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兒一口氣跑到遠處,扭頭一看,心裡暗自爽。
大皇子那年以瘟疫為借口下毒殘害她的陰山縣百姓,這仇她還沒機會報呢!
先收點利息,咱們走著瞧!
玉九兒把臉上的汗水一抹,一溜煙就跑沒影。
求生欲讓她不懼疲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也沒敢停。
她估摸自己應該有半炷香的時間。
剛才她假裝捂著肚子跑進茅廁,在裡麵關緊廁門從屋梁下鑽出來。
半炷香後肯定會有人發現不對勁。
她得趁他們還未發現她逃跑之前趕緊找到出口,逃之夭夭!
就是不知道半炷香夠不夠她跑到大門,找到出口逃出去。
老天保佑!
順著馬車車輪的痕跡跑,她終於遠遠看到農莊大門。
娘的,那鐵門好像還挺高,圍牆也不矮。
玉九兒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頓住腳步,抬頭看了看天,心裡盤算了一下時辰。
糟糕!半炷香好像到了,這時候再沿道路跑不是找死嗎?
她想也沒想,扭身就跳入旁邊的叢林。
貓著身子在雜草裡緩慢前行,生怕發出聲響暴露自己。
不過她聰明地沒往大門方向前進,而是往右邊的楓樹林溜去。
感謝大皇子把這一大片楓樹養這麼大,這粗大的樹乾剛好可以給她隱藏。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玉九兒耳邊就傳來馬蹄聲,緊接著有守衛順著大道跑來尋她。
玉九兒嚇得噤若寒蟬,躲進一棵大樹後,大氣都不敢喘。
那幫人策馬一股腦衝向大門,在大門附近徘徊許久。
遠遠有聲音傳入玉九兒耳中:
“應該還在莊園裡,她不可能知道大門的方向在哪裡,此刻或許還在莊園裡四處亂竄。你們幾個守住大門,我們回去喚獵犬!”
有獵犬?
慘了!
這都什麼鬼運氣啊?
接著她又聽到有侍衛對她破口大罵:“該死!我又想啦!那娘們簡直就是個妖女,奸詐狡猾!等抓到她,管她是不是靖王的女人,老子叫她生不如死——”
“那水靈靈的模樣,老子要先奸後虐!哈哈哈娘的,老子拉褲襠了!”
“我就說她那麼熱情肯定沒好事,你們就是不信!抓到先毒打一頓,反正主子也沒說不讓打!”
玉九兒聽得冷汗直流,回去就是死路一條啊!
怎麼辦?獵犬一來她無處可躲,大門有守衛反正她也出不去,不如沿著圍牆找找狗洞。
嗚嗚嗚,她上輩子肯定是狗,對狗洞“情有獨鐘”。
好不容易慢慢摸到圍牆邊,遠遠就聽到有獵狗的叫聲傳來。
還不止一隻,是一群。
完蛋了!
她什麼都顧不上了,撒丫子就跑。
終於看到一個狗洞,身子一矮鑽了過去,動作嫻熟。
可獵狗也會鑽狗洞,玉九兒沒跑多遠,獵狗就追了上來。
緊接著,追她的守衛也跳出圍牆向她逼近。
“妖女,彆跑!”
“你跑不掉的!”
玉九兒閉上眼睛沒命地往前跑,死的心都有了。
突然,她感覺自己飛了起來。
睜開眼睛一看,君墨那張慌張急切的臉龐出現在她眼前。
她撲進他懷裡,“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你怎麼才來啊?我差點被狗咬!嗚嗚嗚”
嚇死她了!
“對不起!對不起!沒事了!”君墨將她摟緊。
魏正帶人沒幾下就將追她的人和獵狗全部斬殺。
君墨捧起她花貓似的臉,眸光深沉,一臉心疼問:“怎麼受傷了?”
玉九兒可憐兮兮撅著嘴,委屈得說不出話。
“你的臉怎麼這麼黑?在楓林山莊挖煤礦了?”魏正還有心思過來調侃兩句。
玉九兒朝他瞪過去一眼:“你才挖煤呢?沒看到楓林山莊上空那麼多煙嗎?蠢死你算了!這麼久才找到我,乾什麼吃的?”
“沒良心!王爺拉著我們沒日沒夜地找你,就差沒將京城翻個底朝天,除了那幾件首飾,一點線索都沒有,你當我們是神仙啊?
