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許安離開,直到看不見許安的身影後,蘇燕兒才轉身緩緩回到院中。
夫君去城裡了,自己也要找點事做才行。
夫君雖然對自己好,但也不能這麼心安理得地閒著。
隻是自己腳受傷,沒辦法過於行動。
夫君也不讓自己走動,該做些什麼呢?
“咦,昨天換下來的臟衣裳和鞋子都還沒洗呢,我可以幫夫君洗了。”
“今天天氣好,現在洗,到晚上應該就能晾乾,明天夫君就可以穿了。”
“而且洗衣裳有板凳可以坐,不用走動,也不影響我的腿恢複。”
打定主意,說乾就乾。
蘇燕兒將凳子和許安以及自己的臟衣服拿到院子角落的井邊放好,開始用木桶打水。
隻是她力氣較小,加上腿受傷不太敢使勁,所以每次都隻能打上不到小半桶。
不過蘇燕兒並不氣餒。
一次不夠就打兩次。
雖然有些累,但卻很開心。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小蘿莉總算將井邊用來裝水的水缸打滿,開始洗衣裳。
當下季節的井水,極其的涼。
沒一會兒,小蘿莉的手就被凍得通紅。
但小蘿莉卻舍不得燒熱水。
燒熱水是需要柴火的。
廚房裡雖然還有柴火,但那是要留著做飯的。
若她現在用掉,夫君估計又得拆房子了。
可不能讓夫君再拆下去了。
所以蘇燕兒寧願被凍,也不願意去用柴火燒水。
實在冷得受不了,就湊到嘴邊哈兩口熱氣。
然後接著揉搓盆裡的臟衣裳。
……
因為昨天才見過麵,加上許安本就長得鶴立雞群。
所以見許安走進門,糖鋪掌櫃就立刻滿麵笑容地迎了上來。
“原來是你啊,小哥,快快裡麵請。”
“我還以為你還要幾天才會來呢,沒想到這麼快。”
“怎麼樣?小哥今日來,可是你遠房親戚那邊有消息了?”
“還有,上次說的白糖成品可有帶來?”
掌櫃的雙目熾熱地盯著許安,滿臉期待。
若能和許安背後那位遠房親戚搭上線,拿到更好的貨源,他們家的糖鋪生意,說不定還可以擴一擴。
在整個縣城的生意,競爭力也將會提升不少。
“嗬嗬,掌櫃的莫急,我既然來了,那事情自然是談得差不多了。”
“當然,白糖的成品,我這次也給你帶來了。”
“掌櫃的你不知道,昨天從你這裡離開後,我就連夜馬不停蹄地聯係了我那遠房親戚,並且連夜取來了成品。”
許安看著他,指著自己一頓胡說八道:“昨晚還下了雨,我被淋了個透心涼,看看我這風塵仆仆的樣子,唉,真的很不容易啊!”
“嘿嘿,小哥辛苦了。”
糖鋪掌櫃老江湖了,最是懂得人情世故。
立刻掏出一塊碎銀子放在許安的手心裡,笑嗬嗬地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等會去打壺好酒暖暖身子。”
“掌櫃的,您太客氣了,這怎麼使得?這銀子我不能要。”
許安故作推辭。
卻暗暗掂了掂,大概有五錢的樣子。
五錢銀子已經不少了,由此可見,這掌櫃的也是個有格局的人。
掌櫃的見許安推辭,自然也不可能收回,隻得反複說是心意。
許安最後也自然是裝作一副難為情的樣子。
勉強收下!
原本他說這麼多,是為了向這老掌櫃展現自己的價值,塑造自己是做實事的人設,以及為後續談判時抬價。
根本沒想向糖鋪掌櫃索要什麼。
白得五錢銀子,算是意外之喜。
他現在正缺錢呢。
不要白不要!
掌櫃的望著許安,迫不及待地道:“小哥,可否將白糖成品拿出來給我看看?”
“這個自然!”
許安將書筐放下,從其中拿出一個布袋緩緩打開。
掌櫃的也是緊盯著許安手裡的布袋。
很想知道這個年輕人嘴裡品質極好的白糖,究竟有多好。
不管怎樣,隻要拿出來的貨,比他店鋪裡的好,且價格合適,都有合作的價值。
當許安將布袋打開的瞬間,糖鋪掌櫃頓時就愣住了!
“小哥,你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就是你說的白糖?”
糖鋪掌櫃指著布袋裡雪白的顆粒,一臉懷疑地開口。
世上怎可能會有如此白的白糖?
“看來掌櫃的不信啊,要不您嘗嘗看?”
許安老神在在,一點不在意。
糖鋪掌櫃帶著懷疑的目光,用手輕輕捏起一點,放入嘴中。
隨即,一股濃濃的甜味,便在整個口腔內蔓延了開來。
沒有黑糖的甜中帶著微苦。
也沒有紅糖的口感粗糙。
而是很純正的甜,口感柔和細膩。
甚至還略帶著淡淡的清香。
遠非市麵上的糖可比!
“驚為天人,這簡直驚為天人!”
糖鋪掌櫃瞬間瞪大了眼睛,失態地大叫出聲。
下頜有些花白的山羊胡須都因為過於激動而顫動不止。
他還從未看到過如此雪白的白糖。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這等品質的白糖,若能達成合作,那可就賺大了!
先不說其他,就是單論這整座縣城內,所有大戶人家的白糖需求,就得被他們壟斷得七七八八。
至於普通人則不用管。
畢竟普通人也吃不起如此金貴的白糖。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等世所罕見的東西,還可以用來送給那些達官貴人,建立各種人情聯係。
自古以來,物以稀為貴。
那些達官貴人見了這等稀罕玩意,必定會欣喜不已。
到時候說不定就能搏出一條通天之路。
隻是這片刻的時間,糖鋪掌櫃就在腦子裡想了許多。
他一雙有些蒼老的手一把握住許安,聲音顫抖。
“小……小哥,哦不,公子,我非常願意和公子合作,不知公子有何要求?”
似乎是怕許安拒絕,不等許安說話,他又急忙說道:“公子有什麼要求儘管提,隻要我能辦到,我都會儘力滿足公子。”
糖鋪掌櫃沒去打探許安背後那位所謂的遠房親戚。
繞過中間人,去對接其背後的人,這是商場大忌。
若許安是個十足的蠢貨。完全能用一筆銀子打發。
後者甚至可能還會感恩戴德。
可若許安不蠢,那這種行為可就是把許安往死裡得罪了。
這種品質的白糖,若能有穩定的供貨渠道,那就是潑天的富貴!
但反之若讓彆家糖鋪得了去,對他來說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所以,糖鋪老板采用了更為圓滑的做事方式。
許安看了他一眼,覺得此人還算實誠,也樂於跟這樣的人合作。
於是笑了笑。
“掌櫃的,合作沒問題,我可以保證我遠房親戚那邊能長期供貨,但我要抽成,這個沒問題吧?”