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宮殿。
正在感悟功法的趙牧,忽然神情一怔。
本尊那邊傳來的消息,讓他不由心情凝重起來。
自己的記憶被修改過嗎?
應該不可能吧?
這麼多年來,自己行事一向小心謹慎,本尊很少離開瀚海大陸。
就算偶爾出外行走,也會時刻以混天機等寶物,斬斷自身命數因果。
這樣的情況下,應該沒有人能夠悄無聲息的修改自己記憶。
至於更早以前的時候,自己實力弱小,恐怕根本沒資格讓一些強大存在惦記吧?
“這樣說來,我的記憶應該沒有被改寫,但怎麼解釋這裡的功法,讓我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呢?”
趙牧眉頭緊鎖,仔細看著牆上的功法,想要找到一些線索。
八重功法之中,他已經感悟了七重,自然也就對這篇功法,有了不少的了解。
這是一篇典型的道家功法,可以引動天地之力為己所用,如果修煉到高深處,甚至能夠讓自身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趙牧也不得不承認,這篇功法十分的精妙,甚至不次於他自身修煉的《萬法融鼎玄經》。
隻是……他依然想不起來,自己在何處見過這篇功法?
微微思索,趙牧忽然站起了身。
“道長,怎麼了?”雲之瀾疑惑的看過來。
“沒事,繼續做你們的事。”
趙牧轉身,開始在大廳裡四處走動觀察。
其實他感覺古怪的,並不隻有牆上的功法,也包括身邊的一切。
先前從走廊墜入黑暗,回到大廳以後,他其實對於這座大廳,並沒有太強烈的古怪感覺,隻是稍微有一點不舒服而已。
那時,他還以為是自己,剛剛脫離黑暗,身體有些不適應罷了。
但這兩天在大廳感悟功法,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不隻是心裡不舒服,身體也很是不爽利,感覺就好像空氣中彌漫著某種,粘稠的氣體擺脫不掉一樣。
隻是他不能確定,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到底是來自大廳本身,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但不論如何,想要解決目前局麵的最好辦法,就是把那個隱藏暗中,假冒純陽子的人揪出來。
敵暗我明,終究於己不利。
不過想要把對方揪出來,首先得找到對方的破綻才行。
可他的破綻在哪呢?
趙牧繼續在大廳中四處觀察。
半晌後,他突然麵色一怔,看向了牆邊正在感悟功法的人群。
“我居然忽略了,如此明顯的一個破綻?”
這一刻,趙牧的眼中充滿了自嘲,好像在嘲笑自己白白浪費了兩天的時間。
他抬腳往人群中走去,頓時引得眾人紛紛看過來。
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在猜測他到底想乾什麼?
可趙牧卻根本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反而一邊走一邊笑道:“你應該還在這裡吧?”
大廳裡一片死寂,他想要的回答並沒有出現。
反而是雲之瀾和韓淩峰走了過來:“道長,出什麼事了?”
趙牧沒有回答他們,停住腳步環顧四周,再次開口道:“你不回應也沒關係,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看著我。”
“我承認,你的手段很高明,從一開始就把我們所有人騙得團團轉。”
“不,不對,應該說,你騙的人隻有我而已,畢竟從始至終你的目標就是我。”
“從一開始的大廳黑暗,眾多修仙者的慘死造成恐慌,到之後的走廊崩塌,以死亡的緊迫感逼迫修仙者們感悟功法,卻根本不顧上靜心思考,發現你布局之中的破綻。”
“當然了,你很清楚我一定會發現其中的破綻,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一旦我不再進入下一段走廊,就立刻順勢而為,再讓我回到這座大廳。”
“劫後餘生的人,通常會因為自己剛剛逃脫一個陷阱,而洋洋得意,認為自己來到了真正的寶藏所在。”
“你也是利用這種心理,在大廳裡又留下了一部功法,想讓我相信這是真的,並按照你的意思感悟功法。”
“事實上,你也的確成功了,我的確相信了這大廳裡,就是真正的功法,隻是不相信你留下功法,是為了甄選徒弟而已。”
“甚至這兩天,我還花了不少心思感悟功法,隻可惜假的終究是假的,你終究還是露出了破綻。”
“想來,如果我真的完成了八重功法的感悟,就徹底不可能離開這座宮殿了吧?”
眾人被他的話,弄得莫名其妙。
雲之瀾走到趙牧身邊,問道:“道長,您到底在說什麼,純陽子的目標怎麼會是您,我們大家都進入宮殿了啊?”
趙牧沒有理她,依然環視著整座大廳:“怎麼,還是不肯回應貧道麼,若是再不說話,貧道可懶得再跟你玩下去了,真以為這座宮殿能擋得住貧道?”
短暫的沉默之後,“純陽子”古怪的聲音終於再次出現了。
“嘿嘿,小道士,你剛才磨磨唧唧說了一大堆,老夫根本就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老夫在這大廳裡,留下自己的至高絕學,讓大家感悟修煉不好嗎?你為什麼就不懂得感恩呢?”
“還是認真感悟功法吧,老夫的耐心有限,若是你再磨磨唧唧的,老夫可要殺人了?”
“你想殺誰,貧道嗎?”趙牧反問。
“自然是殺你最親近的人了。”
“純陽子”森然笑道:“說實話,這些人之中老夫最看好你,也最希望你能完成功法的感悟,成為老夫的徒弟。”
“小道士,老夫不喜歡自己看中的人不識抬舉,所以你最好乖乖感悟功法,否則,老夫就一個一個的,殺掉你身邊親近之人。”
“親近之人?”趙牧伸手指了指雲之瀾:“你說的是她嗎?”
“怎麼,舍不得了?”
“嗬嗬,沒什麼舍不得的,你想殺,儘管殺好了。”
“道長?”
雲之瀾吃驚的瞪大眼睛,顯然根本不敢相信,趙牧對於她的生死居然如此漠視!
“嗬嗬,瀾兒,彆怕,不就是一條命麼,給他就是了。”趙牧微笑道。
周圍眾人一個個神情驚愕,看趙牧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瘋子一樣。
這家夥怎麼了,是被鬼上身了嗎?
否則豈會連身邊親近之人的性命,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