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躺在了瑞秋的聊天列表裡。
他說他會為瑞秋尋找一位合適的老師——不過,最近諧樂大典在即,不管是他還是其他調律師們都在忙碌著,恐怕短時間內難以抽調出人手。
不過,距離諧樂大典的舉辦隻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等到慶典結束之後,他保證,倘若屆時找不到一位適合瑞秋的老師,那麼,星期日本人會很樂意進行一次教學的嘗試。
瑞秋本人對此沒有意見,一個月的時間而已,她又不是沒有等過,況且,她覺得倘若是星期日來教學的話,除了那首讓人很難評的《yca》之外,其他一切教學方麵或許會比任何一位老師來教都更好。
畢竟,這可是知更鳥的兄長,知更鳥小姐在音樂方麵的天賦,以及她在同諧這條命途上走出的距離,那可都是令世人所讚歎、遠望卻無法企及的成績,她的哥哥絕對差不了。
另一方麵,據說星期日的脾氣也不錯,屬於是不會被笨人氣到的那種溫和款。在普通的學習方麵,瑞秋對自己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是倘若涉及到命途這種另一層麵上的事情,她就不好說了。
萬一呢。
有個溫和點的老師總比一個很凶很沒耐心的老師好,她這輩子的故鄉的教育製度監管可以說是還沒有起步,於是她就遇到了個很喜歡喝酒、一喝酒就要罵人,甚至還會體罰學生的老師,關鍵是這人教學水平也一般,罵人和體罰都屬於是看誰不爽了、沒有理由都要把人提溜到教室外頭去一頓痛批的類型。
偏偏那時候她又隻上得起這個學校,而倘若不上這個學校回去自學的話,政府發放的免費早餐和中餐就都享受不到——瑞秋因此不得不在這個她的“童年陰影”的籠罩下度過了整整四年的時光。
嘖……
瑞秋收回回憶往昔的思緒,將注意力重新回到麵前的焦糖布丁小蛋糕上。
不管怎樣,至少現在的她距離夢想中的好日子已經越來越近了,而且,焦糖布丁小蛋糕是真的非常好吃。
隨著諧樂大典召開的日子越來越靠近,整個匹諾康尼夢境世界之內的節日氛圍也變得越來越濃厚,不管是學校,還是那個築夢師小組,都多多少少變得有些心不在焉。
這可是每個琥珀紀隻有一次的諧樂大典,而且,這一次的諧樂大典可是頭一次對外開放邀約,歡迎了各個命途的勢力參與的一次慶典,它的規模是空前的,甚至有可能是絕後的。
安娜就帶著瑞秋去了黃金的時刻——特指,不是築夢邊境這樣的工地,而是貨真價實的寸土寸金的地方,到處都是奢侈品店,以及給那些尊貴的客人們享受的地方。
瑞秋不解其意:“我們為什麼要在上班的時候去那裡?按照日程表……今天小組應該完成牆體外立麵的設計,而我應該給你們打下手,順便根據你們的設計風格撰寫一篇學習報告。”
她對學習還是很認真的,經常製作日程表並且嚴格地按照日程表來行動——倘若沒有這樣的自製力和自我安排能力,瑞秋覺得她大概也考不上折紙大學這所星際著名學府。
安娜拍拍她的手背:“我們是築夢師,親愛的,又不是土木人。”
瑞秋在心裡暗暗吐槽:她也沒看出這兩個職業有什麼太大的區彆,無非是打灰與賽博打灰,彆以為她不知道,折紙大學築夢學院的學生中,很多無法留在匹諾康尼的會選擇去往公司屬下的星球繼續深造,隨後成為公司的成員,專注地與築城者們一起附和著琥珀王的大錘,在寰宇各處……
嗯,打灰。
安娜:“做為一名築夢師,我們的工作內容是調動憶質,讓它們隨心所欲而動,但是最重要的,是美學方麵的創意——所以,我們比任何土木工程專業的更需要藝術方麵的靈感,嗯,這就需要我們多走走多逛逛,更多的見識見聞會造就更好的築夢師。”
“所以,”她拉住瑞秋的手,“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多見識那些來自不同地區、走在不同命途上的客人身上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我告訴你,他們是最好的靈感獲取對象,倘若你能夠抓住一個人聊上一個係統時,你絕對能夠獲得一全套的創意。”
安娜的話說得實在過於誘人了,瑞秋托著下巴想了又想,最後不得不承認這種靈感激發器對她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她順從了,隨後剛到黃金的時刻那連通到不同時刻的超大車站,就看到了天際有一顆金色的流星正在逐漸由小變大。
安娜說:“那是個新人,第一次進入夢境的人就會以這樣的方式降落在地上,不過——ta掉得真的好快啊!”
