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禦雪揮手震開羽刃,腳下一點躍至空中,一記掌風直擊血羽雕的頸部,生生將其擊落。
但此時,一頭裂岩犀趁機從側方猛然衝撞而來。
“禦雪,小心!”玉清大喊,猛地一掌將溫禦雪推開,自己卻被裂岩犀正麵撞中,胸口被貫穿,鮮血飛濺。
溫禦雪的目光一凝,迅速擊退裂岩犀,轉身扶住倒地的玉清。
“你不該擋在我前麵。”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玉清臉色蒼白,嘴角卻揚起一抹笑意:“禦雪,我隻是……不想你受傷。”
溫靈昭透過母親的眼睛,看到這一幕,心中怒火燃燒:“他在騙你!母親,他根本不在意你的安危!”
可她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讓溫禦雪聽到自己的聲音。
凶獸依舊不斷湧來,溫禦雪獨自迎戰,她的身影在煞氣與血腥中顯得愈發冷峻。
與此同時,倒在地上的玉清表現得愈發虛弱。
他的臉色慘白,血液染紅了地麵,但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溫禦雪。
“禦雪……若有下輩子,我隻願陪伴你……”玉清用儘最後一絲力氣低聲說道,語氣中透著無法掩飾的深情。
溫禦雪的動作微微一頓,但很快恢複如常。
“你閉嘴,好好護住自己的性命。”她冷冷說道,語氣中卻不自覺多了一絲焦慮。
溫靈昭看到這裡,幾乎要崩潰:“母親,他這是在演戲!你為什麼還信他!”
可溫禦雪顯然並未察覺到任何破綻。
她的注意力被四周的凶獸吸引,全力應戰,而玉清則抓住機會,將自己的“真情”表現得淋漓儘致。
當溫禦雪最終擊退所有凶獸,回到玉清身旁時,玉清的氣息已近乎斷絕。
“禦雪……”玉清抬眼看著她,嘴角掛著一絲苦笑,“對不起,我這次……幫不上你了。”
溫禦雪沉默片刻,最終還是伸手將他扶起,為他注入靈力穩住傷勢。
“留在這裡,我去查看是否還有漏網之魚。”她冷淡地說道,轉身欲離開。
“禦雪……”玉清突然輕聲喚住她,目光中滿是溫柔與不舍,“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想我嗎?”
溫禦雪微微蹙眉:“你活著便是,何來這種廢話?”
玉清苦笑一聲,閉上眼不再說話,但那副滿懷深情的模樣卻深深刻在溫禦雪的心中。
清風微拂,湖水漣漪蕩漾,一切平和而靜謐。
玉清狼狽不堪地跪倒在地,他的白袍被鮮血浸透,靈力幾乎枯竭,嘴角掛著一抹微笑。
“禦雪,你無需擔心我。這點傷,對於你而言,不值一提。”玉清用儘最後一絲氣力說出這句話,聲音微弱卻帶著一種深情。
溫靈昭在母親的意識中怒吼:“母親,他在演戲!你彆信他!”
但她隻是個旁觀者,無論如何叫喊,溫禦雪都聽不到。
玉清倒在地上,臉色慘白,氣息虛弱至極,仿佛下一刻就會化作虛無。
溫禦雪靜靜地站在他身前,臉上依舊是清冷如水的表情。
“你為何要如此拚命?”她問。
語氣平靜,像是在與一位故人寒暄。
玉清的目光中透出一抹柔軟與決絕,他輕笑一聲:“因為你是這個世上唯一值得我付出生命的人。”
溫靈昭清楚地察覺到,那話語擊中了母親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溫禦雪的身影微微一震,眉宇間浮現出一絲動搖,但她很快平靜下來。
“荒唐。”溫禦雪輕聲道,轉身欲走。
但玉清在這一刻猛地抓住溫禦雪的衣袖,鮮血湧出,他目光熾熱,聲音沙啞卻堅定:“禦雪,你何必如此抗拒?你本是孤高的龍,卻不該孤獨一生。我雖卑微如塵,但願為你燃儘所有,隻求你能看到我的真心。”
這話說得情真意切,似乎每一個字都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
溫靈昭心中掀起滔天怒火:“母親!彆信他!他是騙子!他接近你隻是為了你的力量!”
