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儘可恥嗎？
不！
牛大壯並不覺得。
他隻想說，長達兩百多年被困在一個地方無法離開。
身邊的人還一個個死去，最後隻剩下自己一個人，那種絕望真的讓人很想死。
不過還好，他堅持下來了，最終沒有把那柄早就準備好的匕首，插進自己的脖子。
甚至那一夜，他都已經拿起了匕首，已經把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當時他隻要一個恍惚，如今估計早就已經化為了一具白骨。
那一夜的掙紮，真的讓他至今記憶猶新。
而在那一夜之後，牛大壯就感覺自己的心境，好像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曾經讓自己絕望的孤獨寂寞，自那之後，好像就再也無法動搖他的心境了。
這也許就是修仙者們所說的頓悟吧！
牛大壯喝了口茶，懶洋洋的躺在躺椅上，閉起了眼睛。
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他感覺十分的舒服。
不過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從山寨裡傳來。
“嗯？”
牛大壯疑惑的睜開眼，起身回頭望去，就見一條碩大的黑狗，正從山寨的廣場對麵走來。
他慌忙起身：“哮天前輩，您怎麼下山了？”
牛大壯十分疑惑。
這兩百多年來，哮天前輩為了給主上護法，可是從未下山過的，怎麼今天突然就下來了？
難道是有什麼事發生？
“看來你這些年過得不錯，心境也比當年強出了不少。”
哮天溜溜達達的走過來，上下打量牛大壯，露出滿意的笑容。
“多謝哮天前輩誇獎，晚輩好像的確已經過了最艱難的時候，如今已經適應了這種獨自一人的生活。”
牛大壯歎息笑道：“不過想想這些年的經曆，有時候還覺得不可思議，我都不知道如果再經曆一次，自己還能不能扛過去。”
哮天微笑：“無妨，孤獨和寂寞，是每個修仙者都要經曆的考驗，而且那一夜你做的不錯，終究沒把匕首插進咽喉。”
牛大壯一愣：“前輩知道那晚的事？”
“自然知道了，你可是主上看中的人，我自然要關注你的變化，豈能真的讓你死掉。”
哮天搖頭道：“不過這種事情，不可能提前跟你講明，否則知道有人在暗中護持，你又如何經曆心境的蛻變。”
“多謝前輩護持。”牛大壯感激道。
“不必謝我，你應該謝的是主上，所有事情都是主上吩咐的。”
哮天隨意笑道：“今天我下山來也一樣，主上吩咐我讓你見識一下，真正仙道強者的爭鬥，這對你將來踏入仙道的修行有利。”
“真正強者的爭鬥？哮天前輩，十萬匪山這裡與修仙者要爭鬥嗎？”
牛大壯聞言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他對於仙道十分向往，自然也想見識仙道強者的手段。
“不是十萬匪山，而是一個極為遙遠的地方，過來吧。”
哮天說著走到小桌旁，吐出一麵玄光鏡放在桌上。
他運轉法力催動玄光鏡，頓時鏡麵上出現了一片遼闊的海麵。
“那是什麼？”
牛大壯眼瞳一縮，滿臉的驚駭。
就見在那片海麵的遠處，一道通天徹地的身影正在翻滾的巨浪中踏海而行。
那赫然是一尊巨大的佛陀，其身上散發出的耀眼佛光，甚至都刺破了遮天的烏雲。
哮天微微一笑：“那尊大佛不重要，你應該看的是，大佛腳下的那個人。”
嗯，大佛腳下有人嗎？
牛大壯目光疑惑的往下移動。
隻見隨著通天大佛一步步走近，他終於看到在大佛的前方海麵上，赫然有一個年輕和尚，正雙手合十的行走在海麵上。
儘管周圍巨浪咆哮！
儘管狂風能撕裂蒼穹！
儘管暴雨如洪水漫天！
可那個年輕和尚的步伐，卻始終穩如山嶽。
他的腳掌每一步落下，好像都能凍結周圍的巨浪，讓其所過之處風平浪靜，十分詭異。
牛大壯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哮天前輩，這個和尚是誰？”
“他叫道緣，從南域來的，是萬欲道人的徒弟。”
“萬欲道人又是誰？”
“當今世上僅有的六大主宰之一，如今世上最強大的存在！”
哮天淡淡的解釋：“這些年來，你應該也對修仙者的境界有所了解了吧？”
“嗯，有些了解。”
牛大壯輕輕點頭：“命泉、命輪、命宮、苦海、煉魂、夜遊、日遊、命火、元神、顯神、賢者、聖者、不朽、神劫。”
“其中神劫境比較特殊，又可以分為引劫、渡劫和準神三個境界。”
“據說在準神境之上，還有一個超凡脫俗的境界——人間神靈。”
“不過我聽一些修仙者說，人間神靈已經是神明的境界，所以並不算在修仙者的境界範疇內。”
“至於前輩所說的主宰，我並未聽人說過。”
哮天解釋：“你可以把主宰，理解為一個介乎於準神和人間神靈之間的過渡境界。”
“主宰本質上依然是準神，卻因為特殊的機緣，而擁有了遠超準神的實力。”
“在沒有人間神靈的時代，主宰就是世間無可爭議的最強者。”
“數萬年來，世上湧現出的修仙者多如天上繁星，不可計數，但主宰的數量卻兩個巴掌都數的過來。”
“由此你也可以理解，這個境界的強者究竟有多難以成就。”
“而現在，你就即將能見證一場，主宰之間的爭鬥了。”
牛大壯感覺呼吸都要停滯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今天哮天忽然下山來，居然是這個目的。
這可是世間最強者的爭鬥，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能有幸觀戰。
這樣的事情若是放在從前，自己恐怕做夢都不敢想吧？
“哮天前輩，他們的爭鬥什麼時候開始？”牛大壯有些迫不及待了。
“莫急，快了。”
哮天凝視著玄光鏡：“那個道緣已經走進了東域神土的海域範圍，估計最多再過一天，就能走上東域大地了。”
“而他踏足東域神土的一刻，就是大戰開啟之時，耐心等著吧。”
“這種場麵可不多見。”
對於趙牧和萬欲道人的關係，哮天並未說明。
畢竟這裡是東域神土，而並非瀚海大陸，有些秘密一旦說出來，就有可能被人推演到。
實際上就算是在瀚海大陸，知道趙牧秘密的人，也沒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