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他隻是傷重未愈,否則他定能奪得魁首!”
安澤拳頭攥得更緊,忍不住梗著脖子為白央辯解。
在他眼裡,大師兄永遠是最優秀的那一個!
再者說,大師兄為何會輸,師尊應該比誰都清楚!
可她卻公然斥責侮辱大師兄!
安澤此時隻恨自己實力低微,不能替白央出頭!
宋婉凝聽了卻是冷冷的斜睨他一眼,蔥鬱纖細的手微抬,不過是撩了一下耳旁的碎發,卻嚇得安澤一哆嗦,下意識的抬起手擋住了自己的臉。
“嗤——”
宋婉凝忍不住笑了。
昔日動不動便對自己叫囂,還以為是個硬骨頭,沒想到竟是個慫貨。
她慵懶的往椅背上一靠,接過貼心小徒弟遞過來的竹桃仙釀,淡淡的抿了一口。
氣氛持續低迷,眾人的視線在宋婉凝與白央之間來回逡巡。
直到被一旁戰台的驚叫聲打斷,眾人才想起葉初雪還在比試。
轉過頭看去,卻震驚的發現葉初雪已經被挑飛在地,地上吐了一大攤黑血。
她虛弱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黑色的血液往外蔓延,觸目驚心。
席聞君的闊刀正放在她的脖頸間,一長截頭發被削斷在地。
“初雪!”
顧清淵錯愕站起,僅一個閃身便出現在戰台之上,一掌將那闊刀擊飛出去,心疼的將人抱入懷中。
懷中的少女虛弱到了極致,嘴唇泛著烏黑,看起來好似破碎的布娃娃。
“初雪!”
席聞君被他的力道震飛出去,可他卻無心顧及,緊緊將人抱在懷裡,一個錯身倏地出現在看台上,來到宋婉凝麵前。
“宋婉凝,救人!”
男人渾身緊繃,眼尾泛著一抹血紅,身上清冷感儘皆破碎。
他帶著命令的語氣,讓在場的人都不由得震了震。
戰台上,白央也掙紮著爬了起來,一步一步歪歪扭扭的衝向看台,眼裡滿是擔心。
陸南風也衝了上來,臉上的擔憂之色不加掩飾。
就連安澤,也顧不得宋婉凝會是何反應,著急的跑了上去。
“葉師姐這……這是怎麼了?”
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來,葉初雪是中了毒。
“這位小友乃中了毒,想必是打鬥過程中毒素進入經脈與丹田之中,引起靈氣紊亂,靈力倒灌……”
逆流經脈,嚴重者甚至可能走火入魔,後果嚴重。
好在葉初雪症狀並不似那般嚴重,隻要解了毒,自然會醒。
萬劍宗宗主為自家弟子辯解了一句,畢竟這是在比試中出的變故,容易被記在席聞君頭上。
問天宗宗主聞言擠出一抹苦笑,總覺得額間都快生出幾縷白發。
最近糟心事兒一件接一件,他都覺得累了。
“宋師妹,葉初雪如今毒發,你且給她治一治?”
提出這個要求時,他的心裡完全沒底,倘若又惹了宋婉凝不高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都能讓自己沒臉。
果然,宋婉凝隻是懶懶的靠在椅子上,仿若一切都跟她無關。
其餘宗門的宗主們察覺到了非同一般的八卦味,神情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宋婉凝!!!”
顧清淵緊咬牙關,指節根根收緊。
“你到底要怎麼樣?”
宋婉凝她就是故意的!
顧清淵再了解宋婉凝不過。
還記得那時他與萬劍宗陸星曜約戰在皓月穀,二人皆不服輸,打得難舍難分,到最後兩敗俱傷,誰也沒落得好!
宋婉凝氣不過,心疼自己受傷,給陸星曜喂了一顆飼血凝毒丸,硬是讓陸星曜癢了足足七日,抓破了一身皮。
宋婉凝永遠都是這樣,但凡誰讓她不高興,她有的是辦法出氣。
唯獨對自己,她從來都是護著,敬著,哄著。
而如今,這些手段,竟也用到了他頭上。
顧清淵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更多的還是對葉初雪的擔憂。
“顧清淵,我倒是想問問你要怎麼樣。”
宋婉凝翹起二郎腿,眉骨微微上揚。
“堂堂元嬰真君,對築基期弟子出手,也虧得萬劍宗宗主大氣,沒與你計較。”
席聞君本來隻是正常比試,卻被顧清淵打傷,倒飛下了戰台。
哪怕是情急之下,顧清淵也做得不妥。
他繃緊唇線,生硬的回道:“此事我之後自會向萬劍宗賠罪,不用你管!”
“你先救人!”
“若我就是不救呢?”
宋婉凝唇角一彎,纖纖玉手撐著下巴,歪著腦袋看向他,“你又要殺我嗎?”
外宗眾人聞言大驚。
宋婉凝與顧清淵不是有婚約在身?
顧清淵要殺宋婉凝?
眾人亮晶晶的吃瓜目光都不由得放在了顧清淵身上。
顧清淵身子一僵,“我沒有想過殺你!你不要胡攪蠻纏!”
他隻不過是想威脅宋婉凝給葉初雪解毒罷了,從來沒想過要殺她。
“是嗎?”
宋婉凝的嘴角垂下。
她還記得自己一遍遍哀求顧清淵,求他不要傷害宋家人。
求他救救自己。
她是他的師妹。
她是他曾經的愛人啊……
可顧清淵隻是冷眼望著她,絕情的告訴她:“本尊的師妹早就死了!”
明明是他們將她逼至瘋魔,最後卻還高高在上的指責她為害人間。
顧清淵親自用縛仙繩捆住了她。
她的好徒弟,白央,一劍刺入她胸膛。
擊碎心臟,滅她元嬰,再將她挫骨揚灰。
美名其曰不讓她有任何死灰複燃的機會。
宋婉凝心口猛的一痛。
她的雙手緊緊掐住扶手,隱忍克製著內心的恨意。
她抬起頭看向顧清淵。
那縛仙繩還是自己送給他的……
“我確實有能力救她,可怎麼辦呢?”
宋婉凝深深地凝視顧清淵眸底深處,似看透了一切。
“我就是不想救她。”
“你心愛之人,就要死咯,嗬嗬嗬……”
說著她就捂嘴笑了起來,笑得眾人脊背皆是一涼。
一股寒意從腳底爬起,他們總覺得現在的宋婉凝有些可怕。
明明是極品火靈根修士,身上卻透著一股陰氣……
而外宗的人此刻也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瞳孔震了又震。
心愛之人?
顧清淵和他弟子?
眾人嘩然,唯獨問天宗弟子們早已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