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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已經烘托到這裡,屋裡燭光搖曳,與隨處可見的喜字,相互輝映,整個喜房仿佛籠罩著一層紅色輕紗。
加上兩個人,交纏在一起的呼吸。
蘇蒹葭也有些情動,她臉紅的似要滴出血來,長長的鴉羽輕顫,兩隻手緊緊抓著沈鶴亭的衣襟。
吻著自己夢寐以求的姑娘,沈鶴亭的心都要融化了。
那一聲巨大的推門聲,驚得兩個人瞬間分開。
沈鶴亭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擾人好夢,合該剝皮抽筋!
“是誰?”他一把將蘇蒹葭擁入懷中,不讓旁人窺見她染了紅暈的如花嬌顏,殺氣騰騰朝門口望去。
蘇蒹葭羞的躲在他懷裡,不敢見人。
這裡是國公府,且今日又是他們成婚的好日子,不僅沈鶴亭安排了重兵守衛,就連大長公主與晏行都安排了人。
明裡暗裡所有侍衛加起來,戒備森嚴堪比皇宮。
為的就是確保他們可以順利完婚。
況且賓客都已經散了,這個時候絕不可能有外人。
果然,沈鶴亭一眼望去,就看到狼狽摔在地上的崔院首。
在他身後還有薛定昀,他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不過好在他穩住了。
再看還有幾顆腦袋,有幾個是他的同僚,還有幾個是薛家的小輩。
更過分的是崔院首還帶了幾個太醫院的人。
“哎呦,哎呦,真是疼死老夫了,你們推什麼推,這麼一摔我這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不行,你,你,還有你們都得賠我銀子。”崔院首倒在地上,他疼的齜牙咧嘴的,指著幾個年輕的後輩,一張嘴就是要銀子。
沒辦法,誰讓他窮呢!
毫不誇張的說,他窮的都快要吃土了。
晏行訛了他足足一萬兩銀子,是一萬兩,不是一百兩,也不是一千兩。
不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父債子償,嶽父的賬理應有鎮國公來還。
這完全沒有毛病!
沈鶴亭臉一黑,他就知道。
薛定昀看了沈鶴亭一眼,他還不忘給了崔院首一個眼神,你自求多福吧!
“鎮國公,本官也不想來的,是崔院首,他非拉著我們來鬨洞房,說沒人來鬨洞房,一點人氣都沒有那得多冷清,本官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些要緊事,恭賀重華郡主與鎮國公新婚之喜,祝兩位早生貴子,我就先告辭了。”撂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速度那叫一個快,鞋底都快起了火星子。
崔院首,“……”
他就這被人給賣了?
好個老薛,他可真是一點都不講武德。
是他非拉著他們來的嗎?
他隻是招呼了一聲,他們就一個個的自告奮勇,來的時候比他竄的都快。
他正準備開口反駁。
“對對對,薛大人說的對,下官們也不想來的,實在是崔院首拉著我們不肯鬆手,我們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還請國公見諒,我們這就告辭了。”沒想到薛定昀身後那些人齊齊開口,然後一個個溜得比兔子還快。
一時間,隻剩下崔院首一個人。
崔院首,“……”
他好恨。
原來他不是被老薛一個人給賣了,而是被所有人給賣了。
這是他一個人的錯嗎?
分明他們也想來看熱鬨的。
蘇蒹葭也聽到他們的聲音,她羞的依舊不敢抬眼,將頭深深埋在沈鶴亭懷中。
“蒹葭,你等我一會。”沈鶴亭嗓音溫柔如水,他輕輕拍了拍蘇蒹葭的背,蘇蒹葭這才從他懷中退出來。
見沈鶴亭一步一步朝他走來,還頂著一張黑不溜秋的臉,那眼神更像是要吃人一樣,崔院首也慌了起來,“嘿嘿……嘿嘿……”
他朝沈鶴亭擠出一個笑容來,露出他那標誌性的笑容,很魔怔,也很癲。
“國公,若我說他們說的都是假的,你信嗎?明明是他們非拖著我來,這會出事了,他們倒好把我這個倒黴蛋推出來,然後他們拍拍屁股全都跑了……”
“為老不尊!”沈鶴亭冷眼看著崔院首,他從牙縫中擠出一絲聲音來,這個時候突然被人打擾,他心情能好才怪。
崔院首頓時就怒了,他老嗎?他哪裡老了?他都還沒有成婚,人還清白著呢!
