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都認為趙牧瘋了,而雲之瀾更是驚恐問道:“道長,您不會真的想讓他殺了我吧?”
聖樹明鏡也走過來,沉聲說道:“道長,雖然我不知道您在打什麼主意,但絕不可傷到雲姑娘,國公派我和雲姑娘一起出來,我就必須安然無恙的帶她回去。”
忽然,“純陽子”再次開口了:“你叫韓淩峰是麼?嗬嗬,放心吧,萬欲道人是不會真的讓老夫殺掉雲之瀾的。”
“你怎麼知道?”聖樹明鏡轉身,凝眉問道。
“這還不簡單?”
“純陽子”嗤笑道:“他隻不過是不想受老夫威脅,所以才假裝不在乎那個小妮子罷了,隻是這樣的招數,豈能蒙騙老夫?”
原來如此!
眾人恍然大悟,看來終究是“純陽子”技高一籌,看破了趙牧的計謀。
而雲之瀾也鬆了口氣:“道長,您真是嚇死我了!”
“小道士!”
“純陽子”的聲音再次傳來,充滿了嘲諷:“你的小把戲,根本瞞不過老夫,所以還是乖乖感悟功法吧,否則,老夫可真的要殺人了!”
“如果貧道就是不想答應呢?”趙牧淡然微笑。
“那老夫不僅要殺了這個小妮子,還要殺了這個韓淩峰,以及你的那兩個徒弟。”
“純陽子”冷笑道:“不僅僅是他們,老夫還會殺掉這大廳裡的所有人,小道士,你真要所有人都因你而死嗎?”
“好狠毒的手段。”
趙牧臉色一變:“老家夥,你真下得了這種狠手?”
“有什麼下不了的,反正進入宮殿的修仙者,老夫已經殺掉了大半,也不差剩下的這些了!”
“純陽子”語氣冷酷,視人命如草芥。
“老家夥,你果然夠狠!”
趙牧咬了咬牙:“既如此,那貧道也隻能認了……先送你一個。”
“嗬嗬,認了就好,認了就乖乖感悟功法,老夫……等等,你說什麼?”
“純陽子”語氣驚詫。
“我說,先送你一個!”
趙牧泛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接著指尖一道劍氣猛然迸發,噗嗤就插進了身邊雲之瀾的心臟。
“你乾什麼?”
“純陽子”語氣震驚。
在場的一眾修仙者,也全都駭然變色。
誰也沒有想到,趙牧居然會主動出手,殺掉雲之瀾!
這家夥,難道真的瘋了嗎?
為了不感悟功法,他居然連身邊親近之人也殺?
“那麼驚訝乾什麼?”
這時,趙牧語氣平淡的收回劍氣,任由雲之瀾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軟綿綿倒在地上。
他冷淡道:“老家夥,你不是要殺掉這裡所有人麼?好啊,那貧道就先幫你殺一個,至於剩下的,需要貧道繼續替你動手嗎?”
“你……”
這樣的局麵,任憑“純陽子”機關算儘,也根本沒有想到,於是一時間,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什麼,說啊?”
趙牧掌心一個光團流轉,光團之中赫然有無數的劍氣縱橫。
他冷笑道:“老家夥,貧道在問你話呢,這些人到底用不用貧道替你殺?彆磨磨唧唧的,趕緊說,我可沒有太多時間跟你廢話!”
大廳陷入死一樣的寂靜,那“純陽子”似乎被氣到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而聖樹明鏡、第五雲忠、蔣正山、以及周圍的所有修仙者,同樣也陷入了鬼一樣的安靜。
半晌後。
“純陽子”的聲音終於再次出現了:“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這一次,他的聲音不再方向不定,而是從在場每個人的嘴裡,同時傳了出來。
沒錯,就是除了趙牧之外的,所有人。
隻見此刻在場的所有修仙者,包括第五雲忠、蔣正山、計世等等。
每個人都是一樣的疑惑表情;
每個人都是同樣的口型;
每個人都是張嘴問出了同一句話。
就好像這裡每個人,都變成了牽線傀儡一樣。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些人都是假的,老夫自認手段還算高明,應該沒有露出什麼破綻才對?”
“純陽子”再次問道。
趙牧微笑,隨手把玩掌心的劍氣團:“你的手段的確很高明,以至於貧道差一點,就沒能發現你的破綻。”
“但是可惜,再高明的手段,也隻能儘量減少破綻,而不可能絕對沒有。”
“先前逃離走廊,回到大廳之後,貧道就感覺這大廳裡,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一開始貧道還猜測,這座大廳是不是並非我們進來時候,所待的那一座,因此才讓我感覺不舒服?”
“可是就在剛剛,貧道忽然意識到,自己居然一直都忽略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那就是雲之瀾身上的變化。”
“什麼變化?”
“純陽子 ”問道。
“很簡單,雲之瀾的身上存在一種,隻有我能夠感覺到,其他人卻絲毫無法察覺的力量。”
趙牧淡笑:“因為平常都習慣了,所以先前我一開始,都忽略了她身上這種力量的變化。”
“直到剛才,我才猛然想起來,自從離開走廊回到大廳以後,我就無法再在雲之瀾身上,感受到那種特殊的力量了。”
趙牧所說的特殊力量,指的自然就是輪回之力。
當年薑紅雲借神靈骨轉世之前,曾經釋放出一股輪回之力,擴散到了整個天地。
自那之後,隻要是趙牧曾經故人的轉世之身,他都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輪回之力的存在。
比如從北域跟他一起回來的蕭錦雲。
而雲之瀾,是當年的小魚兒轉世,身上自然同樣也帶有輪回之力。
隻是自回到大廳以後,雲之瀾身上的輪回之力,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了。
趙牧繼續說道:“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忽然意識到,原來我身邊的每個人,全都是假的。”
“早在走廊被黑暗吞噬的時候,你就已經把他們全都換掉了。”
“同樣我也忽然明白了,先前讓我感覺不舒服的,並非這座大廳,而是這些跟我一起回來的,所謂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狂笑響徹大廳,就見周圍的修仙者們,忽然一個個走動起來。
他們不斷的向中間彙聚,不斷的彼此接近,當身體接觸之後,他們居然一個個的……融合了?
頃刻間,所有人就都融合為一,以雲之瀾的形象,站在了趙牧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