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正氣得胸膛起伏,也不肯簽字。
正當玉九兒抓耳撓腮想著怎麼逼魏正就範時,二樓的貴賓區突然傳君墨命令的聲音:“魏正,簽了!”
玉九兒一怔,原來君墨在店鋪啊!
糟糕!在他背後狐假虎威不知道他會不會怪罪?
玉九兒迅速變臉,對著樓上討好道:“王爺不愧是王爺,一諾千金,頂天立地,多謝!多謝!”
拍完馬屁,玉九兒想了想,自己打算做個熱氣球春耕播種用,很多材料還得仰仗他羽林軍裡,負責製造武器的武器監,之前聽四大侍衛說他們武器監裡的鐵匠非常厲害,她想借用一下。
於是,又衝樓上道:“王爺,明日一早我啟程回陰山縣,要不要同行?”
樓上靜默片刻,接著,傳來君墨冷淡疏離的聲音:
“不了!本王還有彆的事!”
玉九兒納悶,君墨這是怎麼回事?
那天他氣急敗壞,饑不擇食吻了她,她都摒棄前嫌,沒找他算賬了,他怎麼反倒不待見她了?
玉九兒訕訕退出,生著悶氣回客棧。
其實店鋪後院有空房,隻不過都分給店裡員工住了。
她一個女扮男裝的不好在那裡混,住男舍那邊不自在;住女舍那邊嘛,又有色痞之嫌。
如今還被君墨冷眼相待,心裡很不是滋味!
剛踏進客棧,端妃娘娘身邊的人就迎上來,對她福樂福禮,道:“大人,端妃娘娘在樓上,請您過去敘一敘。”
玉九兒來到頂樓,耳朵瞬間安靜不少,這客棧頂層被端妃娘娘包下,除了伺候她的人,沒有彆的顧客,所以沒有像樓下那般嘈雜。
客棧後麵有一條大河,晚上河裡大小船隻來回劃動,遠處的船上時不時傳來男男女女嬉戲打鬨的聲音。
端妃娘娘正倚靠在回廊邊,遠眺河裡的喧囂,興致好像不高。
看到玉九兒上來,朝她揮揮手:“你來了,過來坐,不必多禮!”
“娘娘好像有心事?”
“還不是操心墨兒的終身大事?”端妃歎了口氣,“這次慶陽胡鬨,本宮隻能舔著老臉自己出馬!”
“娘娘出馬定能事半功倍!”端妃已經摒棄麵子,親自給君墨去說親,哪還能不成的呢?
最主要的阻礙恐怕還在君墨那裡吧!
端妃娘娘突然冒出一句:“可靖王卻心儀你!”
猝不及防,平地一聲雷!
正端著茶喝的玉九兒“噗!”地一聲,口中的茶儘數噴出。
好在她及時轉頭,否則得噴到端妃娘娘身上。
“咳咳咳!”玉九兒咳了一陣,好不容易順過氣,“娘娘,話可不能亂說!”
“他是我生的,本宮還不清楚嗎?本宮知道你是個識大體知進退的,也有妻妾,斷不會跟他胡鬨,才想跟你說一說,排解心裡的鬱結之氣!”
端妃娘娘說著自嘲道,“沒想到本宮費儘心思培養的兒子會給本宮最狠的一擊!”
好半晌,玉九兒才從震驚中回神,她沒想到君墨居然真的有斷袖之癖?還真的喜歡她?
“那娘娘的意思是”玉九兒突然感覺脖子涼颼颼,端妃不會氣得想殺了她吧?那她可太冤枉了!
躺著都能中槍?
看出玉九兒的忐忑,端妃娘娘寬慰道:“放心,本宮不怪你!你腦子靈活,幫本宮想想如何扳正他?”
玉九兒語頓,她能怎麼辦?她總不能告訴君墨:我是女的,你彆喜歡我吧?
玉九兒隻能從科學的角度適當安慰:“對同性人產生愛慕其實是一種心理疾病,隨著時間和環境的推移,可能會自動痊愈!若給他找個知冷知熱的王妃,說不定日久生情,就能痊愈。”
他斷袖不肯娶妻,她要怎麼完成皇上的要求?
