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門打開後,女獄卒沒敢停留,仿佛君墨是會吃人的猛獸一般,拱了拱身子就匆忙離開。
玉九兒偷偷問君墨:“八公主來她們都沒開門,你這樣做會不會違規?”
君墨走進牢房將玉九兒摟在懷裡,摸了摸她的頭道:“現在知道顧及規矩了?在金鑾殿上怎麼就沒顧及?蠢到把自己罵進監牢,讓本王說你什麼好?”
“對不起嘛!我下次注意!”玉九兒往他懷裡拱了拱腦袋,摟緊他的腰身,寬慰一顆為她擔憂的心。
“父皇沒有見我!可適才在壽康宮本王得知,皇祖母和母妃都去探過父皇的口風,他應該隻會關你幾日出出氣。至於陰山百姓的處理問題”
君墨頓了一下,緊了緊懷中的人,悶聲道,“我們隻能儘人事聽天命!總歸百姓們隻是去修建長城,性命無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玉九兒心裡難受得緊,將請願書的想法跟君墨說了說。
君墨聞言眸光微亮,拉跨的唇角緩緩上揚:“我的九兒真是一個寶藏!這或許是一個轉機。
你寫請願書,本王去跟父皇談判,再去替你收集簽名。”
“嗯!”玉九兒喜上眉梢。
君墨也同意,這讓她信心倍增,一顆心都沉浸在構思請願書的內容上。
君墨離開後沒多久,商不悔也提著食盒來看她。
她將頭往牢房裡探來,嘖嘖笑道:“有人還擔心你在牢裡吃苦,沒想到你卻住得比外麵老百姓都舒服。”
腦子裡都是請願書的玉九兒一陣恍惚,左右看了看,才發現,她的牢房已經大變樣。
桌上是八公主帶來的食物,雞鴨魚肉、各種點心,擺了滿滿一桌。
旁邊還有放置筆墨紙硯的茶桌。
這也就算了,牢房裡的被褥墊得厚厚的,蚊帳垂地,就連地板也鋪上了軟乎的地毯。
玉九兒一心撲在請願書上,君墨叫人進來布置牢房時,她依稀記得自己走出牢房,坐在外麵的椅子上發呆。
之後進來拿起君墨讓人給她準備好的筆墨就開始落筆寫請願書。
沒想到回過神,她的牢房好像變成了露營之所一般,還挺溫馨的。
玉九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王爺小題大做!九兒不懂事,倒讓商姐姐擔心了!”
“你呀!這次確實衝動了些,為了過嘴癮,也把自己都罵進牢房,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商不悔也開始取笑她。
玉九兒眼角抽了抽,挫敗道:“我當時是急糊塗腦抽了?你們彆總是揪著這個說我好不好?很丟人的!”
商不悔捂嘴偷笑,小聲道:“是我那首輔弟弟說的,他很擔心你,礙於身份不方便來,就讓我進來看看!”
“你來的正好,幫我看看,我寫的這個請願書!”玉九兒將寫了一半的請願書遞過去。
商不悔一看,滿臉震驚。
“九兒,你這個想法太好了!你不知道外麵的女子為你瘋狂到什麼地步!”商不悔滿眼都是興奮,恨不得當即就要在上麵簽字,
“以前那些被榮婉兒教唆跟你作對、嫉妒你的那些世家貴女都忍不住來向我打探你的消息!
你已經成為萬眾矚目之人,大家其實都很關心你!這個請願書定能得到許多人的支持!”
玉九兒聽了這話,原本還略帶擔憂的麵龐瞬不再糾結:“那等王爺拿請願書出去擺攤,還望商姐姐能帶個頭,去簽個名字!”
商不悔眼睛轉了轉,直接提議:“王爺一個大男人也不好出麵做這種為女子請命之事,你不如便宜我,讓我出出風頭,替你出麵收集名錄可好?”
“求之不得!”玉九兒臉上笑容揚起,感激道,“如此就太感謝商姐姐了!不過你這樣做,你夫君方正,還有你公公方禦史可會答應?”
“你不知道,自從那次你在禦書房大放厥詞之後,我公公對你已經另眼相看。這次你那番男女平等的言論又轟動朝野,我公公昨晚還鼓勵我多向你學習呢!
