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苓和徐嫣兒躲在遠處,看著廖雲菲被人拖下去,心中一陣解氣。一直高高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這件事情和那個廖雲菲脫不了乾係,廷尉府的人怎麼不把廖雲菲也一起抓走?”徐嫣兒的語氣帶著一絲可惜。冬苓想的卻不是廖雲菲該有什麼樣的下場。“這件事情和夫人沒有什麼關係了,夫人不會再受到什麼牽連了吧?”“應該不會了,不用擔心夫人,夫人那麼聰慧,肯定能夠逢凶化吉。”徐嫣兒安慰道。冬苓詫異地看著徐嫣兒。“你乾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以為你這樣張嘴向來都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今天怎麼變得這麼會說話了?不得不讓我另眼相看。”“你!”徐嫣兒氣得鼻孔冒煙,“冬苓,我告訴你,咱們都是妾室,地位是一樣的,以後說話給我放尊重一點!”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冬苓教訓起她來,和教訓下人一樣!冬苓白了她一眼,抬步朝大殿的方向走去。徐嫣兒也不甘示弱,趕緊跟上。殿內,蕭晏安坐在紀初禾身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夫人,廖雲菲就是個麻煩,她留在府上肯定會家宅不寧,不知道能不能找個機會將她送出去。”“世子,此事不可。”紀初禾搖頭拒絕。“她畢竟是大舅母的親侄女,與大舅母有著一絲血緣親情在。哪怕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敵人,隻要不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我們也要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更何況是廖雲菲呢?”人心是複雜的。大舅母對廖雲菲還是有感情在的,哪怕再惱恨也不忍心看著廖雲菲被趕儘殺絕。相反,她哪怕隻是給廖雲菲一條活路,哪怕像養條狗一樣養著廖雲菲,大舅母都會一直念著她們的好。人與人之前的關係,也是需要這樣,才能長久。即使是再親的人,都要有一點點心機與手段。看國公府四位夫人,便能明白。大舅母出身最低,要不是意外救了受傷的大公子,絕不可能嫁進國公府!大舅母占了嫡長媳的身份,國公府的庶務便交由她掌管。不會,可以學。能力不足,有人幫忙。總之,一句話,國公府上上下下秉承的是克服困難,而不是製造困難。另外三位舅母,不管是論身份,論能力,論學識,哪一個不比大夫人強?可是,人家都沒有想過爭搶管家權,而且還相處得非常融洽。長幼有序,兄友弟恭,便是國公府最難能可貴的地方。一個家族中有那麼多成員,人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想法,要是個個都隻想著自己麵前的利益,那還談什麼家和萬事興?要想經久不衰,首先是和睦,接下來,才是其次的各種條件。否則,不需在外敵,自己便先從內部瓦解了。所以,等局勢穩定下來,她還要為世子物色一些妾室,為世子多添一些子嗣。皇上為什麼要殺光平王的子嗣,那便是徹底斷了平王的根基。子嗣對一個家族來說,太過重要,繼承家業,振興家族,全靠一代又一代的後世支撐著。這也是大家族為何要開枝散葉,多子多孫的主要原因。哪怕一代人再怎麼強大,等到年過半百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子孫沒有一個可以撐得起門楣的,那麼,他所打拚出來的一切,終會化為無有。蕭晏安不知紀初禾已經生出為他納妾的心思,隻是思索著廖雲菲的事,好像悟出來一些,讚同地點點頭。“夫人,你說有道理!”“世子放心,她即入了世子府,成了世子後院的人,我便有法子管好她。還有,我留下她的最主要原因不是大舅母,而是太後。”“太後?”“是啊,如果把廖雲菲趕出府,得罪的人可是太後。即使廷尉府那邊將廖雲帶走,我都會主動為她洗脫嫌疑,留著她,就是向太後表明我們的態度。”“太後想讓她做什麼?監視我們嗎?”“世子說笑了,我們能有什麼好監視的?世子整日遊手好閒,而我最多也就是經營一些商鋪,賺點養家糊口的錢而已。”“夫人說的是。”蕭晏安立即附和。“見過世子、夫人。”冬苓和徐嫣兒走了進來,齊齊向兩人行禮。“免禮。”蕭晏安回了一句。冬苓和徐嫣兒立即分散兩邊,一個朝著紀初禾走去,一個朝著蕭晏安走去。“世子,府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真是嚇死我了,我好怕世子和夫人會受到牽連。”徐嫣兒拽著蕭晏安的衣角,一副受驚的模樣。冬苓又忍不住白了徐嫣兒一眼。“你們不用擔心了,廷尉府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情,還我們一個清白。”紀初禾輕聲安慰。“那就好,那就好。”徐嫣兒拍了拍胸口。“世子,時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紀初禾起身,準備離去。冬苓立即扶著她的胳膊,“夫人,我送你回去。”蕭晏安看著紀初禾離去的身影,心中還是湧上了一陣失落。“世子。”徐嫣兒嬌滴滴地喚了一聲,抱著蕭晏安的胳膊,依靠在他的身上,“你都辛苦一天了,我們也回去歇息吧。”“嗯。”蕭晏安淡淡地應了一聲。徐嫣兒很開心。她還是一樣,獨得世子的寵愛!就算冬苓生完孩子,世子也會讓冬苓侍寢。大不了,她和冬苓平分。要是她懷上了孩子,還得多辛苦一下冬苓呢!世子寵冬苓總比寵彆人強。……“什麼!進了廷尉府的大牢!”羅貴妃驚叫一聲,“為什麼廷尉府的人審理此案,本宮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一旁的嬤嬤和宮女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事情發展到這種嚴重的地步,是她們也沒有想到的。“如果是廷尉府的人來審理,一定是皇上的旨意!皇後這一招好狠毒,她這是想置本宮於死地呀!”由此一看,皇後和淮陽王府早就暗中勾結了!可是,三皇子中毒究竟是怎麼回事?她一直都想不明白這一點!皇後究竟使的是什麼手段!能做得這麼滴水不漏,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一進廷尉府,沒有人能夠撐得住,冷秋的身世又是經不起嚴查的,順藤摸瓜很快就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到時候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本宮。”羅貴妃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貴妃娘娘,您也不要太悲觀了,冷秋是咱們的人又怎麼樣?可是她已經被您賜給世子府了,如今之計,隻有讓老奴出來頂罪,方可替娘娘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