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聞言輕笑：“想知道他們今日為何來圍攻你麼？”
“明尊大人知道？”鎮山神龜詫異。
“我就是追著他們來的，自然知道。”
趙牧神色有些玩味：“他們這些人都是依靠吞噬其他妖族，擁有的賢者境修為。”
“如此也就造成了，他們的元神渾濁，法力雜亂，隨時都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他們不想徹底入魔，變成如行屍走肉般毫無自我的魔頭，更不想死，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突破聖者境，借助突破大境界洗禮自身，降低走火入魔的風險。”
“但如今這個時代，想要突破聖者境幾乎不可能，所以他們就把注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他們覺得你是聖者，隻要把你抓住進行研究，就有可能找到讓自己突破聖者的辦法，所以才有了今日一戰。”
鎮山神龜聽得有點傻眼，目瞪口呆的問道：“他們是白癡麼，老夫又不是在末法時代突破聖者的，而是從高境界一路跌落下來的，他們從老夫身上能研究出什麼來？”
趙牧笑了笑：“瀕臨淹死之人，哪怕抓住一根稻草也不會放過。”
“他們才不管你是怎麼擁有聖者境的，反正你是當今北域唯一的聖者境大妖。”
“在他們看來，研究你就是目前唯一突破聖者境的機會，總比完全沒有方向，徹底絕望來得好。”
“這群小崽子，還真是病急亂投醫。”
鎮山神龜無奈歎息：“哎，終究還是靈氣的衰竭，讓後輩們越來越看不到希望了。”
“吞吃同類修煉，已經讓現在的北域妖族，魔障越來越重，也不知這樣的局麵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難不成這天地靈氣，真要在未來某一天徹底消失麼？”
趙牧搖了搖頭：“未來究竟會如何，我們現在誰也說不準，即便是那人間神靈先知聖皇，恐怕也無法判斷未來的世界，究竟會是一個什麼局麵。”
“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做好自己的事情，以不變應萬變。”
“神龜，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明尊大人說笑了，老夫還能有什麼打算？”
鎮山神龜搖頭道：“雖然大人已經幫我壓製了傷勢，但過不了多少年，老夫的傷勢依然還會再次爆發。”
“到時候，老夫依然免不了灰飛煙滅的下場，所以得過且過吧。”
“那如果貧道說，我有辦法讓你活下來，並且擁有長達百萬甚至千萬年的壽命呢？”
趙牧目光銳利，凝視著鎮山神龜。
鎮山神龜目光一震：“明尊大人，你說什麼？”
“你聽到我說什麼了。”
趙牧十分乾脆的拿出了一根桃木枝：“這是香火桃木的樹枝，可以讓你轉修神道。”
“你的肉身既然已經瀕臨崩潰，那就索性放棄它，直接以元神轉修香火神道。”
“而一旦修成神道之體，你就等於是獲得了新生，肉身中的天道之力再也無法影響到你，你也能獲得漫長的壽命。”
“所以你需要作出選擇，是否願意放棄肉身，以元神轉修神道？”
鎮山神龜怔怔看著趙牧，又看了看趙牧手中的桃木枝。
他略帶試探的詢問：“看這根桃木枝的鮮活程度，應該不是從久遠過去流傳下來的，而是摘下來最多不超過兩萬年。”
“老夫可以肯定，紫虛大陸最近二十萬年來，唯一活著的香火桃木，就隻有萬欲道人手裡的那一株。”
“所以，你不是北域明尊，而是萬欲道人，你為何要偽裝成明尊大人？”
“難道，我就不能是從萬欲道人手裡，得到了這根桃木枝嗎？”趙牧饒有興致的反問。
“可能性不大。”
鎮山神龜搖頭：“因為如果你是從萬欲道人那裡，得到的這根桃木枝，那你應該選擇自己使用。”
“畢竟即便是北域明尊那等主宰，也不可能麵對百萬甚至千萬年的壽命，而不動心。”
“老夫能感覺到，你依然是修仙者而非香火正神，但你卻要把珍貴的香火桃木枝給老夫，這不奇怪嗎？”
“除非你手裡的桃木枝多不勝數，根本不在乎這一根。”
“當然了，你也有可能從萬欲道人手裡，得到了不止一根桃木枝，但老夫還是覺得，你本身就是萬欲道人的可能性更大。”
“哈哈哈哈……有意思！”
趙牧突然大笑起來：“神龜果然機敏，單憑一根桃木枝就猜出了貧道的身份。”
“沒錯，貧道就是萬欲道人，但誰跟你說，萬欲道人就不能是北域明尊了？”
“神龜啊，有些事情你直到今天，還依然沒想明白嗎？”
鎮山神龜眼瞳一縮，臉上的神情急劇變化，似乎意識到了過去的十多萬年，自己一直忽略了某些問題。
萬欲道人和北域明尊是什麼關係？
在過去的四方大域，包括鎮山神龜自己在內，所有人都認為這兩大主宰是盟友關係。
他們各自代表了南域大地和北域妖族之地的利益，是麵對東域神土強大壓力的情況下，才不得不彼此結盟的。
當然了，過去也並非沒有人，曾懷疑過兩人是否有更深層的關係？
比如師徒、師兄弟、亦或是……早就相識的朋友？
畢竟萬欲道人真正的來曆，其實從來就是一個未解之謎。
儘管萬欲道人自己說過，自小是出生在南域大地東海沿岸，一個被絕境森林隔絕的凡人國度——大晉朝。
後來偶然間碰到一位雲遊的修仙者，萬欲道人才被帶到東域神土修煉，最終有了後來的成就。
但世人誰不明白，任何人嘴裡說出的話，可信性都是有待商榷的。
萬欲道人說自己出自大晉朝，就真的是出生在大晉朝嗎？
他難道就不能出生在東域神土，後來才前往了南域大地？
他難道就不能是出生在聖樹仙國，自小與不得寵的北域明尊相識，彼此情誼深重？
又或者，他真的出自南域大晉朝，後來也真是被一位修仙者帶到了東域神土，然後認識了年輕時候的北域明尊？
類似此等猜測，其實在四大域從未斷絕過，但卻始終沒有真正被大部分人認同。
因為萬欲道人和北域明尊對外的表現，一向就是若即若離的盟友，雖然相互有所幫助，但卻從未表現出親密的關係。
至於說兩人其實是一個人，更被視為無稽之談，鎮山神龜自己也是如此認為的。
因為萬欲道人和北域明尊，可是不止一次出現在同一場合過，如此首先就斷絕了，兩者是同一人變化的可能。
至於分身，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修仙者當然都能煉製分身。
但問題是，分身終究隻是一種傀儡法寶，靈性根本無法與真正的生靈相比，隻要有足夠的修為就能一眼看穿真假。
跟萬欲道人和北域明尊同時代的主宰，可是不止一位的。
究竟是得多高明的煉製手段，才能煉製出讓其他所有主宰，全都分辨不出真假的分身來？
恐怕堪比人間神靈的強者，也煉製不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