我看你命大得很,王爺又在你後方做了很多事,想來你也沒受什麼苦吧?”魏正見玉九兒還能跟他抬杠,緊繃的心終於鬆弛。
玉九兒仰頭看向君墨,問:“王爺做了什麼?”
君墨用大拇指蹭了蹭她的臉,淡淡道:“沒什麼!你沒事便好!”
魏正嗤聲道:“是沒什麼,把大皇子和五皇子的家眷都抓進錦衣衛衙門喝茶,惹得皇上發火而已!”
玉九兒驚詫問:“你居然抓他們的家眷,要挾他們交出我?”
“知道你被人擄走,王爺急得不行,猜測肯定是那兩位的手筆,還未確實的誰便急得設計抓人!”魏正語氣似有埋怨,繼續喋喋不休,
“還給大皇子和五皇子都去信,威脅他們說,若你不能毫發無損回來,他們的家眷就走不出錦衣衛衙門!這下好了,馬蜂窩桶下來了!”
“他們會乖乖受你威脅?”玉九兒瞪大眼睛問,“王爺,您抓了他們的皇子妃嗎?”
魏正冷笑道:“豈止皇子妃?還有他們的嫡女!血脈之親他們更加顧及!可那些都是皇上的親孫女啊!”
“這不是跟他們撕破臉了嗎?往時暗地裡鬥,這回把矛盾放到明麵,皇上肯定氣瘋了吧?”玉九兒心底的叛逆因子瞬間上湧,突然有些興奮地問,“王爺,您是想造反嗎?”
君墨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彆口無遮攔,以後不許問這種大逆不道的問題!”
“哦!”她其實也隻是小小地期待了一下而已。
雙方兵力懸殊,打起來君墨沒有勝算,正麵衝突劃不來。
玉九兒想想又問,“那你擄劫了大皇子和五皇子的家眷,怎麼跟皇上交代?”
“她們幾個皇子妃在玲瓏閣妄圖議政,錦衣衛依法抓去問話不是很正常嗎?”君墨語氣坦然,非常理直氣壯。
玉九兒內心淩亂,君墨無賴起來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說也行?那您還抓了他們的女兒呢?又作何解釋?”
君墨還是一樣的語氣:“孩子想娘了,自己去錦衣衛衙門看她們的娘,本王豈有阻攔她們母女團聚的道理?”
玉九兒不得不佩服,對他豎起大拇指:“高!這都能讓您蒙混過關!”
回過神,玉九兒突然暴跳起來:“你還利用了玲瓏閣?那他們豈不是知道玲瓏閣是我的產業?”
魏正幫忙解釋道:“沒有暴露你!隻是讓玉桃給這兩位皇子妃發去會員福利,讓她們到玲瓏閣選新品,她們自然興高采烈前往!”
玉九兒慶幸道:“好在那些男的不往玲瓏閣跑,否則肯定能認出玉桃就是和我一同進出葡萄莊園的人,到處是眼線,以後讓玉桃出門儘量都帶麵紗!”
“玉桃在外不是時常都帶著麵紗嗎?放心吧!耽誤不了你的掙錢大計!”魏正語氣不屑,對玉九兒總是拉玉桃搞事業好像頗有微詞。
玉九兒還想說什麼,君墨已經將她攔腰抱起:“先上馬車再說!”
馬車內,玉九兒擔憂問道:“王爺,您這樣做等於跟幾位皇子正麵宣戰,大皇子暫且不提,可你冤枉了五皇子,他又豈會善罷甘休?”
“你失蹤本王心急如焚,管不了那麼多!”君墨輕歎一聲,接著道,“這一步遲早要走!否則內亂無法平息,他們中還會有人跟西域勾結,到時,吃苦的還是老百姓,乾脆挑明立場,速戰速決!”
“可是皇上真的能饒了你?”
君墨冷笑道:“父皇又豈會不知我們幾兄弟麵和心不和?隻要不做得太過分,他剛好可以平衡各方勢力,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玉九兒沉默,皇帝老兒連最親的人都要忌憚,真可悲!
那破皇位真這麼香?
他們看重的東西,她不屑,她的兩個兒子恐怕也不屑。
反正她要時刻提醒兒子們,鄙視皇位!
馬車駛了一段路,還沒回到王府,劍一就一臉慌張跑來稟報:“王爺,卑職終於找到您!昨夜有人闖入王府擄劫小皇孫!”
“什麼?”玉九兒嚇得差點從馬車上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