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妖盟的莊園深處。
湖邊，一位輕紗遮體的絕美女子，正靠坐在亭子裡，悠然把一勺勺的魚食投入湖中。
湖麵上，數千條錦鯉激動的擠在一起，搶奪著美味的魚食，那場麵簡直就跟千軍萬馬在衝鋒一樣。
這些錦鯉都多多少少擁有靈性了，但是距離成精還差得遠。
不過在眾多錦鯉之中，有一條卻是明顯不同，不僅眼神十分靈動，身上還隱約有法力波動。
並且他還時不時跳出湖麵，在半空中接住大口的魚食，然後再重新鑽進湖水裡，引得其他錦鯉十分羨慕。
顯然，這就是那條成了精的錦鯉。
此時亭子裡的女子，把最後一勺魚食投入湖中，然後就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
結果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從她屁股後麵伸了出來，靈動的在半空中搖晃，再配上她玲瓏有致的嬌軀，看得人十分眼熱。
這位，赫然就是阮碧空的徒弟，當今妖盟盟主李媚兒。
“好一隻狐狸精，你這麼堂而皇之的把尾巴露出來，就不怕被那些衛道士們斬妖除魔了？”
忽然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李媚兒渾身一震，眼中驟然閃過一抹殺機。
如此凜然殺機，與她嬌嫩嫵媚的氣質，實在是有些不太相稱。
李媚兒豁然轉身，看到了站在亭子外的，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個玄衣道士。
“你是何人，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闖入我北域妖盟？”
李媚兒冷聲說道：“雖說我北域妖盟早已不比當年，各方勢力也不大聽我這個盟主的命令。”
“但不聽命令歸不聽命令，那些家夥可沒幾個人，敢輕易踏入我妖盟駐地。”
“因為他們很清楚，我這個盟主雖然命令不了他們，但卻足以殺了他們。”
轟！
李媚兒話音未落，屬於賢者境的強大氣息已經破體而出，向著對麵的玄衣道人逼迫而去。
趙牧暫時沒有說破自己的身份，而是笑道：“好精純的妖族法力，你跟外麵那些妖族可截然不同。”
“他們一個個通過吞噬同族提升修為，不僅元神渾濁不堪，充斥著意識殘留，就連法力也駁雜不清。”
“但你擁有如此精純的法力，看起來像是不曾吞噬過同族修煉？”
李媚兒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在身後擺動，一縷縷幽光隨之沒入大地，整個莊園的陣法都被啟動了。
她剛剛以自身賢者境的氣息壓製眼前道士，可這個道士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讓她立刻意識到，眼前這個道士絕對也是賢者境修為，而且還不是尋常賢者境。
對方很可能是賢者境十二品的頂尖存在，否則不可能無視她的氣息壓製。
如此對手，她可沒自信一定能勝過，所以果斷的啟動了陣法。
在當今的北域大地上，除了那頭聖者境的老妖之外，她不覺得有任何妖族，能在妖盟的護盟大陣下戰勝自己。
“哼，本盟主如何修煉，還用不著一個外人來評斷，北域也並非是每個妖族，都需要吞噬其他妖族來修煉。”
李媚兒冷冷的說道：“反而是你，好好的一個妖族偏要穿什麼道袍，怎麼，你難不成以為自己是人族麼？”
“可惜你渾身妖氣濃鬱，即便穿上了道袍，也沒有一點人族道修的仙風道骨，反而不倫不類。”
“行了，不管你是誰，三息之內離開妖盟駐地，否則可就彆怪本盟主下殺手了！”
“福壽無量天尊！”
趙牧淡然微笑，渾身妖氣瞬間消失，轉而化為了純粹的道家法力。
“你是人族？”
李媚兒俏臉一怔，緊接著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等等，你身上的氣息為何我感覺似曾相識？”
趙牧走進亭子，一撩道袍下擺，坐在了旁邊的石凳上，自顧自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捏著茶杯，滿眼笑意的看著李媚兒：“媚兒姑娘，雖說當日一彆已經有十萬年不見，但以你的修為，應該還不至於忘記貧道的氣息吧？”
“你、你……”
李媚兒好像想起了什麼，眼神忽然變得十分激動：“這股氣息是萬欲道長的，前輩，真的是你嗎？”
趙牧微笑：“正是貧道，媚兒姑娘，我也是沒想到重踏北域之日，居然還能遇到故人，十萬年不見你一向可好？”
“好好好，晚輩很好，多謝前輩惦念。”
李媚兒激動的無法自抑：“十萬年了，晚輩真的沒有想到，我此生還有再見前輩之日，末法時代，離去的故人真的太多了。”
“是啊，過去的故人，如今世上真的沒有幾個了。”
趙牧歎息搖頭：“不過說實話，貧道也實在沒想到，十萬年後的今天，你居然還能活著。”
“這也是多虧了師傅。”
李媚兒解釋道：“本來即便晚輩是妖族，也是不可能活十萬年的。”
“一來自天地大變之後，無論修仙者還是妖族都壽命大減，遠不如當初了。”
“二來，末法時代靈氣衰竭，讓老一輩所有人的修為都不斷下降，晚輩也不例外。”
“如今的晚輩不過賢者境而已，按理說早就該死了。”
“幸好師傅她精通因果之道，早年曾扭曲晚輩身上的因果，把天地大變對晚輩的影響削弱到最小。”
“另外扭曲的因果，也讓修為下降對晚輩壽命的影響降到最低，所以晚輩才能一直活到今天。”
趙牧聞言輕輕點頭：“你師傅的因果之道的確精妙，除非是人間神靈，否則這世上恐怕無人能在因果之道上，與她相提並論。”
“不過再精妙的因果之道，也不可能永遠欺瞞天道，所以你的壽命恐怕也所剩不多了吧？”
李媚兒歎息：“是啊，即便能維持賢者境修為不變，晚輩恐怕也就最多再活三千年了。”
“更何況末法之下，晚輩的修為肯定還會繼續下降，壽命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再活三千年。”
“也不知餘生結束之前，晚輩能不能找到師傅。”
“什麼意思，你師傅呢？”趙牧眉頭微皺。
“晚輩不敢隱瞞，其實師傅千年前就失蹤了。”
李媚兒懇切道：“千年來，晚輩一直在找尋師傅的蹤跡，卻始終沒有線索。”
“前輩，既然今日您來了，可否幫忙找到師傅？”
“晚輩想在臨死之前，再見她老人家一麵，確定她是否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