話音未落,那顆金色的流星已經大到了可以看清麵容的模樣,瑞秋看到這是一位長發的女士,雖然看起來個子高高的,但是麵容卻有種格外年輕的味道,灰色的頭發,灰黑配色的長風衣,四肢胡亂掙紮著,像極了連狗刨都還沒有學會,就在水裡胡亂撲騰的初學者。
——下一秒,她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幾乎可以說是以頭搶地。
安娜興奮地掏出手機來拍下了最後的定格,瑞秋能夠感覺到,她對於自己手速太慢這件事還是有些失落的:本來她甚至可以拍視頻。
“看到了?”她沒有收起手機,直接轉頭看向瑞秋,“這就是我們築夢師獲取靈感的方式啊!”
瑞秋:“……”
瑞秋:“好。”
她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在成為一名築夢師的道路上花更多的時間學習這些成熟的築夢師們,畢竟……這個職業和她想象中的、和她在學校內課堂上學到的都還是太不一樣了點。
安娜:“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降落啊,流星……嗯,碰撞、碎裂,還有車站,阿哈,我知道了!”
一個靈感誕生了,她飛快地將其記錄在了手機備忘錄上,隨後將那條靈感記錄遞給瑞秋看,並且給她布置了個臨時的作業:“好啦,你也可以去找個人試試看。”
安娜要儘快把自己的靈感落實成設計,於是她飛快地跑回築夢邊境去了,她叮囑瑞秋在找完靈感之後也要儘快回來。
“今天的工作餐裡有炸扇貝,還有超絕的奶酪牛肉三明治。”安娜強烈安利,“這兩樣你一個都不能錯過。”
其實比起超絕的工作餐,瑞秋更在意的是這份臨時的作業。
她其實在築夢師這一行上頭還挺有天賦的來著,至少她的審美非常過關,而且也有一些還算不錯的創意,但是這樣短時間內的靈感獲取,並且將其轉化為設計……
瑞秋抬手捏了捏眉心:她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更擅長也更適合那種慢慢收集靈感素材,然後將那些素材貼在牆上,一點一點將自己心中的想法逐漸拚湊起來的創作過程。
不過……偶爾試試這個也不錯。
她漫無目的地在黃金的時刻這些縱橫交錯、但每一條看起來都非常值錢的街道上走著。
她一共見到了三位肉眼可見不屬於匹諾康尼的。
一位是紫色長發、手中握著一把長刀的女子。
對方身上有一種鋒利但不冷硬的味道,長袖上的蛇骨、顏色詭譎豔麗的花朵以及紫色的火焰成為了瑞秋覺得或許可以參考的元素——當然,還有那柄非常帥氣的長刀。
瑞秋在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尚且沒有覺察到異樣,等片刻之後,對方的身影已經走遠了才猛然恍悟:
不對勁!
黃金的時刻是一個喧鬨的時刻,這裡各處都有遊客以及匹諾康尼服務人員的聲音,還有曼妙且快樂的音樂,然而方才她耳邊卻是什麼聲音都沒有。
換言之,對方的bg,或許就是完全沒有聲音,像是一個將一切都吞沒其中,萬事萬物都無法逃脫的黑洞。
瑞秋打了個哆嗦,她意識到自己剛才或許和什麼很危險的人物擦肩而過了。
她拿起手機,點開星期日的聊天對話框,編輯了幾個字之後又放下:要將自己聽得到bg的事情和盤托出嗎?還是……家族對於夢境的維護應該還是挺完善的吧?
她將自己編輯的幾個字又一個個地刪掉了,但在備忘錄上記錄下了一句:回去後看看命途科普。
第二和第三位被她遇到的時候正在交談。
一位戴著紅白兩色麵具的雙馬尾少女,一位穿著相當華麗的青年——個子都不高。
其實,在夢境中穿著華麗或者配色特彆鮮亮的人相當常見,尤其是在黃金的時刻這種地方。
但是——
瑞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有兩首歌曲正在交替著播放,你一句我一句,像是兩個喇叭搶占了瑞秋的兩隻耳朵,正在比拚著誰才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oh oh oh oooh——”
“we're no stranrs to love”
我們都是情場老手)
“tis i feel you on y body”
(有時感覺你就附在我身上)
“you know the rules and do i”
(你我都知道愛情的規則)
“you ake y head s”
(讓我覺得頭暈)
“a full of”
(我想要一份實打實的承諾)
“it's like ot side ”
(就像有人進入我的身體)
“you wouldn't t this frouy”
(你從其他人那裡得不到的)
“dancg under y sk”
(在我的皮膚下麵跳舞)
“i jt wanna tell you how i'”
(我隻想告訴你我的感覺)
“all y eole”
(我所有的臣民)
“tta ake you understand”
(想讓你知道)
“all y eole”[1]
(我所有的臣民)
“never nna give you u never nna let you down”[2]
(永遠不會放棄你,永遠不會令你沮喪)
……
……
一首《all y eole》,俗稱賭徒的小曲,某站經常刷到的曲目;
另一首《never ona give you u》,在瑞秋的上輩子就已是頂流,在這個世界竟然也存在——是和知更鳥小姐一樣在艾普瑟隆星係出道的流行巨星,艾斯·裡克利的作品。
救命……
瑞秋麵無表情地心想。
她的耳朵都要炸了……還有!
她的dna要打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