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楚銘剛吃過早飯準備研讀《詩政兵法》,外麵就傳來吵鬨聲。
開門看去,院門口站著三人,其中一人他見過,柳鎮捕頭,方管家同僚。
這段時間,他已經知道方嘯加入了捕衙。
另一個少年,也有些麵熟
哦想起來了,是昨日那個大高個,攔在路中央,被他撞到,叫什麼來者?
“唉,楚兄出來了,是我,伍春。”高個少年一眼就看到楚銘。
旁邊的侯捕頭臉色微變。
這是前些日子看到的那位病殃殃少爺?
不是根基受損嚴重,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嗎?
真就幾日不見,如隔三秋?
可,就算是病好了,也不應該能撞飛高出一個頭,練過武的侯伍春吧?
還是說,自家兒子紙糊的?!
“咦,侯兄,你怎麼來了。”
這時,方嘯也聽到動靜出來,再看旁邊還有位婦人,眼神頓時變化。
“呀,方大哥,快開門。”婦人左右手抬起,拎著大包小包東西,“這些日子為了查案,辛苦方大哥了,特地送來點吃的。”
方嘯愣了一下。
婦人的嘴上說著是給他送吃的,但那眼睛,卻時不時的掃到楚銘身上。
“方老哥,開下門吧,小春衝撞了你家少爺,我帶這小子來給少爺賠禮!”侯捕頭一把拽過伍春,厲聲道:“道歉。”
伍春嘴角抽搐,明明就是他被衝撞飛了好吧。
心中不是很舒服,但他還是掬著笑容,露出缺了一顆的門牙:“楚兄,我昨天沒長眼,擋了道。”
楚銘看著伍春那滑稽模樣,心中也是一樂。
“方管家,讓他們進來吧。”
“小珊,倒茶。”
吱呀
院門打開,伍春嘿嘿笑著進來。
婦人則拎著東西就問小珊皰屋在哪,看樣子是要露一手了。
“侯兄,坐。”
“好。”
侯平坐到石凳上,目光卻在楚銘身上來回打量,看的楚銘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個,方管家,你們聊。”
“啊,楚兄,你要乾嘛去?”伍春急忙問道。
“看書。”楚銘轉身回屋。
“”伍春臉一垮,戰戰兢兢回頭,果然看見自己老爹那要吞了他的表情。
“你小子要是有楚少爺半分的勤奮,也不至於現在光長個子,不長腦子。”
“還不是隨了爹”伍春小聲嘀咕。
“你!”
“侯兄,喝茶。”方嘯出言阻止。
“哼,回去再教訓你!”
侯平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看向方嘯:“方老哥,楚少爺一表人才啊。”
放下茶杯,他從懷裡摸出三兩銀子,“這個月的俸祿,提前發了。”
方嘯眸光閃動,看著銀兩沒有去拿,“這月才過半,而且,我的俸祿,隻有二兩吧。”
“方老哥拿著便是,一點小心意,楚少爺馬上要去百原書院,沒有銀兩可不行。”侯平把銀兩推到方嘯手邊。
方嘯沉默片刻,拱手回禮道:“謝候兄了。”
這銀兩他確實需要,少爺即將進入百原書院,他得提前準備好湯藥以及所需的費用。
之後,兩人便再次聊起案件。
伍春閒著無聊,便趴在楚銘屋外邊看著。
楚銘略有感應,側目看去,窗戶上好大一顆黑影,“伍春兄,要不進來坐坐?”
“好咧。”
房門推開,伍春大手大腳進屋,好奇的四下打量。
“哇,楚兄,這就是你的閨房間嗎?好香啊”
“那是研墨味”
“我就喜歡聞墨水味。”
“楚兄,這些書你都看過嗎?”伍春又指著案桌上的一疊書籍。
“嗯。”
“佩服佩服,難怪能考第一。”
“楚兄,這摞書就是《詩政兵法》吧,我能不能”
“你看。”
“謝楚兄。”伍春抽出《詩經通論·上冊》有模有樣的看起來。
隻是,還沒消停片刻,這個大塊頭就靠在牆上昏昏欲睡,一個猛磕,自己把自己給嚇醒了,嘿嘿笑著:“楚兄,你是怎麼看進去的?”
“我就不是讀書的料,我爹非要讓我讀書。”
楚銘扶著額頭,眉頭微微皺起,怎麼有人可以這麼沒眼力勁,太鬨騰了。
他抬眸看向伍春,問道:“你爹姓侯?”
“對啊。”
“你姓伍?”
“我娘姓伍,我叫侯伍春,我娘讓我在外麵就叫伍春。”
“”
“伍春兄,我有些倦了,能否讓我休息片刻?”
“倦了?不是吧楚兄,一日之計在於晨,大早上的,怎麼就困了呢”伍春端著書籍走到書桌旁,目光落下,掃到一張紙頁上,眸子猛然一亮。
“咦?這些招式動作”
他拿起那張紙,細細端詳起來,眼神逐漸放光。
“這是虎莽勁?!”
“不對,跟虎莽勁很像,但是動作沒那麼複雜,且更加連貫,似乎很容易做出來”
伍春嘴裡念叨著,肢體就跟著動起來。
楚銘看了一眼,吐出口濁氣,這個大個子終於不吵人了。
那張紙上麵的動作,正是當初【讀書】技能圓滿,第一次使用‘觸類旁通’推演優化的虎莽勁的部分動作,相比原版,更容易修煉。
但在此之後,虎莽勁以及虎莽鍛體功又經過多次的推演優化,比紙張記錄的那套要高級的多,隻是沒有寫下來而已。
所以,這套最初版改良的虎莽勁,於他而言,沒多少價值,才隨意放在案桌邊。
伍春看書不行,可練習這改良版的虎莽勁,卻是有模有樣,似乎在練武上天賦更高。
等到一套動作打完,伍春滿臉激動,“楚兄,你從哪弄來的這套動作,比虎莽勁好修煉,效果還比虎莽勁好!”
“書裡看的。”楚銘平淡回道。
“什麼書?”
“詩經通論。”
“”
伍春抓著紙張,如同抓著什麼寶物一般,也不再糾結楚銘從哪弄的,隻是臉上的討好之色愈加濃鬱。
“楚兄,這張紙皺巴巴的,看起來沒什麼用,不如給我吧。”
“嗯,拿著吧。”
“謝楚兄!”伍春大喜。
“一兩銀子。”
“啊?”
“一兩,銀子。”楚銘緩緩起身,拽走紙張,無所謂的揉捏成團,“不要,我就扔了。”
“扔哪,我去撿。”伍春死死盯著紙團。
這可是比他老爹傳授的虎莽勁還要高級的鍛體之法,就是他老爹見了都會心動,怎麼能揉成團啊。
他心中抓狂,要不是有些忌憚楚銘,他怕是要來硬的了。
“那撕了吧。”楚銘展開紙團,準備開撕。
“彆彆,楚兄,你等我下,我這就要銀兩去。”
伍春猛地衝出屋子,眼神狡黠,“爹,給我二兩銀子。”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侯平厲聲訓斥道:“要銀子,找你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