他怎麼就老了?
不等他開口,沈鶴亭一聲令下,“蕭戰,把他架出去,然後給我丟出國公府,最近這幾日都不要讓我看到他。”
“是國公。”他話音一落,蕭戰大步走了進來。
他看都不敢看沈鶴亭一眼,架起崔院首就走。
崔院首被人架著,腳都不沾地,他嘴裡喊著,“不要啊!你快放開老夫,否則,否則……哎喲,哎呦,謀財害命了……”
“國公,屬下真的攔他們了,但是沒攔住。”轉身的時候,蕭戰一臉無辜看了沈鶴亭一眼,然後他走的飛快。
主要是,他吧!有點心虛。
不錯,他確實攔了,不過象征性攔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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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熱鬨誰不愛看呢?
哪怕是自家主子的熱鬨,那也是要看一看的,哪怕冒著被扣月銀的風險。
沈鶴亭冷冷掃了他一眼,那一眼威脅意味十足,嚇得蕭戰脖子一縮,走的飛快。
他們一走,喜房這才安靜下來。
“我先去沐浴!”旁邊有一扇暗門直通浴室,蘇蒹葭起身去了浴室。
“好!”回眸對上她的時候,沈鶴亭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他周身寒氣儘數消散,不僅聲音就連眉眼都透著溫柔。
蘇蒹葭原以為沈鶴亭會在這裡等她,沒想到他竟跟著她進了浴室。
她一驚,黑白分明的杏眼似蒙著一層水霧,眨巴眨巴的看著他,“你,你怎麼也來了?”
“為夫,來伺候夫人沐浴。”沈鶴亭說的理直氣壯。
這話都不像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對上他炙熱如火的目光,蘇蒹葭的心都亂了,“你,你快出去,我不用你……”
伺候這兩個字,她怎麼都說不出口。
明明他往日不是這樣的,今日怎麼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夫人不用我伺候,想讓誰伺候?正好我們可以一起。”方才已經被人擾了興致,他特意叫人將浴室修得極大,且專門叫人用玉石修了一個池子,等的不就是這一刻。
他真的,已經忍了,很久很久。
之前是因為他中了照影,他不得不忍著。
後來他們奉那個假貨的旨意合離,她搬進了公主府,哪怕他解了身上的毒,也得咬牙忍著。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而非柳下惠。
今日他終於可以不用再忍著了。
蘇蒹葭還未見過他這般模樣,她下意識朝後退去,怎料一腳踩了個空,自從進了浴室,她都沒有認真打量一眼。
她啊了一聲,整個人跌進浴池裡。
“蒹葭!”旋即一雙強有力的手臂,落在她的腰身上,將她霸道的湧入懷中,她抬眸就見男人黑亮的眸子,仿佛有火在燃燒。
白玉打造的池子,占了浴室的三分之二,足能容乃十數人,熱氣氤氳的水上滿是嬌豔欲滴的玫瑰花瓣。
若有似無的香氣,一個勁兒的往蘇蒹葭的鼻子裡鑽。
水溫正好,是她喜歡的溫度。
接下來她再也掙脫不了那個懷抱。
男人霸道卻不失溫柔,先是輕聲細語哄著她,到了最後在她耳邊一聲聲呢喃著她的名字,溫柔繾綣,纏綿悱惻。
引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到底沈鶴亭並沒有在浴池,對她真正做什麼,可也沒有放過她。
從頭到腳,她的每一處。
都留有他的氣息。
等沈鶴亭抱著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她渾身軟綿綿的靠在他懷中,一雙濕漉漉的眸子早已起了漣漪,就如同她那顆心。
她被洗的很乾淨。
這個時候沈鶴亭反倒不著急了,他小心翼翼將她放在妝台前,拿起乾淨的棉布,將她還在滴水的長發一點點擦乾。
直到完全擦乾。
他這才抱起她,輕輕的將她放在榻上。
“蒹葭,我終於等到了今日……”隨著他低沉的嗓音,床帳緩緩落下。
貼著喜字的蠟燭,輕輕搖曳,燃燒了整整一個晚上。
蘇蒹葭仿佛一葉輕舟,置身碧波之中。
隨風起伏。
隨風飄搖。
直到東方吐白,沈鶴亭才擁她入懷。
“蒹葭,睡吧!”他垂眸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天正好亮了。
按理他們今日是要進宮謝恩的。
等蘇蒹葭醒來的時候,已是午後了。
“你醒了。”她一睜開眼就對上沈鶴亭深邃繾綣的眸子,也不知他何時醒來的,隻見他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仿佛昨晚辛苦的不是他一樣。
“什麼時辰了?”沈鶴亭扶著她坐了起來,然後遞給她一杯溫水,她的習慣,他都記得。
“已是未時初。”
蘇蒹葭一聽頓時急了,“你怎麼不早叫醒我,我們還得進宮謝恩呢!”