她拚命想要提醒溫禦雪,卻隻能看著母親的目光逐漸鬆動,原本冷硬的外殼開始破裂。
玉清開始了他最精妙的表演。
他艱難地起身,手撐著地麵,努力保持站立的姿勢,似乎不願在溫禦雪麵前顯得太過狼狽。
“你是世間最後一條龍,我卻不過是凡人,”玉清低聲說道,語氣帶著自嘲,“可即便如此,我也想保護你。哪怕隻是一點點,讓你不必麵對孤獨與冷眼,讓你能感受到這個世界還有人願意為你付出。”
溫禦雪微微蹙眉,沒有說話。
玉清見狀,繼續說道:“這天地早已腐朽,你本不該再為它付出。若有人能與你並肩,我願儘微薄之力,隻求你,不要獨自承受所有。”
溫靈昭幾乎要呐喊:“母親!這是謊言!他根本不在乎你!”
但溫禦雪看著玉清的目光,逐漸有了波動。
“你明明知道,我與凡人不同。”溫禦雪低聲說道,語氣中多了一絲罕見的柔軟。
玉清卻用儘最後的力氣,抬起頭,與她直視:“可我依然願意用自己的性命為你擋住一切。”
他的這番話讓溫禦雪微微一怔。
“我不需要任何人替我擋。”她冷冷說道,但內心卻隱隱升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溫靈昭看到這裡,心如刀絞。
她知道,母親已經開始相信這個騙子,而這場精心設計的表演正是玉清計劃的第一步。
“母親……”溫靈昭閉上眼,淚水滑落,“你為何要信他……”
溫禦雪沒有注意到,那些被她擊敗的凶獸體內殘存著一股詭異的禁術氣息。
這些凶獸的暴動並非偶然,而是玉清暗中操控的結果。
借助凶獸的圍攻,他成功贏得了溫禦雪的信任,同時將她一步步拉入自己的棋局。
在此之後,玉清與溫禦雪之間的關係越發親密。
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溫柔體貼,讓溫禦雪逐漸卸下了心防。
作為世間最後一條龍,她本以為自己注定孤獨一生,可玉清的出現,讓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嗬護的溫暖。
夜晚的清風微涼,湖邊倒映著璀璨星光。
玉清緩緩走到溫禦雪身旁,遞上一盞熱茶,目光溫柔:“禦雪,你勞累了一整天,可彆累壞了自己。”
溫禦雪接過茶盞,抬眼看向他,清冷的目光中浮現出些許柔軟:“我不需要你時刻如此費心。”
玉清微微一笑,坐到她身邊,聲音低緩而堅定:“不是費心,隻是心甘情願。你知道的,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溫禦雪沒有回答,隻是端著茶盞,靜靜地看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麵。
她的冷漠不再像之前那般堅不可摧,而是多了一層淡淡的脆弱。
自那之後,玉清更加頻繁地出現在她身邊,陪她夜話、為她解悶,甚至在閒暇時為她編織一些小玩意兒。
他總能以最恰當的方式融入她的生活,讓她漸漸離不開他。
終於,在一個月色如水的夜晚,溫禦雪主動靠在了玉清的肩上。
“玉清,你會一直陪著我嗎?”她的聲音低若呢喃,透著從未有過的柔軟。
“當然。”玉清毫不猶豫地回答,聲音篤定如山,“你是我的唯一。”
那一夜,溫禦雪將自己交付給了玉清。這是她孤高一生中第一次為一個人敞開心扉,也是第一次嘗試相信另一個人。
三個月後,溫禦雪正在修煉時,突然察覺到體內靈氣的細微變化。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像是另一個生命的呼喚。
她收功而起,輕輕按住小腹,目光中第一次出現了動容的情緒。
“我……懷孕了?”
