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
楚銘嘴角微動,這伍春看起來傻大個,實則也是個傻大個,但還是有點小心眼的。
“爹,”伍春跌撞著湊到侯平耳邊,壓低嗓子:“我要買功法。”
“功法?”侯平臉色微變,“爹教你的虎莽勁就是最好的鍛體功。”
“不是的爹,那套功法比虎莽勁還厲害。”伍春急的額頭都快出汗了。
“嗬嗬,你都能看出什麼功法厲害不厲害了?侯伍春啊侯伍春,我看你娘說的沒錯,確實應該多讀點書,腦子裡整天不知道想的什麼。”
“爹,真的比虎莽勁厲害”
“拿來我看看。”
“看了就買?”
“先看再說。”
“好。”
伍春又氣喘籲籲的跑回屋內:“楚兄,我能否拿出去給我爹唉不是,楚兄你彆真撕啊!”
撕拉——
紙張被撕成兩半,伍春感覺是自己的身軀被硬生生掰成兩半。
“拿著吧。”楚銘把紙張揉成兩團,其中一團扔出去。
伍春一個激靈,飛撲出去,接住紙團,就好像那紙團是陶瓷做的,經不得摔。
隨後,他便抓著紙團,急急衝出屋子。
“爹,你看。”伍春雙手捧著紙團。
“小子,耍你爹是吧?”
侯平見伍春拿著個紙團出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抬手架勢,好像要把親兒子扇飛。
“爹爹”侯伍春身手矯健,原地一個翻滾,滾到方嘯旁邊,粗手粗腳的展開紙團,鋪展到石桌上。
“好你個小子,拿個紙團就算了,還是撕開的紙嗯?”
侯平扇出去的手突然僵在半空,雙目死死盯著那褶皺不堪的紙張。
方嘯不經意瞥去,頓時也被上麵的動作吸引住。
“爹,怎麼樣,沒騙你吧。”侯伍春昂起頭,眉宇間閃過得意。
“這套動作是虎莽勁不,虎莽勁比這個複雜”侯平沉吟著:“但這套動作給我的感覺”
晨風拂過,紙張隨風飛起。
唰——
方嘯一手探出,抓住紙張,鄭重的重新鋪展到石桌上。
“並不是動作簡單,而是更加絲滑連貫,看起來簡單,實則卻更高級。”方嘯驚歎開口。
半截紙張,僅有十幾個動作,可以看到虎莽勁的第一式到第五式影子
“小子,你從哪弄來的?”侯平一把抓住侯伍春。
“楚兄,是楚兄的!”侯伍春吃痛,“爹,你輕點。”
侯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太激動,剛剛竟然動用氣血之力鉗住侯伍春手腕。
少爺?!
方嘯眸光瞬凝,腦海中瞬間湧出楚銘憑空悟出掌法的驚人之事。
難道少爺通過虎莽勁,悟出更高級的鍛體功?!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方老哥家的小少爺?!
侯平眉頭一掀,向方嘯投去詢問的眼神:“方老哥”
方嘯回過神,看著按在手心的半截紙張,緩緩抬起頭:“侯兄,這事我做不了主。”
“爹,這本來是一張紙,楚兄給當成垃圾要扔掉,快給我銀子,不然就真沒了!”
“什麼?!”侯平一掌拍在石桌上,整個人都跳起來,“等著,我找你娘拿錢!”
他火急火燎的衝向皰屋。
緊接著,一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凶罵聲傳出來:“三兩?!侯平,你才要走五兩,現在又要三兩,這日子沒法過了。”
“?”屋內的楚銘愣了一下,子隨父是吧?
小院中的方嘯也感覺哪裡不太對。
隨後也不知道侯平說了什麼,臉上噙著奇怪笑容出來。
侯伍春一眼就認出那是什麼表情,奸計得逞的表情!
“爹爹”他搓著手,湊到侯平跟前。
侯平從手心裡揀出一兩銀子,瞪了侯伍春一眼,躡手躡腳的塞到懷裡,“我自己去!”
“啊?”侯伍春頓時就急了,“爹,我來,我來。”
然而,侯平已經三兩步走到楚銘屋子門前,沉著聲音道:“楚少爺”
“進來吧。”
話未說完,裡麵就傳出聲音,侯平輕手輕腳推開門,見一瘦弱少年平靜的坐在案桌前。
“楚少爺,這是銀兩。”他把二兩銀子放在桌子上,雙眼死死盯著桌角邊,如同廢紙一般隨意丟棄的紙團。
侯伍春則杵在門口,麵色鬱結,額頭汗珠滾落,焦急,忐忑。
楚銘撿起紙團,起身走到侯平跟前:“侯叔不必多禮,一兩銀子即可。”
“一兩?不是二兩嗎?”侯平疑問道。
完了!
侯伍春瘋狂在後麵比手畫腳,擠眉弄眼,示意楚銘彆說漏嘴了。
楚銘心中好笑,表麵不動聲色:“侯叔親自來,隻需一兩。”
“呼”侯伍春頓時長舒一口氣。
侯平看向眼前的少年,聽著後麵如釋重負的喘息聲,心中大概猜到什麼。
“多謝楚少爺。”
拿上紙團,他便自覺轉身走出小屋,隻是那凶狠的眼神,看的侯伍春牙齒打顫。
小院。
侯伍春小心翼翼的把兩截皺紙拚合在一起,三十個動作躍然於眼前。
“方老哥,見笑了。”
侯平讓侯伍春把紙張豎起來,他對著動作,直接在院子中演練起來。
隨著做出的動作越來越多,侯平眼神愈發震驚。
方嘯站在一旁看著,神色同樣越來越震驚,雖然沒有親身演練,可僅是觀看,他就能感受到這套動作,絕對比原虎莽勁更加高明。
侯平做完紙張上的動作,血脈中的氣血之力竟然被牽動。
要知道,他可是活血境中期武夫,虎莽勁已經無法影響到自身氣血。
他呼吸略帶急促的看向方嘯:“方老哥,這套動作,像是虎莽勁的精進功法,數量少,動作更連貫易做,效果卻比虎莽勁好幾倍。”
“爹,怎麼樣,我沒看走眼吧。”
“算你小子有眼力勁一回。”
“那爹從娘那貪汙的銀兩”
“你再說一遍!”
“好,我可說了。”侯伍春對著皰屋方向,就要喊出聲。
啪——
下一瞬,白花花的銀子就拍在他臉上,堵住了他嘴巴。
“謝謝老爹!”
正午,侯平夫人和小珊做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大魚大肉,楚銘身在屋內,就聞著味了。
吃起來也確實好吃,比之小珊平時做的都要好吃,算是好好滿足了一下胃。
飯後,侯平和方嘯探討了一會兒案件後,一家三口準備離開。
但幾人才走出院子,就看到一輛裝飾不錯的馬車徐徐駛來。
侯平和方嘯定身看去,馬車簾子掀開,一老一幼走出來。
“侯捕頭?!”
“池進?!”
“伍春!”
“池林!”
四人對視,仿若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