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兄弟，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小老兒不是鹿仙翁還能是誰？”
鹿仙翁避重就輕的訕笑道。
“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
趙牧搖了搖頭：“本來我們都以為，先前陣法封印上出現的那一絲破損，是年代久遠造成的，可是你的出現，卻讓我忽然才產生了彆的想法。”
“褚英，你是說……”龜靈瞪大了眼睛。
“沒錯，先前的那道封印破損，八成就是這位鹿仙翁弄出來的，目的應該是想要破壞封印逃脫。”
趙牧淡然道：“隻是他沒想到，我們會突然到來，並且修複了封印，以至於破壞了他的計劃。”
“想來，這封印破壞也不容易，他想要再次破開封印，估計會花費不短的時間。”
“那個時間他不想等，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現身，想要蒙騙我們幫他破開封印，我說的對麼，鹿仙翁？”
趙牧看向對方。
鹿仙翁神色陰晴不定，顯然是被說破了心思。
半晌後他咬了咬牙：“就算真的如此又如何，小老兒隻是想出去而已，難道這也不行嗎？”
“你們也不用做太多，隻要把封印撐開一個小洞，並且暫時幫我擋住封印的禁錮，我就能出去了。”
“到時候，小老兒再與你們重新修複封印，一切都不會有任何問題，不行嗎？”
“不行！”
明心君突然開口：“主上說的沒錯，六萬年了，誰知道你如今的心性如何？”
“如果你依然是當年的鹿仙翁，我當然可以救你，因為以你當年的心性，我相信你不會做出不該做的事情來。”
“但現在不一樣了，六萬年的寂寞孤獨，已經讓你發瘋了，如果我現在破開封印，誰知道你會不會直接殺掉我們？”
“甚至，你很有可能會趁機，直接引動黃水泉的毒水衝破封印，讓毒水不受控製的蔓延出去，害死無數妖族，發泄心中這些年的怨恨。”
“不，小老兒不會的，你們要相信我，小老兒絕對不會那麼做的。”
“小老兒隻是想出去看看而已，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小老兒一定不會引毒水衝破封印。”
“這位大王，求求你就成全小老兒吧，隻要能放我出去，小老兒這輩子都感激你！”
鹿仙翁依然在懇求。
可是當看到明心君，依然無動於衷的時候，他的眼神裡漸漸浮現出了一抹瘋狂。
突然他臉上的悲苦不見了，換上了一副猙獰的表情。
他憤怒咆哮：“你為什麼不幫我，為什麼要懷疑我，小老兒都說了，一定不會引毒水衝破封印的。”
“不，就算我衝破了封印又如何？”
“就算我真的讓毒水蔓延出去又如何，難道不應該嗎？”
“你們困了我六萬年，六萬年啊，知不知道這六萬年我是怎麼過的？”
“我就隻有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這個破陣法裡，沒有人跟我說話，當年那些人居然一個都沒有再回來看過的。”
“我還要每天承受毒水的侵蝕，雖然陣法可以恢複我的身體，但那樣更加痛苦，還不如讓我死了。”
“至少死了，我隻需要承受一次痛苦，但陣法的修複，卻讓我一次次承受毒水侵蝕之苦。”
“你們能想象那種痛苦的可怕嗎？不，你們想象不到，你們所有人都沒有承受過我的痛苦。”
“所以你們欠我的，整個北域大地的妖族全都欠我的，你們所有人的命，全都是我救的。”
“因此就算我引毒水破開封印，殺掉你們所有人，你們也應該不反抗的承受，償還我這些年的痛苦！”
鹿仙翁歇斯底裡的尖叫，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慈眉善目。
看來趙牧說的沒錯，他的確已經瘋了！
但趙牧並沒有因此得意，反而對鹿仙翁充滿了同情。
畢竟當年的一個大善人，卻被逼成如今這副模樣，某種程度上來說，北域妖族的所有人，的確欠了鹿仙翁。
他想了想，忽然問道：“你真的很想出來，為此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是麼？”
“是，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鹿仙翁眼中精光一閃，沉聲問道：“怎麼，這位小兄弟願意幫我出來？”
“主上，不可！”
明心君急了，連忙勸阻道：“我也很同情鹿仙翁，但他已經瘋了，誰也不敢保證放他出來的時候，他到底會做些什麼？”
“萬一他真的引毒水破開封印，那樣是會害死無數人的！”
“而且到時候，就算我們能再找眾多強者，聯手重新布置陣法封印黃水泉，估計也很難。”
“因為如今可沒有第二個鹿仙翁，願意主動進入陣眼配合結陣了。”
不僅僅明心君著急，黑蛟和龜靈也心中惶恐。
因為他們也出生在北域大地，不想看到這裡生靈塗炭。
隻是兩人了解趙牧，知道趙牧做事一向謀定而後動，並且不是個漠視蒼生的冷血之人。
他們很清楚，既然趙牧說了要救鹿仙翁，那就會把事情考慮周全，不讓任何的意外發生。
所以兩人儘管心中著急，卻也並未開口阻止。
趙牧看了眼明心君，淡笑道：“彆急，貧道的確想救鹿仙翁，但也絕不會允許任何危險發生。”
“在放鹿仙翁出來之前，貧道會杜絕他，引動毒水破開封印的可能，也會杜絕他做出任何可能威脅到我們的動作。”
“不過現在我有一個問題問你，明心君，如果讓你破開陣法封印，那在不受任何乾擾的情況下，你有多大把握能迅速修複封印，保證不讓毒水出來？”
“這個……”
明心君沉吟了一下，回答道：“若是不受任何乾擾，那我有十成把握修複陣法封印。”
“十成，確定？”
“確定！”
“很好，那麼接下來該你了！”
趙牧再次看向鹿仙翁：“依然還是剛才的問題，為了離開陣法封印，你真的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甚至，一定程度上失去自由，受製於人麼？”
“你所說的受製於人，是什麼意思？”鹿仙翁皺眉問道。
“很簡單，在救你出來之前，我需要用手段控製你的思想，讓你無法違抗我的命令。”
“這其實跟困在陣法裡一樣，同樣是失去了自由。”
“區彆在於，今日之後我不會再強製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而且你可以離開陣法的束縛，去北域大地上自由行走。”
“那麼現在，你的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