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小女子隻能儘力而為。”
阮碧空點頭，直接在大殿中盤膝坐下，開始運轉回光浮影。
趙牧則是輕輕揮手，在周圍布下一層禁製，把自己兩人跟大殿中祭拜的凡人們隔開。
隻見那些凡人一靠近兩人，就會自行轉身繞開。
但凡人們自己卻無法察覺，隻以為自己依然走的是直線。
“對了，本尊記得你的回光浮影，是可以做到讓被推演者無法察覺的吧？”
趙牧忽然問道。
“是，可以做到，但消耗的法力會成倍增加。”阮碧空回答。
“無妨，如果你的法力不夠了，本尊可以幫你，但你要保證今日回光浮影中，出現的任何一個人，他們本體都察覺不到自己在被推演。”
“好，隻要有明尊大人出手相助，這個不是問題。”
阮碧空顯得很有信心。
此時她的麵前，出現了一團流光，流光中蘊含著淡淡的因果道韻。
趙牧暗讚，果然，阮碧空踏入了因果之道的門檻後，天賦神通也隨之增強了。
此刻，他能清楚感應到回光浮影的力量，潤物細無聲般浸入了周圍的天機因果之中，並且滲透的程度極深。
趙牧記得，當初在黃水泉的時候，阮碧空的回光浮影可沒有這等能力。
比如有些天機，是相關者施法刻意遮掩過的，隱藏在其他重重天機之下。
原本的回光浮影，就隻能顯化出外部用來遮掩的天機，而看不到被遮掩的天機。
但是現在，趙牧卻發現回光浮影，把這片天地很多隱藏的天機，都給顯化了出來。
“不過還是不夠，我想看的是更深層次的東西，看來還是得幫你一把。”
趙牧沒打算直接動用自己的法力。
他捏動景門仙禁，引動了天地之力緩緩注入阮碧空體內。
刹那間，回光浮影的光流，擴散到了整座大殿。
周圍正在祭拜的凡人們消失不見了，大殿中的時間仿佛開始了逆轉倒退。
趙牧看到了數年之前，各大宗門的高手齊聚大殿，準備圖謀八荒秘境；
看到了道靈子在這座大殿內，交代洞陽子利用玉陽子和玉真子，去赤鬆城抓捕蕭錦雲的靈魂；
他也看到了，道靈子在這座大殿中閉關，用近神羅盤不斷推演自己看到的未來一角。
直到時間逆流到多年前的某一天。
這天，道靈子獨自一人盤坐在大殿中修煉，周圍靜悄悄的沒有聲音。
就在此時，整座大殿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好像空氣中飄起了無數迷霧，朦朦朧朧的。
這些迷霧無聲無息的，進入道靈子體內，讓道靈子的意識徹底沉入夢境，不可自拔。
忽然，迷霧中一隻手掌憑空出現，從身後緩緩伸進了道靈子的腦袋。
這一幕何其相似，簡直跟當年在南域，先知聖皇篡改管無念記憶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你？”
趙牧冷哼一聲，更加龐大的天地之力湧來，灌注進了阮碧空體內。
“嗯哼！”
阮碧空臉色一白，胸口劇烈起伏，似乎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趙牧手段驟停：“撐不住了？”
“沒事，能撐得住，就是恐怕不能太持久了。”
阮碧空搖頭。
“好，那就再撐一下，很快了。”
趙牧繼續調動天地之力，幫阮碧空加強回光浮影的威力。
阮碧空咬緊牙關，全力維持自己的神通。
隻見影像再次變化，那隻伸入道靈子腦袋的手掌，開始向後不斷延伸，逐漸顯露出胳膊，肩膀，胸膛和頭顱。
一張麵容慈和的老者臉龐，出現在了趙牧的視線裡，果真是先知聖皇。
“還真是他。”
趙牧眼瞳微縮，很慶幸借用了阮碧空的回光浮影，而不是自己親自動手推演道靈子。
其實數年前，本尊發現道靈子腦袋被人動過手腳的時候，並不是沒有想過自己親手推演道靈子。
而以神器混天機的能力，再配合其他的手段，應該也不難推演出來。
但是最終，趙牧本尊並未動手，因為當時他的心中突兀生出一種感覺，仿佛如果自己親自推演的話，很可能會發生一些自己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在修仙界行走這麼多年了，趙牧對於自己心血來潮的警兆，一向是不敢無視的。
於是他不僅本尊沒有親自推演，就連化身都沒有動用，而是讓北域明尊找來了阮碧空。
因為修仙者的命數推演有一個缺點，那就是除非推演者的修為遠超被推演者，否則很難保證後者不察覺到。
但阮碧空的回光浮影就不一樣了，這種天賦神通的隱秘性極強。
阮碧空的修為不必超過被推演者太多，甚至就算比對方弱，但隻要不是弱的太多，都可以保證對方無法察覺到，自己正在被推演。
而若是再加上趙牧以北域明尊的力量相助，那隻要阮碧空不是在在推演人間神靈，相信對方都察覺不到。
而這，正是趙牧需要的。
現在看來，這個選擇果然沒錯。
既然事情牽扯到了，先知聖皇那個時間循環者，那推演進行的越隱秘，自己的優勢也就越大。
畢竟有心算無心，才是王道。
此時回光浮影之中，先知聖皇似乎已經做完了要做的事，於是他的手掌退出道靈子腦袋，然後整個人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了。
從始至終，道靈子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大殿重新恢複了安靜，迷霧也漸漸散去。
半晌後，修煉中的道靈子緩緩睜開眼，眼瞳深處閃過一抹迷茫。
“怪了，剛才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看到那些奇怪的影像？”
道靈子疑惑的思索：“那是夢境嗎？不，不對，夢境不可能清晰到如同真實發生的一樣。”
“如果不是夢境，那我看到的難道是未來？”
道靈子臉色凝重起來，因為在那個未來裡，他可是被人殺掉了的。
“那些殺掉我的人是誰，事情又是在多久之後的未來發生的？”
“還有，那座秘境是什麼來曆，裡麵藏著的寶物，好像沒有一件普通貨色，任何一件拿出來，恐怕都會引起修仙界的震動吧？”
“最關鍵的是，我為何會忽然觸動天機，看到了一角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