
但此時身處畫廊,對方又是百原書院上院童生,他也不敢說什麼,心中隻得忍著,表麵還做出客氣模樣:“無妨,蘇兄自然是要以縣考為重。”
楚玉望著蘇轍離去的背影,目光轉動,瞥向正在等候的凶漢寧灝和書童梁元,他心中忽的一動。
蘇轍暫時結交不了,眼前不還有可以結交的嘛。
結交書生畫第四幅畫!
楚玉猛地想起來什麼,剛剛還和善的笑容,頓時間就繃住了。
第四幅畫才是真跡,蘇轍附送的,但他卻沒拿!
為什麼沒拿!
他冰冷的目光看向吳田,似乎是怪罪吳管家沒拿。
吳田神情愣了下,轉而又意識到楚玉那是什麼眼神。
頓了頓,楚玉整理了下衣衫,臉上重新浮出和善笑容,緩步走到書童梁元跟前,行禮道:“兄台”
兄台?
楚家二公子,喊一位書生的書童為兄台?
在場之人無不轉目看過去。
“有事?”梁元假裝平靜問道,實則心中已經猜到了什麼。
因為楚銘挑戰五眼圖成功,得到百原縣縣丞和典籍的重視,他這位書童,也跟著水漲船高,有人來巴結了。
楚玉笑而不語,揮了揮手,後方的吳管家上前,將先前在畫雨樓買的三幅臨摹畫依次展開。
“咦?”梁元眉頭一掀。
楚玉笑著說道:“三幅臨摹畫一模一樣,兄台畫技之高,實乃讓我佩服。”
雖然這樣說著,但此時的楚玉,已經後悔不已,要是拿上第四幅畫,不僅是以近乎免費的方式得到一幅名家真跡,更是攀交書生的好途徑。
三幅臨摹畫一模一樣?
眾人聞言皆麵露驚訝,好奇的投去目光。
饒是畫廊負責人袁中聽到此話,也轉頭看向那三幅畫。
“真的一模一樣!”有人驚呼。
“居然能臨摹出三幅完全一樣的山水真圖!”
“”
那個書童臨摹的?!
眾人這才意識到為何百原縣富商楚家之子,會主動攀談一名書童。
連書童都有如此畫技,難怪那書生能畫出挑戰五眼圖成功的五夔牛圖。
驚歎之聲不絕於耳,聽得梁元臉色連連變化。
眾人表麵聽起來是在誇讚他的畫技,但實際上,那三幅畫,隻有一幅是他畫的,另外兩幅是
心裡明明是羞愧的,可為什麼看著眾人那震驚的模樣,還有些暗爽?
袁中看了幾眼,眼神平淡下來。
那三幅畫普通人確實看不出區彆,但他作為畫廊負責人,眼力很高,還是看出了些許差距。
“我叫楚玉,不知兄台”楚玉正說著,卻見一人從畫廊深處走來。
“那個書生出來了!”眼尖之人頓時低聲說道。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書生楚銘身上。
楚銘神色平靜,穩步走到寧灝和梁元身邊,目光刻意掃過在場之人,包括楚玉。
眾人朝著他客氣行禮,楚玉頓了頓,也急忙微微躬身行禮:“公子,我是楚家楚玉。”
說著,他故意側身,讓出能讓楚銘看清那三幅畫的身位。
雖然隻是書童的臨摹畫,但怎麼說也能搭上些關係。
楚銘本就想從楚玉那找到點探查楚家的機會,現在對方主動交談,他自然不會錯過。
但他沒有表現的太刻意,隻是平淡的拱手行禮,便對著書童模樣的梁元和凶漢寧灝說道:“我們走吧。”
楚玉是個契機不假,可若是特殊對待,很大可能會適得其反。
三人剛準備離開,楚玉急急忙忙的跟上去,臉上掬著笑容:“公子今日成功揭下五眼圖,在畫廊掛上五夔牛圖,乃是一大喜事。”
“我已經命人在仙夢樓設下宴席,不知公子能否賞臉?”
楚銘停住腳步,看向楚玉,語氣故意微怒道:“楚公子,在下還有事。”
話音剛落,凶漢寧灝橫眉怒目,伸手阻攔,楚玉眼神變化,識趣的沒有再跟。
楚銘三人走出畫廊,順著街道走著,畫廊內眾人遠遠看著。
拐過兩條街,三人放慢腳步,寧灝和梁元才鬆了一口氣。
這個距離,楚玉的氣息,還在【劍葫靈識】的感應邊緣。
梁元四下打量一圈,確認周邊沒人關注他們,壓低聲音,興奮說道:“楚兄,柳大人跟你說了什麼?三百兩銀子呢?”
然而,此時的楚銘眉頭微微蹙起,【劍葫靈識】感應之下,身後有幾個尾巴,分成兩撥。
一邊倆人,氣息熟悉,是一起從柳鎮過來的邵鵬舒,譚鴻。
至於另一邊,則是先前跟在楚玉身後的一名護衛。
楚玉派人跟蹤是他預想的,但邵鵬舒兩人跟來
“銀子收起來了。”楚銘應聲回道:“柳大人沒說什麼,隻是說要舉薦我。”
“哦,沒說什麼就好啊?”梁元臉色猛然變化,“柳大人說要乾嘛?!”
寧灝也是唰一下看向楚銘:“楚兄,你沒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