她說著下了床榻。
雙腳沾地的那瞬間,她感覺腰都不是自己的了,腿就更不用了說了。
她腿一軟,控製不住朝前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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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小心。”幸好沈鶴亭及時擁住她。
蘇蒹葭拿眼瞪他,“哪有你這樣的?”
就,一點都不懂得,節製。
沈鶴亭趕緊賠罪,“夫人見諒,以後我定會……”更加,賣力!
不等他把話說完,蘇蒹葭雙頰一紅,“你閉嘴。”
說什麼要節製的話,她信他才有鬼。
引得沈鶴亭哈哈大笑起來。
氣的蘇蒹葭掄起拳頭,在他胸口錘了幾下,她這點力道落在沈鶴亭身上就跟撓癢癢一樣。
“好好好,都聽夫人的。”沈鶴亭抱著她,溫柔小意哄著她,其實他早就醒了,隻是不忍心打擾她,也不舍得離開她。
他叫人備了飯。
淺月與青玉進來伺候蘇蒹葭洗漱更衣。
沈鶴亭剛從喜房出來,蕭戰立刻迎了上來,他麵色凝重,“國公,今日一早西晉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夫人五天前去了,今天剛剛下葬,之所以瞞著國公是季大人的意思。”
死者為大,蕭戰到底沒有直呼季嫻的名字。
沈鶴亭腳下一頓。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這一天真的來了,他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他沉默片刻,才開口說道:“叫人在天寧寺給她點一盞長明燈吧!”
蘇蒹葭用過飯後已是未時中了。
兩個人入宮謝恩的時候,都已經是申時了。
陛下絲毫沒有怪罪,還賞賜了他們。
太皇太後還要太上皇也在等著他們了。
從太極殿出來,兩個人去了長信宮。
在太極殿的時候還好,一見太皇太後還有太上皇,蘇蒹葭便羞的雙頰染上一層紅暈。
誰家好人會在申時才入宮謝恩?
鬼都知道他們昨晚都乾了些什麼。
蘇蒹葭忍不住瞪了沈鶴亭一眼,沈鶴亭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太皇太後和太上皇也賞賜了他們。
他們是空著手進宮的,等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可謂是滿載而歸。
上馬車的時候,蘇蒹葭的腿又是一軟,沈鶴亭直接打橫抱起她上了馬車。
沈鶴亭一點異樣都沒有。
直到入夜的時候,大長公主叫人給蘇蒹葭遞了消息,她這才知道季嫻過世的消息。
蘇蒹葭微微愣了一下。
想來沈鶴亭已經知道了。
哪怕季嫻再不好,可終歸生了他一場,隻怕他心裡也是難過的。
夜裡,她叫人準備了一桌子素菜。
沈鶴亭一看就明白,她知道了。
飯桌上,蘇蒹葭本想說些什麼。
但沈鶴亭阻止了她,“蒹葭你什麼都不用說,我什麼都清楚,我們都沒有錯。”
說著他緊緊握住蘇蒹葭的手。
蘇蒹葭輕輕抱住他。
兩個人靜靜的相擁。
什麼都不必說,又像是說了千言萬語。
“我真的沒事。”過了片刻,沈鶴亭輕輕拍了拍蘇蒹葭的背。
晚飯後,沈鶴亭去了書房。
蘇蒹葭實在累極了,沐浴後她便早早歇息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聽見屋裡有動靜,她睜開眼一看,就見沈鶴亭已經走到床榻前。
她睡眼朦朧,衝著他柔柔一笑,剛準備開口說話,就在這時蕭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還透著幾分急切。
“陛下急召國公入宮。”
聞言蘇蒹葭與沈鶴亭皆是一怔,都這個時候了,陛下怎麼會急召他入宮。
這是出了什麼急事?
定是十萬火急的事,否則陛下絕不會這個時候召他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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