至於我夫君方正,你就更無需擔心,他什麼都聽我的。”
有商不悔這句話,玉九兒總算鬆了一口氣,她原本還在擔心君墨堂堂靖王去為女子請命會惹人非議,這下完全不用擔心了。
兩日後,經過玉九兒的反複推敲修改,請願書終於寫好。
君墨次日早朝就拿著請願書當著大臣們的麵跟皇上談判,請求皇上聽聽百姓們的心聲。
皇上麵上陰沉,卻為了他的賢名,不得不同意,隻是把難度增加了許多:
“朕給你十日,十日之內你要弄來十萬名女子簽名,必須是有官府登記身份號的女子簽名,朕就答應開設女子恩科!”
君墨聞言鬆了口氣,這條件雖苛刻了些,不過總算是同意了。
實在不行,他綁也要綁來十萬名女子簽下名字,助媳婦完成夢想。
玉九兒聽到君墨的捷報,心中充滿希望。
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君墨拿請願書,立即出去找商不悔,時間緊迫,他心裡也不免有些著急。
玉九兒不能出去,隻能在牢房默默祈禱,希望老天能再次眷顧陰山百姓。
正在惆悵緊張之際,牢房裡又再次響起人員走動的聲音。
玉九兒抬眼,看到香妃娘娘正囂張跋扈地向她走來。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玉九兒周身氣息驟冷:來的正好!這次她非要教訓一下這個妖精不可!
香妃看到玉九兒這“豪華”裝修的牢房,臉色陰沉,怒氣衝衝斥責女獄卒:“你們乾什麼吃的?這是犯人該有的待遇嗎?你們怎麼不乾脆將她放出來算了?”
香妃身邊的桂嬤嬤也學著她主人的語氣嗬斥道:“你們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快把牢門打開,將裡麵多餘的東西都給扔出來?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女獄卒們相看一眼,一臉為難,既不想得罪香妃娘娘也不敢得罪靖王,兩頭不是人。
玉九兒冷笑道:“香妃娘娘好大的威風,對獄卒呼來喝去,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牢房是你家開的呢?”
“一會兒,本宮倒要看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開門!”香妃娘娘以為玉九兒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不足為懼,踢了牢門兩下,命令獄卒開門。
女獄卒不敢得罪宮妃,顫顫巍巍把門打開。並且,還不得不按照她的吩咐,將玉九兒牢房裡的原本不該出現的東西都搬出去。
看著她們因為忙著搬東西,沒有留意落在地上的鎖扣和鑰匙,玉九兒心生一計。
她冷眼旁觀,看著她們忙忙碌碌將東西都搬出去,還很配合地挪動腳步。
香妃娘娘走進牢房,陰惻惻看向玉九兒,得意笑道:“我還當你是隻老虎呢!原來還不是隻病貓?這下知道本宮的厲害了吧?”
玉九兒湊到香妃耳邊,悄聲譏誚道:“香妃娘娘,你這副樣子簡直褻瀆了公主和宮妃這兩個神聖的名號。我要是你,都沒有臉對外聲稱自己個維係兩國友好的和親公主,就你這副小肚雞腸的小人嘴臉,真讓人惡心!”
她儘量不著痕跡地給香妃挖坑。
香妃娘娘沒讓玉九兒失望,聽完玉九兒的嘲諷,她失去理智般直接撲上來扯玉九兒的頭發。
玉九兒很配合地幫她把自己的頭發再弄得更亂一些。
還積極配音,發出殺豬般的尖叫。
霎時,整個牢房幾乎是慘絕人寰的尖叫聲。
這還不夠,玉九兒乾脆將牢房角落的糞桶也提過來,當著香妃娘娘的麵,四處潑去,還要省著點,給床留小半桶。
頓時,整個牢房臭氣熏天,香妃忍不住作嘔。
玉九兒趁亂將緊跟在香妃身邊的桂嬤嬤往牢房外一推,同時動手迅速地“哐啷”一聲鎖上牢房鎖鏈。
然後,一個轉身朝香妃撲過來,和她扭打在一起,再將手中的鑰匙悄無聲息放入她的腰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