說什麼都先要讓他娶個王妃應付皇上吧?
至於心理疾病,隻能他自己慢慢痊愈。
“本宮也是這般想!所以本宮需要你幫忙!”
玉九兒想不通:“娘娘想讓下官如何幫?”
“遠離他、鄙視他、刺激他,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對你死心,對你絕望,對你不再生出任何念想,進而答應本宮為他選妃!”端妃娘娘語氣冰冷涼薄,好像君墨不是她生似的,勸彆人使勁蹉跎自己的兒子。
“娘娘就不怕王爺傷心?”玉九兒想都沒想,脫口問出。
端妃娘娘眉目凜然,望著遠處的船隻,冷冷道:“傷心總比喪命好!他生在帝王家,肩負蒼生責,就不應該有彆樣的情感,鐵石心腸對他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心裡隻要裝下大東朝,裝下百姓即可!長情隻會害死他!”
玉九兒心裡驚了驚,高處不勝寒,難怪曆史上的皇帝都喜歡自稱:寡人!
“下官遵命!”玉九兒起身,恭恭敬敬地給端妃娘娘揖禮。
可回到房裡,玉九兒就有些頭痛,她怎麼才能讓君墨對她死心呢?
她已經娶妻納妾生子,這都不夠刺激他,還能如何刺激?
可憐她活了兩世,沒有談過戀愛,如今卻要勸彆人不要喜歡男的她?
滑天下之大稽!
玉九兒左右為難,回家又得耽誤一天。
她熬了個通宵,實在想不出如何刺激君墨。
翌日,她一不做二不休,也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了,直接跑到他客房門口,使勁敲他的房門。
隔壁的劍一抱劍出來,一臉凶神惡煞:“縣令大人,何事如此莽撞?見王爺理應等我通報,你不懂規矩嗎?”
玉九兒自我折磨了一晚上,這樣下去 ,他沒被刺激到,她就得先被逼瘋!
“王爺,你不開門我就一直守在這裡!”玉九兒一犟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
成安一路跟她過來,一陣頭痛。
天剛蒙蒙亮,這祖宗又不知起什麼了心思,火急火燎的推開房門跑出來,搞得住在隔壁的他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臉都沒洗就急忙跟過來。
過了一會兒,君墨開門,把玉九兒猛地拉進房間,對門口杵著的閒雜人等嗬道:“退下!”
玉九兒頂著熊貓眼看向君墨,嗓音沙啞:“王爺,我們得談談!”
“談什麼?”君墨語氣煩躁。
玉九兒的目光從他的俊臉上掃過,在上麵看到掙紮、憔悴和痛楚,有些於心不忍。
老天,她到底犯了什麼天規,要承受這樣的折磨啊?
她捏了捏拳頭,鼓起勇氣正想說話時,一直屏氣凝神盯著她的君墨開口了,他沉痛道:
“談昨晚母妃找你如何對付本王?還是談你對本王如何憎惡,如何惡心,如何鄙視?”
“您既然有自知之明,就不應該讓你母妃為難,讓我為難!”玉九兒摸了摸鼻梁,語氣有些無辜。
君墨突然一把抓住玉九兒的肩膀,將她拉近:“你到底有沒有心?”
玉九兒想甩開他的牽製,奈何他抓得太緊,她無法掙脫開。
“王爺,我是男的,我沒有斷袖之癖,對王爺一直敬重有加!也也沒有瞧不起您的意思,隻是您真的讓我很難堪!”
“難堪?”君墨冷笑,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是他一廂情願!他早就該知道,不該對他生出任何不可能的奢望。
他突然笑了起來,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那神情讓玉九兒心裡很不好受,心也不自覺跟著疼起來,可她也不能讓老天爺將她變成真的男人,滿足他的癖好吧?
他神情落寞,冷冰冰道:“回去告訴母妃,本王答應她,隻要是她選的,本王都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