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院。
“楚師弟,你看,這個線條應該這樣勾勒。”
院子中,梁元正一臉認真的教楚銘作畫。
“此處的收筆也不準確,楚師弟你仔細看著,這樣收筆,畫麵感才能完美。”
“謝師兄,我試試。”
楚銘拿起筆嘗試繪畫,從樹木到山水,一筆一劃,畫的很細膩,很認真。
同時,麵板上,【書畫】的進度飛速上漲。
有正確的指導就是如此,能快速尋到正確的方式,不會在錯誤的道路上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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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幅畫畫完,【書畫】的進度增長到了‘56’,比他自己摸索快多了。
“寧師兄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梁元看向院外,又轉頭看向楚銘:“楚師弟,沈先生邀請你都敢不去,師兄佩服啊。”
楚銘執筆繪畫,道:“寧師兄在詩詞歌賦上的更有天賦,理應得到沈先生指點。”
那位沈大人要乾嘛,他隱隱有些猜測。
繁文,簡文推陳出新
根據前世曆史,打破文學固有的壁壘,這是件造福後世的大好事,但卻不是一兩個人能做到。
傳統的破除,都是一具具熱血身軀換出來的。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不太現實,還容易得罪上層人物的事情上,不如務實些。
推演優化功法,凝練氣血,提升自身實力,早些讀完《詩政兵法》,把【書畫】技能肝的更高些
若有一天,自身的能力到了,可能會嘗試,但肯定不是現在。
“嗬嗬,楚師弟,你可是歪打正著了,寧師兄為了得跟沈先生指點,花費了不少心思,就是沒有一次成功,楚師弟才來第一天,就幫寧師兄達成了心願”
“咦,寧師兄回來了。”
梁元正說著,院門被推開,寧灝神色奇怪的走進來。
“師兄這是怎麼了?得到沈先生指點還不滿足?”梁元推了推寧灝,又看向楚銘,“要不,晚上去膳堂定個廂房,好好慶祝下寧師兄心願達成。”
他意思,讓寧灝晚上請吃飯,感謝下楚銘。
然而,此話一出,寧灝原本還有些低落的情緒,瞬間就不對了,他抬起頭,似是憤怒,又像是悲慟。
“寧師兄,不至於吧?沈先生難道教了你什麼離殤之詞?”
楚銘也是放下筆,疑惑的看向寧灝,什麼離殤詞賦,能把這位師兄的情緒拉扯的這麼厲害?
雖然看不見眼淚,但那個眼神
“梁師弟,你還有銀兩不?”可寧灝開口的第一句,就把梁元給問愣住了,“你沒有了?”
寧灝搖頭。
“怎麼可能,堂堂寧家大少爺,每月銀兩都是兩位數,想騙我這個靠臨摹書畫謀生的寒門?”
“真沒了。”寧灝語氣加重。
“怎麼沒的?”
“吃飯吃的。”
“你吃飯不帶我?不是,你吃的什麼飯?我記得你身上還有六七兩吧?”
“沈先生的飯。”
“什麼意思?沈先生吃飯還能讓你給錢不成?”
寧灝沉默。
“不是吧?沈先生真沒給錢,你墊的?”
“嗯。”寧灝看向楚銘。
“”楚銘愣住,那位老先生是這樣的人?
幸虧沒去。
“還差多少?”梁元嘗試著問道。
“共七兩,我付了五兩,還差二兩。”
“七兩!”梁元雙手撐在桌子上,身前往前傾,眼睛瞪大,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去,“你吃的山珍野味嗎?”
“差不多。”
“你全吃掉了?”梁元突然激動的竄過到寧灝身邊。
“沒,吃不完。”
“好好好!”梁元一手抓住寧灝,一手抓著楚銘,“跑快點,興許膳堂還沒收桌子。”
“”
膳堂門口。
梁元一臉懊惱的站著,寧灝則是肉疼的交出二兩銀子。
“寧師兄,七兩銀子,吃獨食,你還好意思苦著臉?”
梁元目光跟著二兩銀子移動,那是他辛苦臨摹畫掙來的。
路過童生門紛紛驚訝看過去,吃什麼獨食,吃了七兩銀子?
寧灝拉走梁元和楚銘,來到一處無人的地方:“梁師弟,剛剛人多,不好說話,師兄家裡下月月錢送來,第一時間還你。”
“下月?”梁元差點氣笑,“這月還有二十天呢,師兄打算靠今日這頓飯扛過去?”
“”寧灝臉色頓時就泛起紅暈,“梁師弟,要不再借點?”
“一個銅板子都借不了,”梁元眸子轉動,“除非,師兄願意在我臨摹的畫上填詩。”
填詩?
楚銘好奇看去。
梁元看出楚銘不懂,轉過身解釋道:“畫若隻有山水、景物,沒有詩詞,那就隻是畫,可若是配上詩詞,那就是字畫,更值錢。”
說著,他又湊到楚銘旁邊,輕聲說道:“寧師兄出身大族,清高的很,覺得拿詩詞換錢,是玷汙詩詞。”
他聲音聽著很輕,看起來是說給楚銘聽,實則是故意說給寧灝聽。
“填!”寧灝猶豫了一下,目光逐漸明亮,“現在就回去填,明日就拿到畫坊賣!”
“好!”梁元大喜。
回到雲棲院。
楚銘在梁元的指點下,又畫了兩幅畫,【書畫】技能的進度肝到‘87’。
“師弟,今天就到這吧,你在書畫上的天賦不算多好,但比寧師兄強。”
“相信師兄,隻要堅持下去,半年到一年時間,師弟的畫也能拿到畫坊賣。”
“好,謝師兄。”楚銘收起筆墨,準備回身進屋。
寧灝頓了頓,開口說道:“楚師弟,你今日雖然通過沈先生的測考,免去詩冊月考,但”
他欲言又止。
梁元見狀,上前一步,“寧師兄意思,你那是投機取巧,正好說到沈先生的想聽的上麵去了,師弟還需好好鞏固詩詞歌賦才是,不能因此懈怠。”
相比寧灝的沉穩,梁元的性子更直來直往些。
寧灝點頭道:“楚師弟要是有什麼疑惑,隨時來問師兄。”
“好,多謝寧師兄,梁師兄。”楚銘微微躬身。
寧灝望著楚銘的屋子,目光遲遲沒有移開。
他還在思考沈先生話裡的意思。
沈先生不肯指點自己,卻邀請這位楚師弟吃飯,難道僅是因為師弟的一句‘開先河’的誇讚嗎?
沈先生要開什麼先河?
推翻繁文,倡導簡文?
梁元將桌子上的畫卷鋪展開,筆墨擺好:“師兄,彆看了,快填詩。”
寧灝回過神,提筆落字。
給畫填詩,不是隨便拿一首詩詞填上去這麼簡單,而是要根據畫卷景色,賦上有意境和寓意的詩詞。
“對了師兄,你跟沈先生獨處那麼長時間,什麼都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