她的聲音輕如耳語,帶著不敢置信的激動。
於龍族而言,後代的誕生意味著血脈的延續,也是天命的一部分。
得知消息的溫禦雪,心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這個喜訊告訴玉清,她相信,玉清會與自己一樣,為這個新生命的到來感到欣喜。
溫禦雪找到玉清時,他正倚靠在湖畔的一棵古樹下,仿佛在思索什麼。
“玉清,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溫禦雪走到他麵前,目光中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歡喜。
“禦雪,什麼事讓你如此高興?”玉清站起身,嘴角揚起溫柔的笑容。
溫禦雪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我懷孕了。”
話音剛落,玉清的表情明顯僵了一瞬,儘管他很快恢複了平靜,但那一瞬的遲疑卻未能逃過溫禦雪的眼睛。
“你……懷孕了?”他聲音微顫,隨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這是天大的喜事!禦雪,你終於不用再孤單了,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是這個世上最獨特的存在。”
玉清走上前,輕輕握住溫禦雪的手,眼中似乎帶著一絲柔情。他低聲說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會保護你和孩子。”
溫禦雪的目光中浮現出一絲柔軟,她微微點頭,低聲說道:“謝謝你,玉清。”
然而,她並未注意到,玉清在低下頭的瞬間,目光中閃過一抹厭惡和嫌棄……
懷孕的消息讓溫禦雪的內心充滿了從未有過的柔情。她開始為這個孩子規劃未來,甚至願意暫時放下修煉,全心全意保護這個新生命。
她的神態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雖然依舊清冷孤傲,但眉宇間多了一絲柔和,甚至無意中會露出發自內心的幸福笑容。
夜晚,她會獨自在庭院中凝望星空,輕撫小腹,低聲自語:“你會是什麼模樣?像我,還是像你父親?但無論怎樣,我都會用我的一切來守護你。”
溫禦雪以為,自己終於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然而,溫禦雪未曾察覺,玉清的態度也在悄然發生變化。
他對她的關懷不再像從前那般無微不至,偶爾會找借口離開,說是要處理一些“緊急事務”。他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有時甚至整晚不歸。
“玉清,你去哪了?”一次深夜,溫禦雪倚在門前,目光冷冷地看著剛剛歸來的玉清。
“禦雪,我去為你和孩子尋找一些靈藥。”玉清避開她的目光,隨手遞給她一個裝滿藥草的袋子。
溫禦雪接過袋子,低頭看了一眼,都是一些普通的草藥,甚至她根本不需要,猶豫許久,她最終卻仍是沒有多問。
她不願讓這些瑣事打破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平靜,隻當玉清是關心則亂。
隨著時間的推移,玉清的疏遠愈發明顯。
某天,溫禦雪在修煉時感受到一股強烈的不安。她動用神識探查,卻發現玉清的氣息並不在附近,而是在遠郊的一處偏僻山林。
待到玉清回來,她堵住了人。
“玉清,你最近為什麼總是外出?”溫禦雪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其中多了一絲質問的意味。
“禦雪,我是為了你和孩子。我在尋找一處更適合你養胎的地方。”玉清的聲音依舊溫柔,但卻透著一股刻意的疏離。
這一次,溫禦雪沒有再自己騙自己,而是望著玉清的眼睛,堅定地說道:“我要聽真話。”
玉清的表情微微一僵,似乎沒料到溫禦雪會如此直白地質問。他低垂的目光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抬頭,臉上又恢複了慣常的溫柔。
“禦雪,你為什麼會這麼問?”他緩緩開口,語氣依舊是熟悉的溫柔,“我對你,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溫禦雪沉默地盯著他,清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偽裝的外殼。
她沒有說話,但那種沉默本身卻讓玉清感到格外壓抑。
“你想聽真話,是嗎?”玉清終於開口,歎了口氣。他的語氣柔和,但每一個字都像是擊打著溫禦雪的心。
“禦雪,我的確有事瞞著你。”玉清低聲說道,避開了她的目光。
溫禦雪的眼神微微一凝,語氣依舊冷淡:“說。”
“我……遇到了一個人。”玉清艱難地吐出這句話,他的聲音低沉而帶著某種隱忍,“她叫柳如月,是一個無法修煉的凡人。”
溫禦雪沒有吭聲,但那雙清冷的眼眸中,卻如寒霜籠罩。
玉清深吸一口氣,咬牙繼續說道:“她……與眾不同。她是那種,即便沒有靈力也能吸引所有目光的人。她很溫柔,很堅韌,哪怕麵對最惡劣的處境,都能笑著堅持下去。”
“所以呢?”溫禦雪的聲音依然平靜,但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