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微微皺眉，問道：“在你跟他告彆，到他成就主宰之間的萬年裡，你就一點都沒聽說過他的事情？”
不朽境和主宰境之間，可還隔著引劫境、渡劫境、準神境三個境界呢。
不朽境的田敬也許聲名不顯，但若是其踏入了準神境，那就是一方霸主了。
即便在東域神土那等仙道昌盛的地方，也絕對是聲名赫赫的存在。
其過往經曆必定會被好事者編撰故事，傳頌天下，其他人即便是不關心，多多少少也會聽到一兩耳朵才對。
更何況那個時代，北域妖族因為常年麵臨東域人族的威脅，所以時刻都在關注東域神土出了哪些高手，以便確定其是否會影響東域人族，忽然對北域妖族開戰。
在這種情況下，身為北域妖族的高手，鎮山神龜在之後的萬年間，不可能沒再聽聞田敬的事情。
除非田敬始終不曾踏入準神境。
“那萬年間，老夫的確沒有再聽說過，關於田敬的傳聞。”
鎮山神龜搖了搖頭：“田敬這個主宰成就的太突然了。”
“彆的主宰都是一步步修煉，經曆一次次的爭鬥，最終霸絕天下的。”
“除了少數不為人知的秘辛以外，那些主宰的重要人生軌跡，都是有跡可循的。”
“但田敬不一樣。”
“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中，他好像是突然就成為主宰了，那種感覺簡直就跟你的窮鄰居，一夜之間忽然成了皇帝一樣，完全無法預料。”
“沒人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實際上，老夫在事後也暗中調查過先知聖皇，發現他並沒有超出大家預料。”
“在老夫跟他告彆之後的九千多年間，他雖然想儘了辦法試圖更進一步，但卻始終被困在不朽境，無法突破引劫境。”
“甚至有傳聞說，那時候的他其實已經迎來天人五衰，即將壽儘而終了。”
“可是某一天，他突然消失了，無論相識之人如何尋找，都始終找尋不到他的一點蹤跡。”
“當時大家都以為，他是不想麵臨生死離彆，所以偷偷離開，去找了一個僻靜之所獨自麵臨死亡了。”
“這也是很多修仙者，在臨死之前會做出的選擇，所以大家也並不覺得奇怪。”
“可是誰曾想，僅僅百年之後，田敬突然又出現了。”
“而且本來已經被天人五衰侵蝕身體的他，不僅沒有死掉，反而還突然成為了威震天下的主宰——先知聖皇。”
“當時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感覺不可思議，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那個人究竟是不是田敬？”
“一個明明本來都要死了的不朽境修士，怎麼可能在短短百年之間，就連續跨越引劫境、渡劫境和準神境三個境界，直接成為了主宰？”
“那時候，也並非沒有故人前去找他詢問，而他也從未否認過自己的身份，大家才知道先知聖皇居然真的就是田敬。”
此時此刻，鎮山神龜的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顯然直到今天，他依然在為當年，先知聖皇一夜之間成就主宰，而感到萬分震驚。
趙牧若有所思，知道先知聖皇消失的那百年時間，應該就是進入了天宮聖界，並在期間得到了時間循環的能力。
鎮山神龜繼續說道：“老夫用屁股想都知道，那百年間田敬身上，一定發生過某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並且老夫本能感覺到，田敬絕不願意自己的秘密泄露，任何人但凡知道了他的秘密，恐怕都會遭到滅殺。”
“所以在那時候，雖然有很多故人去找田敬，希望沾沾他這位先知聖皇的光。”
“但老夫卻對他避之不及，沒有對任何人透露過，老夫曾化名遊曆東域神土，並且跟田敬相交過的事情。”
“也因此直到今天，田敬始終都不知道，當年那個跟他相交的碧空子，其實就是我這頭老而不死的烏龜。”
鎮山神龜歎息：“事實證明，老夫當時的選擇沒錯，田敬後來殺了很多人。”
“於是漸漸的，世間就再也沒有人知道，田敬這個人的存在了，人們隻知道威震天下的先知聖皇。”
說到這裡，鎮山神龜滿臉的心有餘悸，似乎在慶幸當時自己沒有泄露碧空子這個化名，才免去了一場死劫。
可趙牧卻搖了搖頭：“神龜，有件事你可能想錯了，先知聖皇的確不願意自己的秘密泄露。”
“但當年他成就主宰後殺了很多人，可能並不是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而是為了斬除所有在未來，有可能證道人間神靈的威脅。”
“他在為自己證道鋪路。”
“這怎麼可能？”
鎮山神龜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明尊大人，他號稱先知聖皇，你就真當他是先知了？”
“他怎麼可能知道未來誰能證道人間神靈？”
“更何況，人間神靈的成就何等艱難，世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多人，擁有未來證道的可能？”
不，他就是知道，因為他是時間循環者。
在過去的無數次人生中，他應該是見證過那些人證道的。
實際上，先知聖皇每次開啟新的一世後，做出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會有所不同。
這種不同，自然也就造成了紫虛大陸，未來不同的發展方向。
而不同的未來，當然也就會有不同的人證道人間神靈。
所以在先知聖皇眼裡，這世上有可能證道的人，還真是數不勝數。
這個時候，鎮山神龜狐疑的看向趙牧：“明尊大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怎麼感覺，你好像比老夫這個活了三十多萬年的老龜，還要知道更多的秘密？”
“能不能跟老夫說說？”
看著跟好奇寶寶一樣的鎮山神龜，趙牧笑道：“我的確知道很多秘密，但那些秘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除非你徹底成為貧道的自己人。”
鎮山神龜知道趙牧說的“自己人”是什麼意思，他再次看向了趙牧手裡的香火桃木枝。
成為香火正神，心神意誌完全由趙牧操縱，自然就徹底是自己人了。
咬了咬牙 ，鎮山神龜開口道：“長達百萬年甚至千萬年的壽命，老夫的確無法拒絕。”
“但除了獻上忠誠之外，老夫想知道自己還需要付出什麼其他的代價？”
“明尊大人，你究竟想從老夫身上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